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蘇慕白
他說,他先大婚,然後她再成親……嗯,沒錯,他要親政,就要先成親。她要離開,也必須要他先成親。所以,他說的這個正就是她想要的,而且是她早就想要的。就是當初她設下的這個傳言也是為了這個原因。不然今兒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爭執,只要他大婚了,那其他的什麼都不會有了。就像是當初平安郡的案子一出來,她就欽差出京一樣。就是旁人再用什麼陰謀詭計都沒用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你說什麼?”
忽的,姬南濱肩膀上霍得一疼,低啞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
姬南濱抬頭,一臉茫然,“我說什麼……了?”
姬粦定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睛裡寒光乍現,“呵,一了百了?原來你就是這麼想要擺脫朕?”
姬南濱眼角一抽,難道剛才她不小心把心裡想的給說了出來?
“我沒……唔……”
姬南濱剛開口,就被姬粦定吻住。
強勢,不容分說,根本無路可逃!
這裡是皇宮,她也逃不掉。
姬南濱認命,只能任他親吻。
只是親著親著,姬南濱感覺到不對勁,他的力氣很大,壓的她的唇舌發疼發麻,而且原來只是攬在她腰身後背上的手開始游移,往她的胸前摸過去。
不行——
姬南濱下意識的掙扎。可兩人緊貼在一起,姬南濱再使勁也只能在他的懷裡扭*動著身子。而這般只讓姬粦定的眸子更深,身下的某處也起了反應。
當姬南濱察覺到抵著她腰腹的某處,立刻不敢動了。
她怎麼就忘了在這種時候她根本就不能掙扎的?
可就算是姬南濱及時的反應了過來,也晚了,姬粦定早先是懷疑她女子的身份,自從平安郡同居發現她是女子之後,無不是想著她身下的柔美。先前能品到她的味道已經讓他食髓知味,現在她又在他的懷裡扭動,馨香入鼻,狂熱入腦,年少的氣血又怎麼能忍得住。
姬粦定壓她在懷裡,毫不客氣的挺身蹭了蹭。
姬南濱面頰發紅發燙,忍著沒動。原來她也不是真的人事不知,她知道他也是氣血上湧,只是以為他蹭蹭也就算了,沒想到他忽的一把把她抱起來直接往龍案後走去。
他,他幹嘛!!
姬南濱瞪圓了眼睛,腦袋裡雜亂的晃動起該有不該有的片段。
不行,不行!!
姬南濱搖頭,什麼也顧不得使勁的掙扎。
“下來,你放我下來——”
“你再亂動,朕現在就收拾了你!”
姬粦定低頭看著她,深湛的眼睛裡冒出紅光。
姬南濱一滯,喉嚨裡嚥下一口吐沫。
……
姬南濱被壓在龍案上,她身上的官袍散亂,雙腿被他拉開,姬粦定就站在她跟前。
他低頭親吻著她,他的手在她的衣襟遊走,往她平坦的胸口摸過來。
姬南濱羞憤交加,腦袋想要躲,可他只用力往她的身前一蹭,她就不敢動了。
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她不敢冒險。
可憑什麼?
她感謝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可正是因為感激,她才想要好好的活著,不要再費盡心思,不要再庸庸碌碌,只想過她想過的日子,抑或者有時候腦袋裡也有個小小的念頭,如果要是有個貼心的美男,再有點兒錢花花就更好了。只是這樣的願望,是奢求嗎?她並不這樣以為,因為只怕是升斗小民所想也不過是如此。可對她來說,怎麼就這麼難!!
別說她不是姬南濱,就算是她是姬南濱,他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他是帝王沒錯,可她也是堂堂一朝丞相,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子,生來弱勢,就務必被男人這麼欺負的?就算是她不在乎真的和這個皇帝發生點兒什麼,就算是他這個皇帝大婚的事情還在九霄雲外,可她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至少心裡認定的良人不是他,他怎麼還能這麼強迫她!!
