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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渣化之路》第406章
第四十碗湯(五&六)

  儘管覺得花開這態度有些自戀,但質子什麼也沒說,畢竟這張臉是真的好看,便是對美色沒有過多要求的他也不得不承認花開美得聖潔脫俗。這樣的女人是看了一眼後連傷害她都不忍心的,更何況是做別的。

  難怪韋遐對她要死要活。只可惜再美麗的女人在男人眼中都只是權勢的墊腳石,於韋遐是,於他也是。質子對女人沒有太高的要求,對他來說女人隻分兩種,一種有用,一種沒用。

  花開是前一種,他還不知道她能為自己帶來多大好處,因此暫時任由她囂張。可一旦確認花開沒有利用價值,他第一時間就會將她解決。

  「哼,女人。」質子不屑地嗤笑一聲,把靠近自己的小臉推開,起身。

  他是欣賞美人,但並不會為美人心動,和那痴情種韋遐是不一樣的。不過好笑的是,韋遐自詡痴情,對待花開一片真心,卻又在擁有她的同時還有嬌妻美妾,甚至將花開這個所謂的愛人送給敵國質子。而質子雖然無情,卻對自己的女人非常照顧,即使是自己死了也不會做那種搖尾乞憐要以獻上女人為代價才能換來和平的人。

  到底哪種人比較多情,誰又比較絕情,都是見仁見智的問題。

  花開被質子嫌棄推開,也沒有失望,趁著質子起身,她坐到了美人榻上,撐著下巴問道:「質子這話說的真是有意思,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低人一等麼?」

  質子回頭看她一眼:「孤不知道你們國家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但我們國家的女人不是這樣。女人若是有本事,自然也能騎馬射箭,入朝為官,你們國家的女人倒好,一個個軟弱無骨,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偏偏心思又歹毒得很。」

  聞言花開輕笑:「質子這話可就誤會這麼多的美麗姑娘了,歹毒的只有花開一個,剩下的可都是些需要溫柔呵護的小白花呢。不能因為看到一個花開,就認為其他姑娘都不是好人吶。吃到一枚苦杏子,日後都不再吃杏子了嗎?「

  質子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半晌瞪了她一眼說:「總之我們國家的女人跟你這種不一樣。女人要嘛有本事,沒本事就在家裡好好相夫教子,保家衛國自然有男人來做,需要你們女人乾什麼!誰像是你們國家,美人計層出不窮,孤才來京城幾天,一個個就前僕後繼地給孤送女人。哼,孤是那種貪戀美色的人麼?」若非被煩的受不了,他也不會挑中花開。

  除卻這女人的容貌能讓人相信他真的是個好色之徒外,也是想藉機從韋遐身上下手,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消息。

  花開聽了,聳聳肩說:「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這樣麼。贏了就把女人當戰利品,輸了就送女人出去求和,這種事情又不少見,史書上記載的多了去了。若是這美人丑一點還好,要是長得像我這樣美,那可是要被罵作紅顏禍水的。」

  聞言,質子沒忍住看了她一眼,本來想嘲諷幾句,可是看了後也不得不承認,花開的確擔當得起紅顏禍水這四個字。

  最後他凶她:「哪裡來那麼多廢話,快些梳妝打扮。」

  花開被他這麼一瞪立馬就乖了,坐到梳妝台前任由婢女在自己臉上做文章。她安靜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張臉真的很讓她喜歡,但同時也讓她感到淡淡的遺憾。若是她生前也能生得這麼美,不知該多好,又哪裡來後續那麼多事。

  質子不知道花開在想什麼,只是發覺她神色一會兒一變,似是在回想什麼,又像是在記恨什麼。甚至梳妝完畢花開也沒回神,質子不喜歡自己在的時候被別人忽視,於是刻意揚高聲音:「花開!」

  花開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這男人卻露出惡意的表情,好像惡作劇成功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嘻嘻笑著,得意洋洋道:「原來你膽子這麼小。」

  花開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心想這質子可真幼稚,跟個孩子似的沒長大,大王雖然喜怒無常,可從不像他這樣咋咋呼呼的……

  她怎麼又想起大王?花開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明明都已經想開了,為何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

  已經失去的就不要妄想拿回來,放手的過去不會再重來,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麼?想要得到什麼,就必然會失去與之相對應的東西,她親手把大王殺了,又總是來來回回的想,何必如此矯情!

