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到
而不止是她,姬粦定也是一怔。只是很快,姬粦定手上的力道加快,幾下就徹底鬆開了她束縛在胸口的那層長長的棉布,親手觸摸在她的胸前。
柔滑的肌膚讓姬粦定口中吐出輕謂,姬南濱的身子也是一顫鶘。
她沒想到這個身子竟然這麼敏感,而他也似乎是因為她的這一顫更加激動,身子重重的往上一挺,那灼熱的某處隔著層層的衣衫擠壓在她柔軟的腹部。
姬南濱身上的最後力氣如也隨之散去……
官袍覆地,長帶飄落,官袍的腰帶卸下,大手游移在她的身上,每一處帶來顫慄輕顫咕。
腦袋裡一片的凌亂,身上抑不住的激動和心裡的抗拒交織,就像是水火交織。
最後,當那略顯得粗糙的手指探到柔滑細膩的雙*腿之間,姬南濱終於睜開眼睛,淚水怦然滴落,雙眼迷濛間,如梨花帶雨,似霧似煙。
“不要逼我恨你!”
帶著深深哀切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落到姬粦定的耳中,姬粦定勉強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就像是弱不經風的花瓣,在風雨中搖曳掙扎,那雙清湛的眸子此刻含煙帶水,盈盈垂淚……這情景,好像在哪裡見過。
腦中一閃,想到數日前就在這裡發生的類似的一幕,頓時,滿身滿心的火熱就像是劈頭淋下了一頭冷水,泛紅的眸子恢復了原色,粗重的呼吸也陡然沉靜。
她的身上凌亂的佈滿著他手指的掐痕,她的身子顫抖的脆弱柔細,她的淚水落下來,就像是火熱的烙印烙在他的身上“呲呲”作響。
他要她,不管她怎麼想,他都想要她。可他從沒有想過這樣對她!
倏的,姬粦定眼眶一紅,一顆類似淚水的東西在他的眼中滑落。
隨後,就在姬南濱的朦朧的視線中,滴落。
不偏不倚,正落到姬南濱的肩膀上。
沿著細膩的鎖骨滑下,消失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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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鳴的禮袍三響。
若大的京城幾若噤聲。
緊閉厚重的貢院大門帶著歷史沉重的痕跡“吱呀”的打開。
門外千數的子弟依次進入貢院大門,三重的大門,數道檢驗,上百的侍衛嚴陣以待,只待這大梁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考。
肅然的面容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所有的食物筆墨都不放過,事無鉅細,小心謹慎,還有數名的巡官在外,若有不服之人立刻剝奪考試的資格,驅逐出院。
一身大紅蟒袍朝服的姬南濱安坐在正殿的門口,看著外面一一從前面的院門走過的士子,面容淡然平和。
身為主考,親臨考場,不為朝堂,只為士子們撐腰,若是有士子們覺得哪裡有徇私哪裡有不平,均可找主考申冤,只是歷來大梁科考規則銘文寫的一清二楚,各司的職責也明確,所以主考親臨不過就是走個形式。
此刻,姬南濱看似瞧著眼前的一行行士子,目光悠遠沉靜,即便那些士子們遠遠的瞧上一眼都覺得雙股顫顫,可實則姬南濱的思緒早已經飛到了數日之前,那御書房中的一幕。
她知道她是惹怒了他,她更覺得那日自己不可能再幸運的逃過一劫,可沒想到他竟真的停了下來,不止如此,甚至還哭了。即便這哭只是掉了一滴淚水……
因為只在姬南濱的記憶裡,至少在姬南濱所知道的各種渠道當中,這個姬粦定似乎從十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哭過。可現在他竟然在她的面前哭了。
——“朕不知道……”
——“朕只是不想你……走。”
——“南濱……朕,不想大婚……”
那一句句似乎是帶著哽咽,更帶著讓她心頭糾結在一起的紛亂,
姬南濱不由伸手往自己的胸前摸過去,那裡,她還清楚的記得那滴淚水滑落在此處的痕跡,滾燙,甚至有幾分灼熱。
“大人……”
立在姬南濱身後的秋菊忽的開口。
姬南濱乍然回神,“什麼?”
