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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公爵那顆糖》第15章
第十五章

  坎蒂絲住進了醫療翼。

  她斷了幾根肋骨,又傷了胳膊,這是比較重的,輕的傷勢更是佈滿全身,都是斯萊特林球員留下的傑作。

  坎蒂絲趴在病床上低聲痛呼,希爾夫人一邊給她的後背上藥一邊無奈地說:「我早就說過了,女孩子不適合打魁地奇,梅林知道你們這些女孩為什麼還這麼熱愛那種運動。」

  坎蒂絲一邊痛還一邊笑,臉頰一邊貼著床,表情看起來有點扭曲:「魁地奇是非常有魅力的運動,希爾夫人。我們為格蘭芬多拿到了三連勝——這是好多年都沒有過的事情了,受這點傷算什麼?」

  希爾夫人:「是嗎,那麼希望你晚上長骨頭的時候還能夠笑得出來。」

  坎蒂絲哀嚎道:「上次喝的那種生骨魔藥沒有了嗎?」

  希爾夫人古怪地沉默了一會道:「那是特製的,孩子,不是每次都有的。」

  上完了藥,坎蒂絲翻轉過來,望著天花板說:「這可太遺憾了……」

  希爾夫人聳聳肩,轉身離開了這裡。

  其實,坎蒂絲本來也可以喝那種不怎麼痛苦的生骨魔藥的,但鄧布利多此刻被別的事纏住了——他認為斯萊特林的娜奧米•高爾在賽中違規,應該取消今後的參賽資格,正因此事與幾位教授討論著。

  斯拉格霍恩圓滑地笑著說:「哦哦阿不思,你有點太緊張你的學生了。我認為高爾小姐並沒有犯規,那是在菲利烏斯宣佈比賽結束之前做的假動作不是嗎?我們都知道遊走球的屬性是什麼,貝爾小姐因此受傷只能說是她一時疏忽——」

  「那麼巧偏偏在那一秒引來了遊走球?」鄧布利多掃了斯拉格霍恩一眼,淡淡地說,「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內情,霍拉斯。你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你在觀看比賽時應該一直盯著自己的球員——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什麼,或者在賽前偷偷商量了什麼,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斯拉格霍恩的表情變得有點不太好看,過了一會才說:「鄧布利多,我希望你是有證據才做出這方面的指控的,否則我……」

  「哦哦當然,斯拉格霍恩教授,我當然有證據。」鄧布利多輕笑著彎起藍色的眸子道,「我從不做沒有證據的指控,你應該是知道的。」

  斯拉格霍恩當然知道,所以他的表情更難看了。

  「有一名學生可以證明,在比賽之前,高爾小姐曾經和其他幾位斯萊特林球員私下商議過,一旦他們發現比賽可能要落敗,就要用盡辦法讓格蘭芬多的球員吃點苦頭。」鄧布利多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只是在討論天氣一樣隨意,但他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實在很大。

  既然是斯萊特林內部在討論,那這個可以證明的學生肯定就是斯萊特林學院的。

  他們內部出現了「叛徒」。

  斯拉格霍恩緊緊皺眉,聽見鄧布利多輕飄飄地繼續說:「如果各位不相信,可以移步到我的辦公室,你們可以在冥想盆裡看見那段真實可靠的記憶。」

  迪佩特校長聽到這裡站了起來:「如果這件事真的有確實可靠的證據,那麼惡意在比賽中計畫傷害同學,這樣的學生的確不適合再次擔任球員,這有違體育精神。」他走了幾步道,「我跟你去看看,阿不思。」

  鄧布利多微微側身讓開位置,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斯拉格霍恩,後者局促地別開了頭,那表情說不出來的心虛。

  事實證明,鄧布利多的確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他給迪佩特校長看的那段記憶。很直觀地證明了娜奧米•高爾策劃了比賽結束之前一秒的那個意外。參與到其中的,還有莫爾塞伯和多洛霍夫。

  迪佩特校長回到校長室後,就冷著臉宣佈了他的決定。

  「我想高爾小姐的確不太適合參加魁地奇比賽了,霍拉斯。從今天起,取消她的球員資格——至於其他的參與者,鑒於他們並沒有直接地造成比賽結束時的意外事故,給予扣分警告處理,你對此有意見嗎,霍拉斯?」