  想到這兒,花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登時疼的她眼泛淚花,不過好處是這麼一疼還真就沒再想起過大王。

  站起身轉了個圈給質子看,對方眼裡露出驚艷時,花開就知道今天的妝扮是成功的。荊釵布裙雖然也可以很美,卻遠遠不如昂貴的首飾所襯托出的雍容華貴。

  質子也很滿意,圍著花開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讓婢女們出去,待到她們離開,一把將花開拉到自己懷中。花開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反抗,但質子卻捧著她的小臉,朝她的脖子狠狠地親了過去。花開只覺得有幾分刺痛,隨後質子就換了位置,脖子、胸口、耳後……他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甚至當花開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時候,他還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把那細嫩的胳膊放在面前,張嘴啃下去。

  花開吃痛,想抽回卻沒力氣,只好無力地讓質子任意啃。等到他啃夠了才意猶未盡地放開,道:「總得讓你的老情人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跟了我。」

  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花開還是白了他一眼:「那你用這麼用力嗎?」

  「不用力怎麼讓韋遐知道我對你的疼愛?」質子挑眉。

  花開懶得理他,抬起潔白如玉的皓腕看了看,這廝簡直就是屬狗的,她現在覺得脖子火辣辣的疼。他到底是在製造痕迹還是在報夜裡她一人獨佔床榻的仇?

  真是有夠小心眼。

  就這樣,很快地時間過去,夜幕降臨,質子府裡也逐漸熱鬧起來,花開慢條斯理地坐在房間裡等著,什麼時候讓她出現再出現。

  質子已經在前面跟這些大臣虛以委蛇了,她要做的就是待會兒出去刺激刺激韋遐。

  很快就有人來傳花開。質子也早就跟花開打過招呼,今天晚上會故意帶她出去見人,光明正大地介紹她,同時也點起韋遐心中的熊熊妒火,只是不知到時候他會不會被氣死。若是這樣就死了,也是省心,質子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就可以落下了。

  隨著下人到了前廳,花開一出現在門口就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目光。人人都知道韋遐韋大人家中藏有一名絕世美人,只是韋大人心疼得很,一直不讓外人見,所以眾人都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美人才能讓年輕又有才華的韋大人都如此重視?

  後來聽說質子也看上了這位美人,韋大人再三權衡之下選擇成人之美,而比起韋大人的遮遮掩掩,質子就大方多了,直接發請帖把他們都請來,讓他們給做個見證。

  但這一見面才知道,原來這位美人竟生得如此絕色,怪不得韋大人跟質子都一見鍾情了。

  花開今日穿了一襲粉色的羅裳,她本就膚如凝脂,換上這粉色更是襯得她人比花嬌,花容月貌不可方物,偏偏眼神又十分乾淨,一時間遠遠走來,竟似是花團錦簇,分不清是人間女子還是天上仙子了。

  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吶!

  諸位心裡這麼想著,心中著實是羨慕韋遐跟質子的艷福。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是能跟這樣的美人春風一度,就是短命十年也甘願。

  花開卻目不斜視,一路走到質子身邊。質子招手讓她坐下,她便依偎著他坐下了,身形柔弱,兩隻小手自動自發地給質子倒酒,伺候的十分周到。

  質子哈哈大笑,他一直都保持著豪爽大方的人設,誰能知道他骨子裡其實是一條危險的毒蛇。此刻他對在座的官員們道:「今兒個孤斗膽請諸位前來,就是想請諸位見證一件事,從此以後,花開便是孤的夫人,日後孤若是能回國,定封她做王后,讓她享盡榮華富貴!」

  這話說得太驚人了,大家都驚呆了。都看得到花開美,可花開是什麼身份?異國人不說,還曾經是別人的小妾,家世跟出身都不清白,這質子是瘋了麼?