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委屈,姬南濱身子一顫,淚水沒有徵兆的沿著眼角滑下來。
強勢親吻她的姬粦定察覺到唇角的濕痕,移開,看到懷裡的人轉眼已經是淚水滿面,心裡的某處頓時“咯噔”一下。
“怎麼了?可是哪兒覺得疼了?”姬粦定鬆了手,上下的就要往她的身上再摸過去。
“別碰我!”
姬南濱低啞著喊了聲。
姬粦定一怔,隨後眼裡暗光一閃,一伸手,不管不顧的再次把她擁到懷裡。
就是姬南濱再使勁掙扎,他也不放手,不止如此,手臂迸漲,只摟得她更緊了,“想都不要想!我碰定你了!”
聽著這話,姬南濱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咬著唇,使勁的掙扎。
與此同時,眼裡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流。
她不想哭的,可淚水就止不住。
姬粦定也不松手,強勢的把她壓在自己的懷裡,身形如松,屹立不動。“鬧吧,朕早就說了,你注定了是朕的人,就是你把人都喊進來,朕也不松手!”
姬南濱一怔,掙扎的力氣頹然消退。
只有臉上淚水迷濛,有一聲沒一聲的低聲抽噎。
姬粦定察覺到懷裡的人老實了,胸腹裡低低的籲出口氣。只是攬著她的手臂仍是那麼緊,緊的姬南濱的背脊都覺得一陣的發疼,
“朕知道你不願意,可你以為朕好受?”
“朕自小把你當成兄長,當成太傅,甚至有時候比父皇還要親,因為若非是你站在朕的面前,朕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可你呢?你或對朕付出過幾分心思,可比起姬家,比起那個人,朕在你的眼裡不過就是個孩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姬家歷代都是為大梁鞠躬盡瘁,你只要效忠我姬家子孫就不算是違背你姬府的祖訓!!”
姬南濱一僵,身子也微不可微的一顫。
若是以往,姬粦不一定會察覺到,可此刻他緊緊的擁著姬南濱,姬南濱身上細微的動靜他都能感覺的一清二楚。
姬粦定的眼中透出一抹難辨的光澤,攬著姬南濱的臂膀又是一用力。姬南濱咬著牙,才沒有發出聲。緊跟著,他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後。
“朕沒有騙你,朕的確早就想過就在這裡,就在御書房,把你狠狠的壓到牆上,好好的問你怎麼就看不起朕,怎麼就以為朕管不好大梁,朕還想把你的心剖出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顏色,可朕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你先走了一步!就這一步,朕恨你!!”;
“朕千算萬算沒想到你是女子,更沒想到朕會對你動了心思,朕看到那個姓蘇的和你說話,朕生氣。想到你和那個人可能發生的,朕也怒不可遏。連你說什麼大婚,朕也恨不得把那個女人給撕了!可你呢,你卻還想著從朕這裡得到你想要的!姬南濱,告訴朕,其實你根本就不想走,你根本還是眷戀這相位,還是想要害死朕,是不是?”
說著,姬粦定一口咬到姬南濱的脖頸上,姬南濱悶哼了聲。
而就在她哼出聲的同時,姬粦定鬆開了嘴,唇齒咬合,在剛才咬在的地方或輕允或慢吸或咬磨。姬南濱身子不由自主的發顫。
“如果你是男人,朕早就殺了你,用你的血去染了大梁的龍旗。可你是女人,是朕明知道你對朕不利,朕還是想要得到的女人!”