  斯拉格霍恩抿唇說道:「我能知道那段證明一切的記憶來自於哪個學生嗎?」

  迪佩特校長望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微笑著說:「抱歉了霍拉斯,為了保證那位學生的安全,我想我不能透露這些。」

  ……保證安全,聽聽,簡直就是在告訴在場的所有教授們,一旦斯萊特林內部知道了是誰「出賣」了高爾,肯定會集合起來對付那個人。

  事實上也不會差到哪去。

  斯拉格霍恩沒話說了,他氣呼呼地離開了。

  鄧布利多斂起笑意,與其他人寒暄了幾句,也告辭了。

  他走在霍格華茲的走廊中,不時有學生向他問好。

  他每次都溫和地點點頭,直到他碰上了湯姆•里德爾。

  里德爾拎著書包迎面走來,他此刻是一個人,他不加掩飾地與鄧布利多對視,鄧布利多朝他笑了一下,這還是頭一次。

  里德爾心裡詭異地扭曲了一下,面上卻分毫不顯,十分冷靜地向他問好,然後離開了這裡。

  鄧布利多回眸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大概誰都想不到,那段證明了娜奧米•高爾有違體育精神,有計劃有預謀地打擊報復同學的記憶,就來自於這個看起來非常斯萊特林的少年。

  夜晚來臨。

  坎蒂絲躺在病床上皺著眉,生骨魔藥正在發揮作用,希爾夫人本來打算讓她喝點安眠藥劑,這樣可以在睡夢中逃過疼痛,但坎蒂絲拒絕了。

  白天的時候,弗利蒙他們想來看她,都被希爾夫人擋了回去,因為坎蒂絲需要休息。

  坎蒂絲太瞭解弗利蒙了,她知道如果白天見不到她,他肯定會半夜來,所以沒喝安眠藥劑,她總不能讓好朋友撲空吧。

  宵禁之後,醫療翼裡徹底安靜下來,坎蒂絲疼痛難忍地側躺在病床上,很快,病床邊的簾子動了一下,她餘光瞥見,忍耐著痛意道:「弗利蒙?是你嗎?」

  一段波光流過,隱形衣被撐開,弗利蒙從裡面走出來,緊張兮兮地說:「你好點了嗎坎蒂絲?」

  坎蒂絲勉強笑了一下說:「好多了,皮外傷都好了,只是長骨頭比較費勁。」

  弗利蒙走上前坐到病床邊,焦糖色的眼裡滿是擔憂,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幫她輕輕拍著背,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安撫她的疼痛。

  坎蒂絲疼得咬牙,臉色蒼白道:「很晚了,你不該來冒險。」

  弗利蒙沉默了一會才說:「長骨頭的話一般不是會喝安眠藥劑嗎?是因為猜到了我會來,所以你才沒喝嗎?」

  他難得聰明了一次,坎蒂絲還十分驚訝,弗利蒙看著她的表情,皺著眉說:「我又不是白癡,我只是反應比較慢。」

  「不,你也不是什麼都反應慢,你在魁地奇和惡作劇上就非常有天賦。」坎蒂絲為他正名。

  弗利蒙輕哼一聲道:「本來米婭她們也要一起來的,但我想人太多了不方便,你可能已經睡了,所以就我自己一個人來了。」

  坎蒂絲點點頭說:「你是對的,她們都來的話你的隱形衣估計也不太擠得下。」

  「擠是擠得下的,就是……」他彆扭了一下才說,「我是男生,她們三個女孩,怎麼看都不太方便。」

  坎蒂絲聞言忍不住笑道:「看來我們的波特先生終於長大了,知道男女有別了。以前我和你一起用隱形衣的時候,你都還沒這個意識呢。」

  弗利蒙這次回答的很快,表情也說不出來的嚴肅認真:「你和她們不一樣。」

  坎蒂絲怔了怔,過了一會才說:「嗯,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她笑了笑。

  弗利蒙皺了皺眉,低聲說:「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坎蒂絲張張嘴,沒發出聲音,弗利蒙繼續道:「你不用緊張,坎蒂絲,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那種意義上的喜歡。我們就做最好的朋友就可以,但我希望你記住,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在你的身邊。」