  就連韋遐都一臉震驚,他心底微微有些發慌。從進來到現在花開看都沒看自己,反倒是跟質子十分親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難道她變心了嗎?想到這個可能性,韋遐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只是溫潤的夜明珠光輝映在他臉上,為他擋住了幾分不敢置信。

  原以為……質子頂多只是垂涎美色,又是個沒腦子的,可他竟然會說出要帶花開回國的話……很快地,韋遐又釋然了,沒關係,能不能活著回去還不一定呢,說什麼都太早。

  眾人愣了一下後紛紛祝福,這回他們都是真誠的。娶一隻破鞋當王后,這質子的腦子也真是有問題,他們哪有不恭喜的道理,反正跟他們又沒什麼關係,看到敵國質子智障他們比誰都高興。

  不過也從側面讓他們明白了紅顏禍水這個真理。

  花開坐在質子身邊看著大家眼神表情變了又變,只覺得好笑。她嘴角微微揚起,起身附在質子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質子邊聽邊點頭,宴席上的韋遐狀似在安靜喝茶,實則耳朵豎的很尖,可不管他怎麼聽都是什麼都沒聽到。

  很快,質子對眾人道:「花開身子不適,孤讓他先回去休息,各位今晚可要好好陪孤喝一場,昨晚孤便開心的輾轉反側,今兒個可得喝個盡興!」

  人群中有人大膽道:「昨夜殿下是得了美人,抱著美人一起『輾轉反側』吧!」

  說完哄堂大笑,質子也哈哈大笑,又招呼著喝酒,假裝沒看見悄悄起身離去的韋遐,他刻意給的這個機會,趁著人亂的時候,他相信韋遐一定會去找花開,所以乾脆給對方這個契機。

  花開在回院子的路上,突然一人從天而降,先是一手捂住她的嘴,然後對她做了個噓的動作,迅速將她拖到假山後面,而婢女們不知怎麼被放倒了。

  她裝作嚇一跳的樣子:「老爺——」

  「花開!」韋遐深情呼喚,將花開緊緊地擁到懷裡,片刻都不想放開。「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終於見到你了!「

  昨天不是剛見麼,看他這架勢,花開還以為兩人分別了五六年呢。她反手拍拍對方的背,裝作一副我也很想你的模樣,實則對天翻了個白眼。「老爺,花開也很想念您,您怎麼這麼晚才來見我呀!」說著竟委屈地要哭出來了。

  韋遐最捨不得她哭,將她抱在懷裡正準備好好安慰,可是一低頭就看見花開脖頸上的吻痕,再定睛一瞧,哪裡只是脖頸,分明其他部位也有,甚至她抱著他腰的雙手上都是!韋遐心如刀絞,竟一把將花開推開!

  花開哪會不知道自己為何被推開。別說自己沒跟質子有什麼,就是真有什麼,滿打滿算也不過跟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是韋遐自己要求的。他竟然嫌棄她了!真是可笑!

  而他呢?嬌妻美妾,環肥燕瘦一個不缺,早不知碰了多少女人,如今竟敢嫌她髒。花開低頭做啜泣狀,心中卻覺得很是凄涼,這便是男人!

  她所遇到的男人基本上全是一樣的,他們總是這樣。

  想到這裡,她便微微冷了眼。

  韋遐可能也發覺自己反應過激,心中難受,想要伸手去抱花開,總是忌諱她已被別的男人碰過,那雙手是伸了出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情感。

  花開察覺了,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遺憾而悲傷地看著他。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讓韋遐感到自己有多麼過分,心中無比愧疚,便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抱她,這次卻是花開拒絕他了:「老爺莫要再過來了,花開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哪裡配得上老爺呢。」

  說著,淚水恰到好處的滾滾而落。

  這眼淚滋潤了韋遐乾枯的心,他呼喚一聲花開,又將她抱入懷中。花開有翻了個白眼,她真的是很不喜歡別人這樣抱她,尤其是韋遐這樣的人。不僅察覺不到任何溫暖,還會因此產生噁心反胃的感覺。

  她討厭身上氣味不夠溫暖的人類。雖然質子也冷,但卻比韋遐好多了。

  「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花開主動打斷韋遐的話。「我已經成功接近質子了,日後我會讓他老老實實地聽我的話,可是你,老爺,我不在你身邊的話,你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嗎?」

  她這話說得真情實感,連花開自己都要被感動了。

  韋遐果真十分感動,瞧那模樣,倒似是眼淚都要掉下來。

  可就在兩人含情脈脈一番噁心話兒沒說完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說話聲,原來是那些被迷倒的婢女們醒了。韋遐進府時身上帶了迷藥,都用在那群婢女的身上,這藥藥性快,但是褪去的也快,而且不傷腦子。