秋菊偷眼瞧了眼自家的主子,心裡默默的嘆了
tang聲,自從那日朝會回來,主子就時不時的晃神了。只是此刻也只能當是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走神,道,“那個人……”
哪個人?
姬南濱順著秋菊的視線看去,很快就在院門口發現了一個人的身影,不,確切來說是兩個人,都是她在通往南山的小鎮上看到的士子,也就是前幾日在狀元樓看到的士子。而看他們遙遙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眼中都冒著異常明亮的光芒。隔得有些遠,那個柳什麼道元眼中的神色,她看的不太清楚,可柳道元身邊的那個人臉上的神色顯然就是狂熱的像是看到金銀珠寶的樣子。
沒有聽到主子的反應,男裝的秋菊解釋道,
“他們一個叫柳道元,一個叫賈春來!”
姬南濱點了點頭。唇角似有若無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院門口,賈春來和柳道元前後都清楚的看到了姬南濱臉上的笑意,賈春來興奮的就差要蹦起來,“丞相大人是衝著我笑的吧!是不是?”
旁邊守衛的侍衛瞧了眼賈春來,沒有理會。不過就是被丞相大人看了眼就這麼興奮,要是丞相大人屈尊說上幾句話,豈不是要一命嗚呼了?
柳道元的身子也是一僵,只是很快又淡定下來,“若是來日登殿,方能被丞相矚目!”
淡淡的丟下這句話,柳道元衝著院內的姬南濱一個長稽,往屬於自己的號房走去。後面的賈春來一怔,很快明白過來,也跟著姬南濱躬身一輯,然後走向自己的號房。
眾位士子絡繹入座,一炷香後,貢院大門再度關合。
科考,正式開始。
大梁科考分三試,照著姬南濱的理解先是對基礎知識的抽考,這個靠的就是博覽群書。然後就是自己命題,找自己最為特長的方面寫,當然也可以拍出考者的馬屁,換言之就是看誰能摸到了她姬南濱的脈門,最後一個才是姬南濱出題。按照大梁貢試的規矩,這最後一試要考論斷,照著姬南濱的理解,就是論述題,而大梁的歷史和她所知道的不同,所以她直接就把曹操的案例給擺上了,挾天子以令諸侯,後子嗣奪了大漢天下。是以由此論述。
若是在旁的時候,她這樣出題,也不過如此,只是此刻麼……
因為貢院之內科考已然,坐在異常安靜的院內,姬南濱拿著自己出的第三試的試題,目光游移。不自主的轉向某個方向。
那裡,紅牆碧瓦,重重宮門。
此刻他應該也看到了她出的試題了吧!
…………
在貢院的大門關合的同時,深宮之中,一身大紅龍袍的皇帝姬粦定也坐在龍案之後看著自己手裡頭的考題。眼中的神色沉凝,最後隱怒勃發。
旁邊的常德老實小心的立在一邊,連呼吸也不敢大聲半點兒。
“皇上息怒!”
立在下面的趙陽子也敏感的感覺到了異樣,跪倒在地。
姬粦定這也才像是看到了下面的趙陽子,嘴角一勾,手裡拿捏的幾乎要攥成一團的此次科考考題輕巧的放到了一邊,“朕什麼時候生氣了?”
“……”
不止是趙陽子驚愣在原地,就是常德也不可思議的悄悄抬頭瞧了眼自家的主子。
姬粦定察覺到,淡淡的睇了眼常德,常德立刻低垂下腦袋,眼觀鼻,鼻觀心。
趙陽子沒敢抬頭張望,卻知道這定是出自丞相親手出的那份考題。只是科考開始,丞相只把這考題給了皇上一份,其他一概保密,不論誰想要知道也只有等科考結束之後。
“想知道丞相出的是何考題?”像是知道趙陽子想什麼,姬粦定道。
“是!”趙陽子應。
姬粦定揚了揚眉角,嘴角勾出一抹輕魅,“你猜!”