  這已經是弗利蒙可以說得最冷靜最克制的表白了,他說完就快速站起來要走,可走到簾子處又停下了腳步,有些內疚地說:「我會很快強大起來的,坎蒂絲。我會讓自己可以保護你的,像今天在比賽上發生的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說完最後這句話,弗利蒙就披上隱形衣走了。

  坎蒂絲躺在病床上望著他離開的方向,連長骨頭的疼都不怎麼感覺得到了。

  格蘭芬多不止一個人說過弗利蒙喜歡她的話。

  她一直都沒當真過,只覺得是他們誤會了。

  她更趨向於他只是和她太熟悉了,所以才和她那麼親近,那麼在意她。

  等上學之後,他認識了更多女孩,就會轉移這種過剩的感情。

  但是沒有。

  尤菲米婭溫柔、漂亮,可弗利蒙一直把她當朋友。

  坎蒂絲平躺到病床上,肋骨生長的痛讓她低吟了一聲。

  弗利蒙今天的話讓坎蒂絲注意到她忽略了什麼,她必須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好這段感情才行。她不想失去弗利蒙這個朋友,也希望他可以幸福,那就得讓他早點斷絕那個念頭。

  但要怎麼讓他斷掉這個念頭呢。

  坎蒂絲在病床上蜷縮成一團,苦惱著這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不多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嚇得她差點被口水嗆到。

  「我還以為你不疼呢。」

  是個有些冷酷的聲音。

  而且非常熟悉。

  坎蒂絲艱難地轉過身,看見了面無表情地站在窗邊的里德爾。

  他手裡握著魔杖,悄無聲息的,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

  坎蒂絲睜大了藍色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他,沒有說話。

  里德爾往前走了幾步,牽起嘴角,英俊如畫的臉上浮起嘲弄的笑容。

  「有那麼多話對波特先生說,對我卻無話可說嗎。」

  「……你早就在這兒了?」

  「我大概不應該在這兒,我或許該在寢室休息,誰知道呢?」里德爾說話一如既往的漫無邊際難以理解,甚至還帶起了譏誚與諷刺,聽得坎蒂絲渾身不舒服。

  「你在這裡為什麼不出現?你怎麼做到讓我們毫無所覺得?」坎蒂絲撐著身子坐起來,因為疼而緊緊皺著眉,額頭全都是汗。

  里德爾清冷地望著她:「或許這對你來說有點難以理解,但貝爾小姐,只要一個幻身咒和混淆咒就可以辦到了。」

  坎蒂絲無話可說了。

  她一手撐著床鋪,一手捂著肋骨的地方,疼得齜牙咧嘴。

  里德爾安靜地注視她許久,終於還是走上前,坐到床邊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里德爾的身上難得沒帶著冷意,大約是因為醫療翼很暖和,而他真的在這裡站了很久吧。

  想起自己和弗利蒙的對話,還有弗利蒙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坎蒂絲莫名有點心虛。

  她靠著里德爾的手臂勉強坐著,里德爾漠然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如果覺得疼就躺著,故意坐起來是想讓人因為你的痛苦而憐憫你嗎。」

  坎蒂絲有點生氣地望向他:「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

  里德爾薄唇一抿,閉嘴了。

  「你來看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擔心我?」坎蒂絲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里德爾冷淡一笑:「如果這樣想可以讓你感到開心的話,你當然可以那麼想。」

  「什麼叫我可以感到開心的話?」坎蒂絲皺著眉,「你明明就是在擔心我。你早就來了,那我和弗利蒙的對話你也聽見了對吧。」

  「是的,很遺憾我一字不差地都聽見了,需要我把記憶抽取出來給你保管嗎?」里德爾語調冷漠地說,「不湊巧聽見了波特先生對貝爾小姐的告白,或許貝爾小姐不相信,但我當時可比你們尷尬多了。」

  坎蒂絲捂著肋骨處壓抑道:「能不能好好說話,你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怎樣的?」里德爾逼近她,近得他們險些吻到一起,「你認為你以前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我嗎?」

  坎蒂絲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或許你現在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坎蒂絲•貝爾。」里德爾用一種詭異的冷酷卻又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著她,「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那你想和我真正在一起嗎?」

  「……真正在一起?」

  「真正成為男女朋友。」里德爾的音調很輕,但很有存在感,「你想嗎?」

  想嗎?

