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池敬淵走到小木屋前,將門推開。
“嗷——”
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饒是池敬淵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太殘忍了。
一隻只死去的貓用繩子倒掛在房梁上,地面上還有幾隻奄奄一息的貓,黑黢黢的房間裏,一雙雙閃爍著綠光的眼睛,十分滲人。
“曾鵬到底在做什麼?!”曾父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得不輕。
他捂住嘴扭過頭,漲紅了臉,強忍住嘔吐的欲望。
管家哆哆嗦嗦的解釋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這可糟了,你們全家都被貓記恨上了。”夏雲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啊?什麼意思?夏先生?您……您可要救救我們一家呀。”曾父腿一軟,差點給夏雲舟跪下。
池敬淵被這幾隻貓盯著,感覺背脊有些發毛,雖然它們已經奄奄一息了,但是那怨恨的眼神,直教人毛骨悚然。
夏雲舟對曾父說:“你要不要數一數這裏有多少只貓?”
曾父猛地搖頭,“不……不要。”
夏雲舟冷笑一聲,“我想也是。”
池敬淵將門關上,詢問夏雲舟,“怎麼辦?”
夏雲舟摸了摸下巴,“有點難辦,被貓記恨上,很難消除。”
雖然池敬淵對曾父沒什麼好惡,但這件事上曾父和曾母是無辜的,“想想辦法吧。”
“辦法肯定是要想的,難怪曾鵬必死,這貓虐的,我簡直懷疑他是個虐待狂。”
夏雲舟冷笑一聲,嘲諷道:“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的。”
他們等到吳迪過來,吳迪給曾家的房子驅了邪,雖然後院的貓無法解決,這籠罩著曾家的怨氣就不會完全消失,但總比現在這樣好一些。
“這屋子不能住人了,您和貴夫人帶著人先換個地方住吧,等解決了事情再搬回來。”夏雲舟說道。
“好,好的,一切聽夏先生的吩咐。”曾父連連點頭,滿口答應。
夏雲舟想了想,“我一會兒和我爺爺打個電話。”
他走到小木屋前,用法器布下一個陣法,將木屋與外面隔絕開來,控制怨氣不要往四周蔓延。
“今天就先這樣吧。”夏雲舟說完,就拿著手機給他爺爺打電話,尋求解決的辦法去了。
池敬淵和吳迪先回了特案處,這會兒是正好是中午,兩人找了個地方解決午飯。
“真是想不通這些人,虐待小動物有什麼樂趣。”吳迪翻了個白眼,越想越覺得憤懣。
“他們那種畸形心理不需要理解,總歸都是錯的。”池敬淵冷聲說道。
“也是。”
吳迪和池敬淵吃過午飯,順路去了奶茶店。
“還是老樣子嗎?”老闆娘問道。
“嗯。”池敬淵點點頭,老闆娘說:“我們出了新品很好喝的,要嘗嘗嗎?不是很甜。”
池敬淵看了一眼老闆娘說的新品,看起來很不錯,“來一杯吧。”
“好的。”老闆娘很快將奶茶做好,裝進袋子裏,遞給池敬淵。
池敬淵喝了一口新品,清涼解暑,也不是很甜,他挺喜歡的。
老闆娘看他的反應,笑了笑說:“怎麼樣?”
“好喝。”
“哈哈哈,我就猜到應該會符合你的口味。”老闆娘笑起來很可愛,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池敬淵揮手和老闆娘告別,吳迪揶揄的說:“池敬淵,你可以啊,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池敬淵睨了他一眼,“別亂說話,我已婚,她也已婚。”
吳迪瞪大了眼睛,“天啦,那麼年輕就已經結婚了?哎……為什麼只有我找不到物件啊。”
特案處的辦公室裏只有田恬一個人當留守兒童,一看見池敬淵回來了,手裏提著她最愛的奶茶,立馬就從位置上蹦了起來。
“天啦,池敬淵,你簡直是我的救世主,我愛死你了。”
池敬淵冷漠的將奶茶袋子遞給她,“已婚人士,別愛我。”
田恬哼起小曲兒,吳迪聽著總覺得有點兒耳熟,聽了老半天他終於反應了過來,“臥槽!甜菜你在亂哼什麼歌?!”
田恬無辜的看向他,聳了聳肩。
吳迪說這旋律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是他家附近的保安大爺的收音機裏經常放的歌,非常毀三觀,且洗腦的那首歌。
田恬剛才哼的就是那句:“終於你做了別人的小三。”
夏雲舟下午沒有回來,蘇卞拿著從何雯莉家裏找到的徽章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是這個嗎?”蘇卞拿出一枚銀色的徽章。
池敬淵也從兜裏拿出曾鵬的那枚徽章,一模一樣。
“他們倆果然是同一個俱樂部的。”池敬淵大膽猜測,既然是同一個俱樂部的,又是同城,何雯莉和曾鵬很有可能認識。
雖然他們倆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但是身處在同一個俱樂部裏,身份家世這些可以暫且拋開。
“我查到了這個俱樂部,這個月的十一號他們有活動。”池敬淵打開電腦,將介面吳迪他們看。
“鬥貓?”吳迪問道。
“不是,是聚會。他們除了定期會舉辦鬥貓比賽,也會舉辦私下聚會,給鬥貓的玩家們提供互相交流的場地。”池敬淵解釋道。
“交流什麼?如何培育貓王嗎?”吳迪想起他從池敬淵拍回的案發現場的照片上看到的場景,就覺得渾身發涼。
“嗯。”池敬淵點點頭,蘇卞抬眼看向他,“你打算混進去?”