“呵,或許朕就是昏君,因為就算是明知道,朕也舍不得……”
呢喃著,姬粦定的唇移到了姬南濱的面頰上。在感覺到面上再度侵襲而來的濕意之後,他緩緩的離開。卻仍是一手壓著她的腦後,逼著她抬頭。
暗深的眸子盯在姬南濱淚水迷濛的臉上,稍許,倏的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姬南濱閉上眼睛,再也無法面對眼前的這個少年皇帝。
……
龍案上的摺子撒了一地。
四角的龍頭張牙舞爪,威風颯然。
緊閉的御書房外,常德立在門口,眯著眼睛瞧著四下的侍衛宮隨,隨後抬頭看向西下的日頭,那天邊的絢麗如霞光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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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
日落西山。
夜色朦朧。
宮中,已經燃起了燭火。
宮門口,丞相的車馬緩緩駛離。
車廂中,姬南濱微微的掀開車簾的一角,淡然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哭泣過的痕跡,身上的大紅相袍也整齊的像是剛穿上一般。
她轉眸回望那重重宮門之後的某個方向,眼中神色恍動。
到底,什麼也沒有發生。
因為在最後關鍵的時刻,他鬆了手,沒有再繼續下去。不止如此,還給她收拾了衣袍,清理了她臉上的淚痕。最後又給了她一個摺子。
她翻看了,那摺子上所寫就是同意她擔當此次科考主考的批閱。
換句話說,他的大婚,已經迫在眉睫。
姬南濱不由伸手輔住自己的胸口,那裡突然有些窒息的感覺讓她只能深深的吸氣才能緩解下那乍然而來的不舒服。
他,這是要放下她了吧!
畢竟,昏君還是不適合他。
而她,心裡的那個人也從來不是他。
姬南濱呼了口氣,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蒼茫天空,嘴裡低低吟喃。
“慕白,慕白……”
……
金碧輝煌的大殿,燈火通明。
穿著淺藍色隨侍袍服的宮隨低垂著頭,把茶點奉上。
桌案之後,大黃錦袍的男子正埋頭疾書,倏的,那男子抬頭,轉頭看向大殿的某個方向。
正把這茶點奉上來的宮隨一怔,手裡的動作不停,茶點無聲的放到桌案上。
“攝政王,怎麼了?”那宮隨問,
“沒什麼!”攝政王一笑,溫和的臉上那雙清湛的眸光像是破雲而來的光亮,別說是近在咫尺的那個宮隨了,就是整個大殿都好像隨之亮了起來。“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
宮隨是會說話的,聽聞也是樂呵呵的,“這是咱大夏百姓在高興啊,皇上身子康健,突然身患重病,要不是攝政王接上,咱大夏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了!”
“孫伴伴也未免太抬舉慕白了。皇上英明睿智,大夏早已經固若金湯,慕白只是暫理朝政,使之安穩罷了,等皇上病癒,慕白還是要功成身退!”大夏攝政王蘇慕白放下手裡剛批閱好的摺子,拿起孫伴伴拿來的茶點吃起來。
孫伴伴瞧著蘇慕白一邊吃一邊點頭,老臉上也不由笑起了褶子,
“反正這些大事咱也不懂,咱們只知道只要皇上在,攝政王在,咱們就能安穩的活到百八十歲!”
蘇慕白訝然,“原來孫伴伴才是大智之人!”
孫伴伴嘿嘿一笑,“什麼大智,咱知道咱們就是天家的奴才,能求的也不過就是長命百歲,攝政王可和咱們不一樣,怎麼著現在也該有意中的女子了吧!”
“孫伴伴說的什麼話!”蘇慕白目光一閃,白皙的面頰上微微的泛出一道暈色。
“嘿,別說孫伴伴年過半百了,可眼神好的很啊,攝政王,那小女子對攝政王也是頗有情意的吧!”孫伴伴在旁邊笑眯眯的說著,臉上的褶子深厚的就像是四五張紙摞在一起的厚度。
蘇慕白掩唇輕咳了聲,“孫伴伴,這裡是書房!”
“是是!咱怎麼能忘呢!奴才告退!”
孫伴伴怎麼不知道這是蘇慕白在掩飾,笑呵呵的躬身退了下去。
蘇慕白看著孫伴伴退下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又從桌案上拿起一本摺子。
而當他看著摺子上的內容,唇角的笑容倏的斂去。
那摺子上所寫正是大梁派人來恭賀攝政王親政的賀禮還有恭賀官員種種。
大夏大梁數年無戰事,可謂友鄰。而送達之賀禮貴重也見其心,只是這前來恭賀的官員卻是皇帝所屬之人。
他刻意告知了大梁朝廷,定要丞相所屬之人,難道大梁朝廷沒有告訴她?不,不會,她雖有離去之心,可朝中上下還是她的人,這等事不會瞞著她。那她為何沒有派人前來?