  這個問題問得太無謂了。

  坎蒂絲怎麼可能不想。

  她咬唇注視他,即便不說話,他也知道答案。

  「如果你想,那你的機會來了。」他緩緩收回了攬在坎蒂絲背後的手,坎蒂絲冷不防地失重,直接摔倒了床上,疼得直冒冷汗,「我將會讓你看到真正的我。」他在坎蒂絲痛苦費解的注視下輕聲說道,「我可沒之前在你面前表現得那麼好,那只是出於維持朋友關係的偽裝而已。你知道——我是個斯萊特林,格蘭芬多不是一向都認為斯萊特林十分邪惡嗎?」

  「我沒那麼想過。」坎蒂絲喘息著否認。

  「當然,你一向十分公正——十分可笑的公正。」

  「你……」

  「這就是我,坎蒂絲。」里德爾換了個稍顯溫柔的語調,自上而下俯視著她說,「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真正成為我的女人。」

  坎蒂絲瞪大了眼睛。

  「你會看到一些真正的我,就像此刻一樣——也許擁有著所有的,在你們這些人眼裡看來是惡劣、冷酷、扭曲的本性,但這並不是最糟糕的。」

  他一點點彎下腰,拉近兩人的距離,月光下,她看不清他逆光的臉上的任何表情。

  「如果這樣的我你也願意接受的話,如果你真的可以無所顧忌地站在我身邊——那麼,我會漸漸讓你看到全部的我。」他緩緩抬起手,輕柔地撫過坎蒂絲的臉上,坎蒂絲顫抖了一下。

  他又抬起了握著魔杖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坎蒂絲以為他要傷害她。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該有的眼神。

  但那偏偏就是他的眼神。

  里德爾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他的魔杖抵在她的心口處,薄唇開合,吐露著極為複雜悅耳的古老治癒魔咒,坎蒂絲很快就感覺不到長骨頭的疼痛了。

  「晚安。期待你的表現。」

  里德爾做完這一切,便直起身,朝她紳士禮貌地笑笑,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坎蒂絲雙臂撐在床上,喘息著望向他消失的方向,雖然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但冷汗卻冒得更多了。

  坎蒂絲在醫療翼又住了幾天便出院了。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課堂,得到了娜奧米•高爾被開除出斯萊特林魁地奇院隊的事情。

  「難怪最近斯萊特林看我的眼神那麼恐怖。」坎蒂絲摩挲了一下手臂,掃了掃對面走來的瑪律福,他身後跟著羅齊爾和諾特,正盯著她看。

  弗利蒙面無表情地擋住了阿布拉克薩斯的視線,很難得的是阿布拉克薩斯並沒諷刺他,只是表情冷漠地與他們擦肩而過——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坎蒂絲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誰知阿布拉克薩斯恰好也回過了頭,不得不說,作為瑪律福家的繼承人,他的長相非常英俊 ,無論是鉑金色的長髮還是精緻五官,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阿布拉克薩斯蹙眉睨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隨後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收回視線加快腳步離開。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不僅僅是坎蒂絲這樣覺得,其他人也這麼想。

  弗利蒙蹙眉說道:「瑪律福居然沒有主動挑釁?我都做好打一架的準備了。」

  尤菲米婭心有餘悸道:「是的……看他走過來時那個眼神,我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走哪條路可以儘快找到鄧布利多教授。」