趙陽子,“……”
事關社稷,姬粦定也沒有繼續開玩笑,“好了,貢試之後,你自會知道,朕只能告訴你,丞相是言而有信之人!”
“下去吧——”
“是!”
趙陽子退了下去。
當身後的御書房房門關合,趙陽子幾乎是轉身就往外匆匆而行。
皇上越
是這樣說,就越是證明丞相這題出的詭異。身為皇上的心腹之臣,他必須趕快看到,以便早日想到應對之策。
御書房內,姬粦定低垂下頭再度看想手裡的這份考題,眉宇緊緊的皺到一起。
南濱,你究竟想要從中想要知道什麼?
……
日過午後。
貢院,第三份考卷已發。
女扮男裝的四女婢按照姬南濱的吩咐在考場上轉了一圈,隨後一一回來稟告,
“看到考題之後,他們的臉色大多都是驚愕之色,然後就轉頭四下相顧,張口預言,要不是有侍衛把守,說不定就被轟出貢院了!”
“轉了十來個人,還沒有一個動筆的!”
“不止如此,還有人不住的撓頭撞牆,真是讓人看著好笑!”
“倒也是有寫的,筆下不綴,似是胸有成竹!”
“……”
姬南濱一一點頭,在四女婢都說的差不多之後,姬南濱站起來,撩了撩身上的袍子,“我們走吧——”
四女婢一愣,春桃詫異,“這就走?”
姬南濱點頭,眼中笑意淺淺,“功成身退,正是時候!”
春桃機敏,很快就意識到,笑的絢爛,“是!”
其他三女婢雖不太明白,可也知道回去之後就一定明白了,當即也不說話,隨著姬南濱從貢院後門離開。守護貢院的侍衛自不會阻攔,原來考試的時候,主考官大人只是在考場轉個圈兒就回去了,這位丞相大人卻是已經在這裡坐了兩個時辰了。
車馬緩緩從貢院離開,姬南濱靠在車廂壁,身子隨著車馬晃動,她看也沒有看身後漸漸遠去的貢院半眼。
這個考題是她一開始就定下的,在那日之後,她想過重新考慮考題,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新帝登基,權相掌朝,帝相波瀾不斷,和歷史上的曹操幾多相似。而此番出題的人又是她這個權相。
丞相心懷何意?又是想要預示什麼?又或者還有旁的意圖?
就是眾位士子也都能想的頭破血流,就不要說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了。
他們會怎麼想呢?呵,就讓他們去想吧,和她無關!!
……
當夜深,士子們還沒有完全從貢院走出來,丞相的出題已然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不論是街頭鄉間,還是名門高閥,無不是在議論紛紛。
各種感慨,各種憤惱,各種不服在京城氾濫,而就在這一眾的波瀾壯闊之下,一駕車馬靜悄悄的駛入京城。
……
翌日,朝會。
震耳欲聾的高呼萬歲之後,朝堂上安靜若素。
“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在常德的唱諾之後,殿內片刻寂靜,站在為首的姬南濱也一聲不吭。
就在眾人以為殿內沒人開口的時候,總算是有人站了出來,“臣有本!”
“奏!”
“……”那位官員侃侃而談,內容卻不是說有關丞相的任何話茬,而是某處官員辛苦為國,理應褒獎之類看似全然沒什麼關係的事情。
眾位朝臣各自看了眼,心裡頭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明白瞭然。
隨後,又是幾個臣子上前進言,有姬南濱那邊的,也有皇帝那邊的,總是全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皇帝該准奏准奏,該嚴懲嚴懲,沒一會兒,殿內又是清靜。
帝冕前的冠冕晃動了幾下,皇帝轉頭看向為首的姬南濱,“丞相可有奏?”
