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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渣化之路》第675章
第七十四碗湯(二)

  「殿下……」阿丑嘴笨,不會安慰人。「咱們還是先逃吧,您、您有什麼法子麼?」

  「你跟著我做什麼,也會死的。」太子淡淡地說,「你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

  阿丑低頭咬了咬唇,她不敢與太子辯駁,也不想說些表露真心的話,隻到他面前,又將他背到了背上,然後一步一步往外挪。太子被她這一弄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你這是做什麼?!」

  「殿下不可以死。」也不可以失去求生的意志。我會一直陪伴著您,這樣的話,阿丑說不出來,她自覺沒有資格這樣說,但她就是覺得,他不能死,有朝一日,他總能拿回屬於他的東西,可她不會說,也不會表達,只能拼盡全力救他,才能有日後的轉機。

  她什麼都不懂,甚至大字都不識得一個,但她就是這麼認為的。

  太子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靠一個女人背著,然而他的雙腿毫無知覺,看來是筋腱都被砍斷了,雖然他止了血上了藥,卻是毫無用處。思及此,一陣陣的絕望悲憤湧上心頭,自問一生寬厚待人,何曾有過半分虧欠,緣何卻落得這般境地?這樣活著,倒不如死了好。

  阿丑感覺背上的人在顫抖:「放我下來。」

  她倔強地搖搖頭:「不。」

  「孤說了,放孤下來!」

  阿丑還是搖頭。

  「怎麼,現在不把孤當太子了嗎?!」

  他生氣了,但氣的是她嗎?任何人,被真心相待的親生兄弟背叛誣陷傷害,都會如此痛苦的吧?阿丑能理解,她得知爹娘準備賣掉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難過。「殿下。」

  她的聲音因為過度缺水有些沙啞,方才只記得給他潤唇,自己卻忘了。可這聲音低啞柔和,卻有著說不出的堅定,「奴婢相信殿下,殿下也要好好活著,都會好起來的。」

  她不會說振奮人心的話,來來回回反反覆復,也不過一句「都會好起來的」。

  太子趴在她肩頭,阿丑感覺脖子有點濕潤。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背著他往前走。

  過了許久,太子才開口:「……他料定我沒有出城,如今城門口定然戒備森嚴,往那裡走也是無用,出不去的。」但出不去,留在京城早晚會被找到,仍舊逃不了一死。

  阿丑卻眼睛一亮:「不,出得去,只是要委屈殿下。」

  委屈?他都這樣了,還談何委屈不委屈?

  半炷香後太子簡直想要選擇死亡。他眼睜睜看著阿丑將他藏進裝餿水的桶裡,桶裡異味極大,這種卑賤的工作都是在夜裡進行,守城的士兵不會嚴加盤查,畢竟這搜水桶能把人臭出病來。阿丑自己也藏了進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驚人,牛車緩慢,她在桶裡將她抱緊,太子的臉緊緊埋在她的胸口,那裡溫潤柔軟,帶著淡淡的簡單的皂角香。

  太子年方十八,尚未娶親,從未和女子如此親近過。

  果然,雖然九皇子下了命令,但士兵們也就是敲敲搜水桶,確認裡面裝的是餿水也就算了,連打開都沒打開——開玩笑,誰要看這種東西,蓋子蓋的那麼緊都如此臭氣熏天,打開了還得了。再說了,誰人不知太子殿下生□□潔,光風霽月,怎麼可能在這裡頭。

  牛車也不知走了多遠,直到停下,阿丑聽到趕車大叔抱怨著來時不該吃多了瓜果導致瀉肚,她立刻推開蓋子,自己先爬出去,又艱難地將太子拉出來,不顧身上滴滴拉拉的餿臭味,背著他趕緊藏到草叢中,等到大叔將牛車趕走才敢出來。

  這種時候,是任何人都不能信任的。

  太子沉默地趴在她背上,阿丑往附近看了看,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認得這裡。她小時候弟弟生病發熱,家中沒有多餘的銀子,爹娘便讓她帶著筐子爬山來採藥,後來她才廚房多看多學,也知道了不少,藏到山裡去就好了!

  太子也能感覺到她突然有了勁兒,雖說逃了出來,可他內心卻滿是灰暗絕望,一個斷了腿的廢人,能好到哪裡去,還能有什麼未來?