  安妮塔嘴角抽了一下說:「沒那麼恐怖吧,瑪律福是有點反常,但他剛才那個眼神可比以前讓人舒服多了。」

  露易絲附和道:「是的,至少他這次沒有用看髒東西的眼神看我。」

  坎蒂絲和弗利蒙對視一眼,若有所思地去上課了。

  這種奇奇怪怪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期末考試的時候。

  坎蒂絲在知道高爾被開除出院隊之後,就一直以為自己會被斯萊特林針對,甚至是圍堵。

  畢竟這件事和她脫了不關係,她已經知道了高爾之所以會被開除出院隊,全都是鄧布利多教授一手促成的。

  可什麼都沒有。

  斯萊特林的大部分人都對她十分敵視,但卻沒人真的對她出手。

  坎蒂絲憋著一口氣,鬆了也不是,繼續戒備也不是,連備考的狀態都很糟糕。

  為了保住自己的成績,坎蒂絲開始頻繁地出入圖書館。

  這也就代表著,她將很有可能見到圖書館的常客——湯姆•里德爾。

  她也的確見到了。

  這天她複習完了,拎著書包準備離開,不經意地一抬眸,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里德爾又長高了,他看上去已經是青年模樣了。他此刻斜靠在禁.書區的書架邊,淡淡地翻看著手裡的書,微光照著他俊美的側臉,他可真不愧為霍格華茲的校草,那張臉真的足夠吸引人,四個學院裡恐怕沒有哪個女孩真的能抗拒他的魅力。

  他很快注意到了坎蒂絲,微微抬眸,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勾起嘴角笑了笑。

  坎蒂絲猶豫了一下,抬腳朝他走去。

  里德爾似乎感到意外,他合上手裡的書,卻沒像往常一樣將書的封面背對著她,於是坎蒂絲這次看見了他在看什麼書。

  「《尖端黑魔法解密》?」坎蒂絲腳步一頓,「你在看關於黑魔法的書?」

  里德爾漫不經心道:「貝爾小姐要來說教嗎?」

  坎蒂絲看了看身後,見附近無人,才壓低聲音道:「你在違反校規!霍格華茲禁止研究黑魔法!」

  里德爾十分無謂地笑了笑說:「禁止研究?你要舉報我嗎?」

  坎蒂絲皺著眉,看起來有點生氣,里德爾毫無情緒道:「也不知是誰規定了魔法的黑與白。黑魔法也是魔法的一種,你也無法否認這一點吧,貝爾小姐?既然是魔法的一種,那麼身為擁有魔力的巫師,為什麼不可以學習黑魔法呢。」

  坎蒂絲表情難看地說:「黑魔法很邪惡,湯姆,不單單是在霍格華茲,在整個魔法界,都是禁用黑魔法的。」

  「禁用——哦,當然,它在英國魔法界當然是被金庸的。但你覺得,真的僅僅靠著一條無稽的禁令,就能讓所有人都不使用黑魔法嗎。」他單手握著書,稍稍靠近了她一點,「更何況,禁止使用黑魔法,這種愚蠢的行徑,都不過是因為那些人恐懼黑魔法帶來的強大力量而已。那些懦弱無能的人,他們無法駕馭黑魔法,就指責它為邪惡的化身。在這一點上,德國人要比英國人自信得多,德姆斯特朗有專門教授黑魔法的課程,你應該也知道吧。」

  坎蒂絲僵硬地說:「我知道的,但……黑魔法哪怕可以讓人強大,卻必然也會損傷巫師自身。而且也並不是只有黑魔法才能讓人強大,正常的魔法同樣也可以——」

  「正常的魔法?」里德爾勾唇一笑,「你覺得黑魔法不正常嗎?」

  坎蒂絲無言,里德爾繼續道:「那麼就按照你的說法——正常的魔法,你認為它也可以讓人強大起來?」

  坎蒂絲點頭:「是的,我認為可以。」

  「我認為不可以。」里德爾倏地直起身,冷酷地說,「看看魔法界那些愚蠢自大的人,有幾個擁有真正的力量?」

  坎蒂絲不假思索道:「鄧布利多教授就有。他不用黑魔法,但他也非常強大。」

  里德爾的表情因為她這個舉例而變得更冷了,他直接說:「跟一個格蘭芬多討論這個問題——是我太蠢了。貝爾小姐打算到你敬愛的鄧布利多教授那兒去舉報我嗎?」他抽出魔杖,面無表情,仿佛看著陌生人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很抱歉,我大概要對你用一忘皆空了。」

