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海邊度假

　　海灣建了幾棟別墅，供學生在海邊度假。明媚陽光下，擺著無人售賣美食攤，可以任意自取。

　　島嶼沙灘經浪花衝刷，日夜朝夕，好似洗成一條銀亮絲綢。

　　宛紗換上淺藍泳衣，陪梁琪赤腳踩在沙灘，印出淺淺的腳印。

　　梁琪看向她裹緊的飽滿胸脯，眯起眼笑：「蠻有料啊，每天喝牛奶？」

　　宛紗用手肘捅她：「去你。」

　　迎面走來兩個同級男生，盯著宛紗的大胸看，滿臉堆笑地問：「你倆要不要一起來玩？」

　　在這所學校，男性邀女性玩耍，包含很大歧義。宛紗回想到被三個禽獸，差點輪奸的那次，搖頭拒絕：「不了，我有點事。」

　　兩個男生臉都臭了，最後還是識趣地離開。

　　梁琪拉著宛紗，悄聲問：「幹嘛不跟他們玩？」

　　宛紗直言：「我不喜歡他們。」

　　梁琪笑彎了眼：「嫌他們不夠帥吧，是不是傅一珩那種，你才肯答應啊。」

　　宛紗不知講啥好，故作輕鬆的笑，咧出小白牙：「沒有的事，我視帥哥如糞土。」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找他們玩了。」梁琪鬆開她的手，往兩個男生的方向跑。

　　到了飯點，遊玩的人少很多，宛紗沒什麼胃口，獨自在沙灘漫步。

　　這麼長的時間，一直沒看見傅一珩，看似真的沒來度假。他永遠神出鬼沒，讓她琢磨不透。

　　宛紗彎下身，撿沙子裡的貝殼，來到浸沒腳踝的淺水區。豈料，一個巨大的浪潮突然朝她拍了過來。

　　襲來的海浪，瞬間潑了她一身冰涼。

　　接著很快退潮，海潮的強大回流，將她捲進了海浪裡，拉扯進大海的暗流。

　　被淹進深水區，不擅長游泳的宛紗，霎時慌了神，雙手胡亂地劃動，努力朝淺水區遊過去。

　　但事與願違，一旦置身於深海，就能體會被大海困住的無力。無論她遊得多快，都抗衡不了海水的回流。

　　似乎離海岸越來越遠了，宛紗劃動的力氣漸漸耗竭，多希望岸上的人，能發現她浮在水面的腦袋。

　　大概沒人注意到她吧，宛紗幾乎要絕望了，沒法再支撐漂浮，口鼻嗆進咸水，整個人隨之滑入海裡。

　　淹沒的刹那，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將她的臀部托了起來，穩穩舉到水面上。

　　宛紗嗆到了水，拼命咳嗽，吐出喉嚨裡的咸水，眨眨酸痛的眼睛，視線恢復後，看清一張俊氣逼人的面容。

　　是傅一珩。

　　他冷颼颼的目光，逡巡她掛滿水珠的臉，語氣不鹹不淡：「真會惹麻煩。」

　　宛紗心頭湧動莫名的情緒，說不清是感激，還是別的什麼，好不容易找回聲音：「你來了。」

　　傅一珩輕輕嗯了聲，環著她往岸上遊去。

　　宛紗知覺漸漸恢復，發現傅一珩露著上半身，手托住的部位，是她渾圓堅挺的雙乳。

　　隨海水的起伏，他的手有意無意刮到她的乳頭，帶起一絲酸麻感。

　　而她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摟著他的脖子，唇不慎蹭到性感的鎖骨。

　　要不是海裡遇險，別人會以為他們倆在纏綿親熱。

　　傅一珩很輕鬆的帶她遊上岸，天差不多暗淡下來。

　　宛紗喘了口氣，看著落在沙灘的襯衫，抖了抖沙子，撿起來還給傅一珩。

　　傅一珩看了眼弄髒的襯衫，遠山眉蹙起，但不願光著上身，勉為其難地套在身上。

　　宛紗看他一句話不說，朝別墅的方向走，不由問：「這麼早去別墅幹嘛？」

　　傅一珩頭也不回：「洗個澡，換身衣裳。」

　　真是個嚴重潔癖，宛紗忍俊不禁。

　　吃完飯後，海邊升起篝火，學生們團團圍住，搞起娛樂活動。

　　一夥人玩的特別嗨，男生們穿著椰樹葉，編成的簡陋衣服跳海草舞。女生們笑得前仰後合。

　　宛紗跟著笑，掃了眼周圍，發現傅一珩還沒回來，但意外瞧見監管員86的身影。

　　想起一事，宛紗從圈子裡鑽處，朝監管員86走去。

　　監管員86看了眼燃燒的篝火，轉身立在幽暗的大海前，防風面具遮著面容，看不清他任何表情。

　　宛紗隱約覺得他有心思，知趣地站在身後，暫時沒有打擾他。

　　監管員86察覺她的存在，喑啞地聲問：「有什麼事？」

　　宛紗想找個話題切入：「我是來謝謝你的電擊棍。」

　　監管員86咳嗽幾聲：「還有什麼，趕緊說。」

　　宛紗怔了怔，片刻後問：「監管員，你認識一個叫宛毅的男生嗎？他應該已經畢業了。」

　　監管員86張口就回：「不認識。」

　　宛紗聞言，心裡有點失落：「哦，好吧。」

　　「你問的人姓宛，是你親人嗎？」監管員86轉了個口氣，「肯定是有問題才被送過來的。」

　　宛紗低下頭：「對我來說，他是個很正常，很好的哥哥。」

　　監管員86看著對面的篝火，良久沒吭聲。

　　人頭攢動的篝火邊，戴曼麗扭著腰肢，脫下裙底的內褲，丟進孫貿的懷裡。

　　周圍人噓聲一片。

　　監管員86突然來了性質，主動跟宛紗閒聊：「這裡的學生其實都有問題，比如跳舞的那個女生。」

　　宛紗看向戴曼麗：「我隻發現她有點奇怪，其他人還好啊。」

　　監管員86嗤之以鼻：「他們絕大部分隱藏得很好，大概是為了融入新群體。姓戴的那個女生，很適合這所學校，她很小就被培養成性奴，沒有正常的性觀念。」

　　宛紗想起巴士上的事，不由說：「她好像很恨她媽媽，她爸媽是不是離了婚？」

　　監管員86搖頭：「正常婚姻。」

　　宛紗大感吃驚：「她被她爸性侵那麼多年，她媽居然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監管員86悠悠地說，「是她媽把她送來學校的，可能覺得，這事被眾所周知，很丟人吧。」

　　經他這麼一說，宛紗的疑惑散去不少。

　　人在遭受侵害以後，不光是仇恨施暴者，更痛恨最親的人，對自己的不管不顧，漠不關心。

　　宛紗問：「對了，還有趙微龍，找到他了嗎？」

　　「已經找到他屍體。」監管員86平靜地說，「在客輪上就跳海了。」

　　海風施虐地刮著，捎來一股冷氣，寒意從她的頭顱灌進腳底，分不清是身冷還是心驚。

　　卷浪的海岸線，緩緩踱來一道高頎的身影。濃重氤氳的黑霧，仿佛跟著他的步伐潛行。

　　監管員86看了他一眼，轉過身離開。

　　只剩下宛紗和他，對視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