“嗯。”池敬淵沒有否認,吳迪倒吸一口涼氣,這地方一看就不容易混進去吧。
蘇卞看著桌子上的兩枚徽章,“還差一個名額。”
田恬主動舉手,“我我我!”
一男一女,正好。
池敬淵踏著月色回去,一面走,一面在和趙恒發消息。
主要是感謝趙恒幫他照顧池里安,案子發生後他一直沒能顧忌池里安。
持之以恆: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們不是朋友嗎?更何況,池里安也是我的學生。
池敬淵心想著趙恒真是個好人,自己之前還那麼妄加猜測他,真有點過意不去。
趙恒後來關心起曾鵬的案子,非常體貼的說,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話,也不用告訴他。
蒼鷹:還沒有調查出結果。
持之以恆:昨晚誰也沒有聽見水聲,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怎麼掉進泳池裏去的。
池敬淵也在想這個問題,曾鵬到底是怎麼悄無聲息的掉進水裏去的,他和夏雲舟他們一個都沒有察覺到,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忽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真是傻了,調監控錄影啊。
池敬淵趕忙打了個電話給陸管家,他要調別墅的監控。
陸管家不明所以,怎麼又要調監控,但還是照做。
池敬淵都要走到家門口了,又快步往別墅跑去,他的身影在黑夜裏像是一隻獵豹一般,迅猛敏捷的竄了出去。
柳明珠將棋子落在棋盤上,笑了笑說:“敬淵少爺真是忙,二爺您就不寂寞嗎?”
戚意棠修長的手指執著白玉棋子,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高興就好。”
柳明珠看了看自己新塗的指甲,“二爺您可真是情聖,我可比不得您。”
柳明珠將手伸到雙胞胎面前,“好看嗎?”
“有點太老氣了,我覺得我這個漸變櫻花粉的指甲更好看。”宴知秋伸出手來給柳明珠看。
柳明珠看了看說:“你這個太嫩了,你們這種小姑娘塗可以,我要是塗了就有裝嫩的嫌疑。”
宴知秋捧著臉對宴一葉一臉害羞的說:“明珠姐姐說人家是小姑娘。”
“可愛的小姑娘。”
柳明珠:“我可沒說可愛兩個字啊。”
池敬淵從別墅回來,已經晚上快十二點了。
他推開門,便看見戚意棠坐在他房間的凳子上,“二叔。”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戚意棠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他的手裏。
“查案子去了。”池敬淵喝了一口水,脫掉外套,“我去洗個澡。”
“嗯。”戚意棠趁著池敬淵洗澡的時候,叫人送了夜宵過來。
戚意棠坐在椅子上看書,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一直到水聲停了,戚意棠手裏的書也沒有翻頁。
池敬淵帶著一身熱氣從浴室裏走出來,他洗澡的時候發覺頭髮有些長了,準備找個時間去剪了。
食物的香氣在池敬淵邁出浴室門的刹那鑽進他的鼻子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正好他有些餓了。
他已經習慣了和戚意棠的這種相處模式,倒也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吃起了夜宵。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不好意思吃,畢竟就他一個人吃,戚意棠坐在旁邊看著,總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時間一久,池敬淵便習以為常了。
“我剛才去調了別墅的監控錄影。”池敬淵吃得半飽便停下筷子,畢竟是晚上,吃多了容易積食也影響睡眠。
“我發現曾鵬居然是自己走進游泳池裏的,難怪沒有落水的聲音,不過我注意到他的腳後跟沒有著地。”
戚意棠說:“用腳尖走路,他被鬼附身了。”
池敬淵以前也聽說過這種說法,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原本以為是貓的怨氣殺死了曾鵬,但既然曾鵬是被鬼附身才淹死的,兇手就不是貓。
可不是貓,又會是誰?
池敬淵想起今天在曾鵬臥室,從鏡子裏伸出來的那雙慘白的手,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是一雙女人的手。
池敬淵對戚意棠說起今天在曾鵬家發生的事情,戚意棠微微蹙起眉宇,說:“若是曾家願意把曾鵬的屍體扔給那群貓吃了,或許能夠化解他家的煞氣。”
池敬淵聽得頭皮發麻,“除了這個呢?”
戚意棠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池敬淵,他的手不僅修長漂亮,還十分靈巧,削下來的蘋果皮整根未斷,還能堆疊出一個完整的蘋果的形狀。
“謝謝二叔。”池敬淵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戚意棠修長的手指長沾了蘋果的汁液,他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手指,擦到無名指上那顆紅痣時,池敬淵莫名的咽了一口唾液,覺得喉嚨到心尖都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