“臣無本可奏!”
姬南濱一躬身。
高台上帝王的身形微不可微的一顫,似乎正要說話,外面正有隨侍過來,“啟稟皇上,安親王求見!”
安親王?
一眾的官員怔愣,姬南濱的面色也是微微一變。
高台上皇帝欣然起身,“快,宣——”
“宣安親王進殿——”
宮隨內侍高聲,侍衛林立喝聲傳到殿外,幾乎渺渺而來。
不多時,腳步聲大踏步入殿。
站在百官之首的姬南濱也不由微微側身看過去。
她知道此刻那個高台上的皇帝或許正就是在看著她,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回頭看一看那個讓姬南濱如此傷心痛楚的男人長的什麼樣子。
白色的蟒袍在身上栩栩如生,頭上金冠盤發,俊朗的面容,微微彎起的唇角,溫潤柔和的眼眸,無處不生情。
“臣參見皇上——”
安親王姬肄遐跪倒。
高台上皇帝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快起來!”
“謝皇上!”
姬肄遐起身,目光不經意的往姬南濱的身上掃過去,
姬南濱沒有什麼表示,心頭卻是微微一動,他進京,她怎麼事先沒有一點兒消息?(完全忘了人家早就給她來信的事情了)
似乎總算是把欣喜壓下來,皇帝坐回去,“皇叔怎麼過來了?”
“臣先前聽聞皇上親臨平安郡手誅逆賊,臣心頭歡喜,後來聽聞丞相大人身病,臣不免憂心,思量再三決定來京一趟,只是臣還沒動身,就聽說皇上月後就要大婚。事關社稷,臣歡喜之餘就忍不住快馬加鞭趕了過來,臣昨兒方到京城。哦,此隨行只一車數馬,便宜而行,若是皇上想要臣的賀禮,恐怕還要等幾日!”
輕鬆愉悅的話語帶的整個朝堂上的氣氛都隨之輕鬆了許多,皇帝似有感慨,“還是皇叔對朕好!”
“好,好!!”
皇帝連著讚了幾聲好,隨後寬大的龍袍袖一甩,“皇叔今日方到,必是一路辛苦,下午我們叔侄兩人再續別情!”
“今日就到這裡吧!”
“是——”
下面的一眾臣子高呼萬歲,等皇帝退離了高台,方笑呵呵的往安親王姬肄遐的跟前走過去,熱情的打著招呼。
姬南濱立在原處沒動,姬肄遐也沒工夫動,一一的舉手和一眾的官員說著改日再聚,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應酬話。
當然,那些官員都是知情識趣的,品級高的簡單的打了招呼,品級低的只遠遠的拱了拱手就各自退去了。
就在沒人再湊過來的時候,姬肄遐滿面笑容的走到了姬南濱跟前,
“南濱,還記得淨初池畔的肄遐嗎?”
“……”
姬南濱的後背頓時不太可靠的打了個寒顫。
這對話讓她不想記得都不行啊!
姬南濱敷衍的拱了拱手,“安親王,別來無恙!”
姬肄遐搖頭,臉上似有無奈,“我知道你在怪我,其實我也是……”
姬肄遐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著不遠處有腳步聲快速的過來。
兩人不約轉頭,常德滿臉堆笑的過來,衝著兩人就是一個唱諾,“丞相大人,安親王殿下!”
“何事?”姬肄遐問,
常德諂媚訕笑,“是皇上想要問一問丞相關於科考的事情!”
姬肄遐的眼中一閃,臉上仍是溫潤如春和日麗,“可是丞相正想要和本相一聚……”
常德為難,只能轉頭看向姬南濱,“這個是由輕重緩急,咱不過是奴才,只聽丞相大人的吧!”
姬肄遐彎唇,雪白的牙齒在光亮下發亮,“南濱覺得如何?”
姬南濱微微一笑。
兩個混蛋,故意的把皮球踢給她!
不過,就算是那個小皇帝不想出來這一出,她也早就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