  「你快走吧,免得前廳質子派人來找你,到時候若是被看見,你我二人便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花開焦急地催韋遐走。

  可越是催,韋遐卻似乎越是不在意:「我不想離開你。」

  花開在心底又嫌棄了對方一遍,面上卻是深情款款:「我會幫你的,你快走,保重。」說完沒等韋遐回話就鑽出了假山,恰好尋人的婢女們看見了她,花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成功矇混過關,畢竟這張臉真是可信度太強了。

  直到離開,花開都能感受到身後不遠處有兩道視線一直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她覺得挺噁心的,但裝作沒感受到。

  回卧房沒多久,剛梳洗完畢,質子就回來了。他的俊臉有些潮紅,看起來真是喝的不少。在外人面前兩人還是要裝一下,畢竟昨天晚上就是說好的了,不能暴露彼此之間的盟友關係。

  花開坐在床上看正在洗漱的質子,問:「前面玩得開心麼?」

  質子說:「挺開心的。」看到那群愚蠢的官員以為將自己拿捏在了手掌心還在心裡嘲笑他的樣子,質子覺得真挺有意思。

  花開撇撇嘴沒說話,質子問:「你跟韋遐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呀,無非就是些酸唧唧的情話,我可不愛聽。」她早過了愛說情話的年紀,如今算算,也忘了自己活了多少歲,只知道忘川河裡的她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覺得漫長,無比地漫長。

  也因此,花開無比珍惜能得到肉身的時間。

  「情話?」質子好像還挺感興趣。「說來聽聽。」

  「我拒絕。」

  「拒絕無效。」

  管他有效沒有效,反正她不說。韋遐說的話都千篇一律,花開早就聽膩了,在還沒來質子府的那幾天,韋遐就跟沒了完似的成天表白成天嘰歪沒有個完,現在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她可不想再重複對方那酸腐的情話。剛才在假山裡跟著一起胡扯就已經夠無趣的了,沒想到世上還有更無趣的人,竟然想聽那麼無趣的故事。

  反正花開就是不說,質子也不跟她爭辯,隻冷哼一聲算完。

  過了會兒,花開在床上翻了個身,隔著帳子喊質子,可質子記恨她之前不肯告訴自己韋遐說了什麼情話,就裝死不理。花開也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奇葩,見他不理,便又睡回自己的位置,道:「這是你自己不想聽的,那我就不說了。」

  她不說他想聽啥,又不告訴他他想聽啥,質子一向比較沉得住氣,可這回他就是特別想知道,於是問:「你說,不管你說什麼,孤都不會把你怎麼樣。」

  把她怎麼樣,他能拿她怎麼樣?自我感覺太良好。「質子府很多不是你的人,這個你知道吧?」

  「當然。」他是別國的質子,換做是他,處境改變,他也會在質子府安排自己的人,日夜監視著自己動態。「問這個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告訴你,你身邊那個很嬌俏的丫頭,是韋遐的人。」

  「什麼?」質子不信。「孤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是日後她給我傳紙條,為了做一個稱職的雙面細作,我可要對你出手了。」說著,花開毫不客氣地掀開帳子對質子做了個鬼臉。「我看你還挺喜歡那丫頭的,今兒早上是她伺候的你更衣,還說韋遐好美色呢,我看質子你也大差不離。」

  質子被她氣得險些背過去,但也是信了七八分。他自然是除了自己的人之外誰都不信,那婢女是他自打到了質子府之後就被派到身邊來的,他仔細派人查過她的底細,確認沒有問題才留在身邊,沒想到還是著了道兒,如此一想,心中就有幾分氣惱,覺得自己是被欺騙了。

  花開立刻掀開被子躺下去,一句話不說。過了會兒感覺到質子走了出去,又過了一會兒,人又回來了,她問:「你殺了她?」

  「沒有。」

  「也對,不能隨便殺人,畢竟這不是你家。」花開看似遺憾地說,其實幸災樂禍得很。

  質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隔著帳子花開根本看不見。「就算是,孤也不會草菅人命。」

  花開很沒誠意地說了聲我相信你,至於她到底是真信還是假信,那就見仁見智了。總之質子被她這無禮的態度給氣個半死,心中明明感謝她告知自己身邊婢女是細作,卻又拉不下臉來說句好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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