  坎蒂絲震驚地望著他,完全沒料到有一天他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里德爾面不改色地望著她,似乎絲毫不認為自己的言行舉止會傷害到她。

  坎蒂絲沉默許久,才略顯沙啞道:「我不會舉報你。」

  里德爾聞言,給出的反應卻不是鬆懈防備,而是皺起了眉。

  「我以為你知道,我不希望你研究黑魔法的原因,不是因為什麼禁令。」坎蒂絲緊緊攥著自己的校袍袖子道,「我只是不想你因此受傷。黑魔法很危險,即便你不認同它是邪惡的,但你也不可否認它的危險。」她轉開頭,倔強地不去看他,低聲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說完話,她轉身想走,她覺得自己實在待不下去了,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那份壓抑的感情掐著她的咽喉,她本想等暑假再來好好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但好像,她並沒有那個解決的能力。

  里德爾注視著她想要離去的身影,在她邁開步子之前拉住了她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了回來。

  坎蒂絲使勁掙扎著:「放開我,不要拽我的兜帽!」

  里德爾倏地鬆手,坎蒂絲得到釋放,卻因為慣性差點摔倒,還是里德爾拉住了她,但她就這麼倒在了他懷裡。

  「你……」她想說什麼,但對上里德爾那雙黑色的眸子卻又說不出來了。

  「不是因為我違法了校規,所以才阻止我研究黑魔法?」他問著,語調比之前溫和多了。

  坎蒂絲感覺他們似乎回到了從前,一時有些心酸,吸了吸鼻子說:「我不是教授也不是學校管理員,你違反校規關我什麼事。」

  聽聽這倔強的語氣,分明是生氣了啊。

  里德爾注視著她,慢慢的,他將語調放得很輕柔:「只是不希望我受傷?」

  「……你非得把我已經說過一次的話再反問一遍嗎。」

  「也不是必須如此,只是想再聽一遍。」

  ……坎蒂絲無話可說了。

  她被他抱著,兩人靠在高大的書架上,坎蒂絲不太喜歡禁.書區的氛圍,有點壓抑,處處透著危險,就好像他手中仍然拿著的那本《尖端黑魔法解密》一樣。

  坎蒂絲煩躁地盯著那本書問他:「你非要看這種東西嗎?我不知道這意義在哪?你已經很強了不是嗎?」

  里德爾抱著她說:「不夠。還不夠。」他沙啞的語調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這距離我的目標還很遙遠,我會變得更強。」並且必將超越鄧布利多。

  他很明智的沒有把最後一句心裡話告訴鄧布利多的寵兒,坎蒂絲仰頭盯著他,他垂眸望下來,坎蒂絲與他四目相對,須臾之後,她問他:「不看行嗎?」

  里德爾笑著說:「不行。」

  「你們斯萊特林都這樣嗎?」她費解道。

  里德爾想了想說:「是的。」

  「……」坎蒂絲深吸一口氣說,「哪怕我從此以後再也不理你,你也不會放棄這些?」

  里德爾這次沒有回答,他沉默著,只是看著她,但沉默有時也是一種答案。

  坎蒂絲掙開了他的懷抱,他立在那,看著她整理校袍。

  「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嗎。」里德爾沒什麼求知欲地問她。

  坎蒂絲憤怒地望向他:「你這是在玩火!」

  「你應該知道,坎蒂絲。」里德爾極其耐心地說,「這些事情……如果我想,我大可以瞞著你,像以前一樣。」

  坎蒂絲微微一怔。

  「你以前從未發現過我在看什麼書,不是嗎?」他隨口問著,輕聲陳述事實,「只要我想,我可以一輩子都不讓你發現。但我還是展現給了你,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我告訴過你。」他再次提起了在醫療翼裡那個話題,「這僅僅只是一部分的我,如果連這種程度你都無法接受的話,那你也不用再奢望我會給你不同於別人的東西了。」

  他平靜到有些冷酷地說,「那麼到時候,你是否還理我,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了。」

  坎蒂絲僵硬地站在那,最後先離開這裡的,是里德爾。

  斯萊特林校袍的衣角緩緩消失在書架盡頭,坎蒂絲靠在那,艱難地消化著他剛才的話。

  黑魔法,這是坎蒂絲從未接觸過,也不敢去接觸的東西。

  但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似乎都喜歡研究這個。

  曾經跟隨黑魔王格林德沃的,也很大一部分都是斯萊特林出身。

  里德爾是個斯萊特林,在那樣的氛圍下,或許他也別無選擇?