  他什麼都不會有了。

  阿丑不知太子在想什麼,隻努力地往山裡走,早年間她還記得在這裡有個廢棄的木屋,聽說以前是一對夫妻住的,那妻子得了癩病,村裡人怕傳染要把她浸豬籠,丈夫便背著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妻子來到人跡罕至的山裡,蓋了這棟小木屋。

  多年沒有人住,傢具早落上了灰塵,可對阿丑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九皇子絕對找不過來。當年如果不是她迷路了,也不會拐到這裡來。

  說什麼讓她來採藥,爹娘可能是想讓她死在滿是野獸的山裡的,她根本不認識那些,何談採摘?迷失方向後她到了這個木屋,裡頭的夫妻早已化為白骨,還將她嚇了一跳。後來她把他們夫妻合葬,磕了幾個頭才離開,走的時候拿走了一些晒乾的草藥,回去後賣了點銀子,爹娘才少打她幾頓。

  小孩子哪裡知道什麼,她只是看著那對相擁而死的白骨,心裡頭難過酸楚,便就地挖了坑將其掩埋,把採來的花放了一把,祝他們來生仍然能夠相守百年。

  她先把太子放下,然後跟他說:「殿下在這裡休息,我去燒點水給殿下沐浴。」

  她來過這兒,因此並不陌生。先去墳前磕了頭,又採了束花,這才進了廚房。

  木屋臨水而建,還有菜園子,圍著籬笆也很方便安全,四處曲徑通幽,出去容易進來難,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有人找到。只是鍋子多年不用,積灰甚多,阿丑刷了好久才將其洗凈。現在的天去溪水裡洗還是太冷了,而且殿下傷重,更要小心將息。

  等到她把水燒好,太子看著她,屋裡很暗,只點了一盞燈,她身上又髒又臭,哪裡看得出本來的樣子。於是便任由她幫自己脫掉鞋子,只是浴桶什麼的是沒有的,他得自己擦身子才行。

  阿丑不是不想伺候,而是不敢,她身份卑微,做的都是低賤的活,哪裡有資格伺候殿下?太子卻是不喜歡侍女伺候的,平日裡基本上親力親為,阿丑見他無恙,自己便出去了——她也得洗一洗。

  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便將那對夫妻的衣裳拿了出來,阿丑一邊憂愁這樣粗糙的布料殿下穿了不舒服,一邊又欣喜於自己能留在他身邊。

  這是愛情嗎?阿丑不知道,她的意識中根本沒有這兩個字。她只是想報答他,為他的恩情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就像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人一樣。

  食物早已不能吃了,米都被蛀空了,菜地更是一片荒蕪,但好在溪裡有魚蝦,阿丑借著月光捉了些,然後在廚房裡快速處理了一下端上了桌。

  太子吃的很少,阿丑很擔心,但是她把剩下的全吃了,因為她實在是太餓了。

  誰能想到,她這樣一個小女子,能把太子背那麼久那麼遠,彷彿身體裡有用不完的力量?

  床她也收拾過了,被子拍了拍給太子蓋上,太子的腿需要想辦法,深山老林裡自然不會有大夫,可是之前她在府裡的時候,廚房裡的張師傅不小心跌斷了腿,阿丑被派去照顧他,哪些藥材她都記得,也都認得。

  山裡最不缺的就是寶貝,老話都講靠山吃山,就是這個道理了。

  夜早已深了,太子從噩夢中醒來,才發覺滿室幽光。他下意識朝光線處看去,便瞧見阿丑坐在桌前,對著桌上擺著的一堆草藥發愁,手邊還有個小石臼跟圓溜溜的棍子。

  她雖然記得,但那都是硬記的,腦子到底是不靈光,偶爾也能大智若愚一下,大多數時候還是愚笨不開竅。因而草藥雖然找了來,卻總是記不住自己數了多少,又要怎麼按照比例來分配搗碎。

  太子輕咳了一聲,才發現整個屋子和自己睡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不僅乾乾淨淨整整齊齊,還散發著花草的香味,扭頭才發現枕頭邊放了一把花,那香味正是這樣傳來的。

  阿丑見他醒了也很高興,先倒了碗水,畢恭畢敬地承過來,這裡沒有精緻的青花瓷茶碗,連喝水的碗都缺了一個角,她覺得殿下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惜自己沒有用處,實在是叫人難過。「殿下您醒了。」

  太子接過水碗喝了兩口:「你在做什麼?」

  「這是奴婢方才找到的草藥,可以治腿的。」她認真地說。「可是奴婢腦子不靈光,數分量的時候總是數了這個忘了那個……」

  太子莫名覺得莞爾,「你來說,我來數。」

  「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太子對她微微一笑,「不是都為了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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