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禧雙全(六)
唐淺淺吃飽喝足。
一行人從雅間出來,店中的閒雜人等早已經被清場,站著數名官員,官兵。
見到眾人,那些人一起跪倒在地鹿。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輥”
南耀羽抬手,“平身!”
“謝皇上!”
眾位官員起身。
門外,車攆之側,還有數名官員,近百名的官兵。
巷子口,百姓們的身影絡繹。
“皇上皇后請上車!”
官員躬身道。
南耀羽不置可否,拉著唐淺淺上了車。
落下簾帳,車馬緩緩行駛,
唐淺淺杵了杵南耀羽的胳膊,“就這樣走?”
早在帝后兩人從店舖裡出來,圍繞在巷子外面的百姓就看到了,彼此的喧聲震耳,那絡繹的“萬歲”聲已經入耳。再加上這車馬緩緩靠近,早已經有不少的百姓跪倒,還有往前面蹭擠的。
南耀羽看著她,眉心微挑。“當然……不!”
話音落,南耀羽的手在車子的某處按了下。
“嘩啦——”
車子四周厚重的車帷帳落下,車子裡,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帳,唐淺淺和南耀羽呈現在眾人面前。
官員們怔愣,百姓們卻是欣喜若狂。
“皇上萬歲,皇后千歲——”的聲音幾乎直入天際。
唐淺淺嘴角揚起和煦溫暖的笑容,目光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
嘴角彎起的弧度,笑容堪若天籟,
“你是故意的!”
低低的聲音只有身邊的男人聽得到。
南耀羽恍若未聞,雖不曾面露笑意,可那眉峰當中的威嚴傾瀉出來,就足以讓百姓折服。
就在唐淺淺以為這人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的開口,同樣是只有她才能聽到的音調。
“還是淺淺聰明!”
“……”
唐淺淺暗暗翻了個白眼。
還真是大言不慚。
在吃完肘子之後,他就要她把臉上那些簡單的易容洗掉。
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她還是做了。
只是當出來看到外面那麼多的官員,她立刻就意識到是怎麼回事!
她不會武功,可人家都是武功相當厲害的,所以外面的那些異樣,人家肯定是全都知道。
先前他問她去哪兒,雖然她說要回宮,可他應該也是不介意和她一起在街上逛逛,可那些人這麼一折騰,他就必須要回去了。
他從來就是個骨子裡不吃虧的主兒,
豈能被旁人給這樣輕易設計了!
何況這些官員中沒有看到他心腹的司徒空和南宮訣,就可見一斑。
……恐怕連這個帶著機關的車馬也是他的人給無聲無息的換上的。
…………………………
街道四周絡繹的“萬歲——”聲一直持續到宮門,官府又派了官兵保護。
熱鬧一直到車馬進去宮門,才被緊閉的宮門關到了宮門之外。
因官員隨行,皇帝去前朝處理政事,唐淺淺直接回去了鳳儀宮,躺倒睡覺。
醒來之後,一如往常。
和福兒玩了會兒……
隨後準時用膳。
是夜,皇帝並沒有入寢鳳儀宮,據桐梓說是前朝一直忙碌。
唐淺淺聞言,點了點頭,“皇上確是操勞!”
然後擺手,回去內室小憩去了。
桐梓告辭,桃紅相送。
“是不是要出什麼事啊?”桃紅好奇的問。
桐梓訝然,“你怎麼知道
tang?”
桃紅眼睛一亮,“什麼事?”
桐梓眉角一抖,敢情是這位猜的。
當即打了個哈哈,“沒,沒事!”
“真的嗎?”桃紅斜睇過去。
桐梓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腳。
一年裡,桃紅和他交手數次,從一開始的稍遜一籌到現在他都不是對手。
而且距上次兩人交手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
如此夜深,他還要回去給皇上當班,可是不敢有絲毫損傷。
“放心,你我的主子都睿智非常,定能扭轉乾坤!”
匆匆的丟下這句話,桐梓飛也似的逃了。
桃紅愣在原地,她本來只是覺得不對勁,可從桐梓這話裡聽著,怎麼突然覺得很嚴重了啊!
不行,要去找桃香好好的商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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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前日帝后私下出行之事,在朝上泛起鬨然大波。
帝后關係社稷之重,雖有侍衛守護,可私下出宮仍是宮規不合。若是當真的出了什麼事,卻是要讓年僅一週的太子殿下如何自處?
也有官員反駁,說是如今四海昇平,帝后出宮乃平福百姓之舉,絕不會出什麼紕漏——即便是有,也是有枉法之人試圖謀躥。身為京城軍機要臣,自罪責首當!且帝后睿智,定然不會陷於危險當中。至於某些官員言辭鑿鑿,莫不是以為帝后不過爾爾?何況當時百姓熱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帝后之受擁戴!!
又有官員辯,即便安然,也唯恐萬一。國之法,不可廢。
只是這一番的爭論下來,不知道怎麼最後卻是輾轉到了皇后的頭上。
說若非是皇后出宮,皇上又怎麼會出宮去尋?
而身為一朝皇后,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出宮的?即便當時百姓群起擁戴,可難免當中也有不法之徒,若是真的出了事,皇后難辭其咎!皇后雖重病初癒,可如此不視國法,也是國之大忌!
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對宮中甚為嚴厲,而執法者更應該以身作則!
最後,不少官員勸諫皇上略懲皇后!
……前朝爭的很厲害,每一刻鐘就有消息報到唐淺淺這邊來。
唐淺淺聽著,不置可否。
而當最後聽著那“略懲皇后”的字眼之後,唐淺淺愣了愣,隨後“噗哧”的笑出了聲。
桃紅桃香不解,就是連春曉也茫然懵懂。
自從皇后娘娘醒來,似乎皇后娘娘的名諱已經在前朝不止一次的提過了。
唐淺淺擺了擺手,回以嫵媚一笑,
“放心吧——”
………………………………
前朝,政務殿。
高大巍峨的龍位之上,一身冠冕龍袍的南耀羽看著台下跪倒半數的官員,面前低垂掩著自己大半兒面容的珠冠沒有絲毫晃動。
“眾卿都以為皇后嚴罪?”
皇帝的聲音在殿內回轉,甚是威嚴。
跪倒的幾位臣子偷偷的瞥了眼對方,為首一官員道,“臣以為皇后或不過只是出宮散心,可正所謂上行下效,恐怕日後皇后娘娘無法嚴肅後宮宮律!還請皇上明鑑!”
都不愧是久在官場混的老油條,即便剛才言辭鑿鑿的列舉了那樣一番的“罪責”,最後還是轉給了高台上的那位。
南耀羽嘴角不可查的一勾。
“眾卿倒是精明!若是朕徇私,豈不是正中了你們的下懷?”
一言既出,不止是先前跪倒的那幾位臣子,就是連那些沒有跪倒的一眾臣子也都跟著跪倒。
“臣不敢——”
幾乎齊聲在殿內回轉。
“好了!”皇帝冷哼,“口口聲聲說什麼不敢,可實際上心裡早都巴不
得朕順應了你們!”
話音始落,朝堂上,又是一陣的轟鳴。
“臣等死罪——”
南耀羽掃過那幾個先前跪倒在地的臣子,目光遂轉,和司徒空一觸即分。
“都起來吧!”南耀羽道。
一眾的朝臣起身,按照先前的經驗,各都心知肚明皇上要下最後決斷了。
南耀羽沉吸了口氣,“傳朕旨意,皇后私自出宮,罪不容恕,特禁足宮院一年,鳳印收回,以觀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