是不曾發覺他的身份,還是旁的?
蘇慕白合上摺子,閉上眼睛,腦中那剛才泛起的熟悉的聲音幾若又是一掠,
“來人——”蘇慕白喊了聲。
外面侍衛進來,“攝政王!”
“把大梁最近的密報拿來!”;
“是!”
侍衛躬身退了下去。
沒多久,拿來了一個盒子,盒子上掛著金鎖。
蘇慕白從腰間的香囊裡拿出一個金燦燦的鑰匙,打開盒子,掀開。裡面幾張紙,最上面的日子就是當日的。
蘇慕白看著上面所寫,霍得站起來。
“帝,相,大,婚!”
…………
大梁皇宮。
皇帝的寢宮燈火通明。
大紅的龍袍瀲灩成波,姬粦定靠在軟榻上,雙手懶懶的垂在身側,瞧著不遠處晃動的燭光,眉宇色澤晃動,周身的氣勢更是低沉四溢。
常德瞅了瞅自己手裡端著的參茶,又瞧了瞧主子,最後咬牙走了過來,“皇上——”
姬粦定目光未動,只抬了抬手。
常德忙把茶盞奉過去。
姬粦定拿起來,放在嘴邊一口一口的喝著。神色仍恍若無神。
旁邊的常德看著,壓在心頭的悲憤再也忍不住,“噗通”跪倒在地,
“皇上,社稷為重啊!”
然後,“咚咚”幾聲磕到地上。
姬粦定轉過眼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以為朕如何了?”
“奴才,奴才……”常德叩首在地上,不敢言。
姬粦定眼裡暗光一閃,手裡的茶盞“蓬——”一聲摔到地上。
激起碎片,還有參茶的湯汁。
“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有你這奴才置喙的餘地?”
“朕都允了大婚,你還想做什麼?去告訴那個趙陽子,要是想要安安穩穩的待在那個位置上,就不要做那些不該做的!勾結後庭,是個什麼罪名,他比朕要清楚!!”
“滾——”
……
皇帝寢宮的房門“吱呀”的打開,又無聲的關上。
匆匆出來的常德直到走到了寢宮外屋簷下掛著的第三盞燈籠之下才緩下了腳步,明亮的燈光下,常德的腦門上已經全是汗。
外面的小宮隨知趣的過來,掏出來巾布給常德,常德一把拿過來,“別這麼多事,去告訴趙大人,就說我盡力了。”
“是!”
小宮隨轉身就要往外跑,常德忙又一把拽住,“對了,皇上很生氣!”
小宮隨的臉上都是一白,忙不迭的衝了出去。
看到小宮隨消失,常德臉上一白,扶著柱子坐到了一邊的圍闌上,帝王震怒,伏屍萬里。就是他這常年伺候在皇上身邊的都受不住帝王這一怒啊!
趙大人,要不是擔憂皇上安康,他說什麼也不會多此一舉。皇上是何等睿智的人,他這剛一說話,一開口,皇上就知道是趙大人指使,所以就算是一時被丞相蠱惑也不會忘了祖宗江山,唉,只希望趙大人適可而止啊!!
“蓬——”
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再度從寢宮裡傳出來,常德打了個激靈,到底沒有敢進去瞧一瞧。
……
寢宮內。
姬粦定冷眼看著摔在地上的瓷枕,嘴角勾起一抹寒魅。
他當然知道他們是為了他,可他更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現在丞相是和皇帝相對,若是當真帝相安和,哪裡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現在,她還是“男子”,他們就如此顧忌。那日後她要是成了女子,他們會怎麼樣?
哈,笑話!
他是一朝帝王,即便新帝,那又如何?只要他想要的,就是萬人阻擋,又焉能奈如何?就如同當年他帶人殺盡犬戎十萬大軍一般,她,姬南濱,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