  不,別搞笑了,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別無選擇?他恐怕比任何人都熱衷於黑魔法。

  坎蒂絲煩躁極了,也不再去圖書館看書,直接借了書回寢室看。

  臨近考試,整個格蘭芬多都沉浸在痛苦的氣氛中,玩了一整個學年的學生們都對未來的考試充滿恐懼,只有坎蒂絲迫不及待地期待考試到來。

  考試結束,她就可以回家了。

  回了家,她就不用再擔心哪天會在學校裡偶遇里德爾,然後勾起那天在圖書館裡的談話。

  黑魔法。。。黑魔法。。。

  該死的黑魔法!

  坎蒂絲寫完最後一個字母,將試卷交給了監考教授,第一個離開了考場。

  難道就一定要研究黑魔法嗎?

  黑魔法就那麼好嗎?

  坎蒂絲走在黑湖邊,撿起石頭打水漂,巨型烏賊在白天浮出水面,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可坎蒂絲沒去觸碰它的觸角,打水漂的石頭還碰到了它,巨型烏賊有點不高興了,揮舞著觸角而來,坎蒂絲直接跑開,朝它做了個鬼臉。

  鬼臉做完了,正好看見了城堡走廊裡,路過窗畔的里德爾。

  他雲淡風輕地微笑著,身邊是一個斯萊特林女生。

  坎蒂絲對她有印象,因為她和她一個年級,而且很漂亮,是斯萊特林出了名的美女。

  是格林格拉斯。

  坎蒂絲腳步一頓,里德爾漫不經心地掃了掃窗外,看到她就跟沒看到一樣,繼續溫和地跟格林格拉斯交談,後者笑得像朵漂亮的鬱金香,美麗極了。

  坎蒂絲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樣,偏生巨型烏賊的觸角落下後濺起了大片的水,坎蒂絲還沒走太遠,黑湖的湖水就這麼濺了她一身。

  她狼狽地站在那,城堡裡的格林格拉斯聽見響聲望了出來,正好瞧見一身湖水的她。

  格林格拉斯嫵媚地笑著指她,好像她是個滑稽的小丑。

  里德爾淡淡地睨著她,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格林格拉斯笑得更開心了。

  坎蒂絲受不了了,她緊握雙拳快速跑開,跑著跑著眼睛就紅了。

  她也沒注意看路,進城堡的時候冷不防撞上了一個高個子男生。

  對方痛呼一聲,坎蒂絲倉促抬頭,對上了瑪律福發青的臉。

  「你是塊沙包嗎??坎蒂絲•貝爾???」阿布拉克薩斯不悅地質問。

  坎蒂絲自知理虧,直接道歉:「對不起,我沒注意。」

  阿布看著自己被她撞到之後弄得一身湖水,倒吸一口涼氣道:「你可真髒!你是剛從黑湖裡爬出來嗎?水鬼??」

  坎蒂絲嘴角抽了一下:「只是不小心被巨型烏賊的觸角濺到了水而已!」

  「那你不會用清理一新嗎?」阿布難以置信地問完,飛快清理了自己校袍上的污漬,看見身上昂貴的校袍乾淨之後,他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

  然後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順手給她也用了一個。

  坎蒂絲吃驚地望著他,阿布皺皺眉,好像也覺得這很怪異——其實這也不算太怪異了,最怪異的還是魁地奇比賽的時候,看見她因為他而受的傷,最後還被高爾引來的遊走球撞到地面上,他莫名其妙的心虛和擔憂。

  真是見了鬼了。

  阿布拉克薩斯臉色蒼白難看,他粗魯地推開坎蒂絲快步離開,坎蒂絲不明所以地瞥了一眼他的背影,也回了格蘭芬多塔樓。

  暑假來臨,霍格華茲特快準時啟程,送所有的學生離校。

  坎蒂絲坐在格蘭芬多包廂裡,趴在桌上,心情複雜地問身邊的人:「你們覺得……黑魔法……」

  她話還沒說完,就把尤菲米婭嚇到了。

  「你在說什麼呢坎蒂絲?」尤菲米婭瞪大眼睛道,「黑魔法?」

  弗利蒙湊過頭來說:「什麼?黑魔法?」

  坎蒂絲抿起嘴角,半晌才道:「沒什麼,你們聽錯了。」

  尤菲米婭舒了口氣,安妮塔卻說:「好像沒聽錯吧,你說的就是黑魔法?」

  露易絲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沒有附和。

  坎蒂絲搖搖頭說:「你們真的聽錯了。」

  「……那好吧。」安妮塔扁扁嘴。

  弗利蒙盯著她們看了一會,在其他人都困了開始睡覺得時候,寫了張紙條推到坎蒂絲面前。

  坎蒂絲低頭看了一眼,紙條上面寫著:你想學習黑魔法?

  坎蒂絲只覺那是燙手山芋,立刻丟回去,皺著眉嚴肅搖頭。

  弗利蒙想了想,又寫:但你剛才的確提起了黑魔法。

  坎蒂絲悶頭寫道:只是看書想到了,想討論一下,但看到她們都害怕,所以不提了。

  弗利蒙接過紙條,看完之後寫道:黑魔法很危險,大多傷人傷己,你可千萬別一個人輕易嘗試,真想學的話叫上我。

  坎蒂絲這次直接不回復了。

  她怎麼可能嘗試呢。

  只是她喜歡的人在嘗試而已。

  坎蒂絲煩躁地再次趴到了桌上。

  整個假期,坎蒂絲都在貝爾先生的陪伴中度過。新一學期她將升入三年級,會開始選課,貝爾先生給了建議,但坎蒂絲還是想到了學校看看弗利蒙他們選了什麼再說。

  三個多月的假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坎蒂絲在假期的最後一天跟父親一起去對角巷買新學期用品,因為個子高了一些,她做了新的校袍,走出長袍店,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里德爾。

  他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巫師袍,步伐快速,目不斜視地進入了一條比對角巷骯髒危險的巷子。

  坎蒂絲知道那是哪裡。

  是翻倒巷。

  那裡很危險,並且有許多銷售黑魔法物品的店鋪。

  坎蒂絲又一次想起了兩人曾經的對話。

  他的幾句話像魔咒一樣騷擾了她整個假期,她根本沒辦法從裡面走出來。

  當她再次登上霍格華茲特快的時候,才終於冷靜下來一些。

  狹路相逢——指的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她上車的時候,里德爾剛上車,兩人幾乎前後腳,所以他們碰上了。

  開學就四年級的里德爾長得越發英俊了,他隨隨便便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風景。

  坎蒂絲提著重重的行李箱,他漠然地掃了一眼,轉身就走。

  陌生人。

  他們看起來就是陌生人。

  坎蒂絲咬了咬唇,提起箱子朝反方向離開。

  她簡直恨死了他。

  恨死了他的冷靜自持,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她真想狠狠揍他一頓,用麻瓜的方式。

  但她所恨的那個人,就真的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嗎?

  斯萊特林車廂裡,里德爾坐在包廂中,身邊的人都在討論暑假的宴會。

  他斜睨著火車開動後車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景色,本該好好想想暑假裡關於岡特家族的收穫,卻老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上車時遇見的女孩。

  一個暑假不見,她長高了不少,嬰兒肥也不見了,下巴尖尖的,肌膚白皙,五官漸漸長開,比去年更美了。

  她看他那個眼神,簡直像是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真是恨極了他。

  可如果你不愛一個人,又怎麼會恨呢。

  里德爾把玩著手裡其他人交給他的比比多味豆,幾秒鐘後吃了下去。

  瑪律福問他是什麼口味,里德爾卻怔住了。

  為什麼比比多味豆裡會有坎蒂絲身上的甜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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