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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公爵那顆糖》第18章
第十八章

  在坎蒂絲將金色飛賊送給里德爾之前,或許只是在格蘭芬多內部有人知道他們在戀愛,其他學院的並不是很清楚,亦或是半信半疑。

  但在她那麼做了之後——全校都知道了。

  當天魁地奇比賽結束之後,和鄧布利多一起離開的斯拉格霍恩表情就很古怪,他時不時掃一眼斯萊特林看臺,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突然和他搭話,他可能會直接上去找人。

  「霍拉斯,這個月的魁地奇決賽也許還是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

  鄧布利多隨口說著,他面帶微笑,和藹地回應著學生們的問好。

  斯拉格霍恩不甘心地收回視線,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笑道:「我想斯萊特林的球員們已經找到了對付格蘭芬多的方法,這次的比賽會更加精彩的。」

  鄧布利多溫和地提醒道:「只要沒有去年那麼野蠻的行為,不管誰輸誰贏,都是值得慶祝的。」

  斯拉格霍恩表情一頓,過了一會才說:「當然不會了,你可以放心,阿不思,我絕不會允許任何學生效仿高爾小姐。不過……」他拖長音調,觀察了一下鄧布利多的表情,才仿佛隨意地問,「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斯萊特林的誰給了你那段記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許你可以告訴我了?」

  鄧布利多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抱歉,霍拉斯,我也想告訴你,但我立下了誓言,絕不能透露那個學生的任何資訊。」

  斯拉格霍恩扶正了他的帽子,輕笑著道:「是嗎?還真是個心思縝密的學生啊。」

  「是的,這大概就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不同之處吧。如果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大概從源頭上就不會做出違背體育精神的事。」

  被鄧布利多不軟不硬地丟了個釘子過來,斯拉格霍恩微微抿唇道:「……事實上我也不是很在意魁地奇的輸贏,畢竟哪怕去年最後一場比賽沒能拿到勝利,但學院杯依然屬於斯萊特林。」

  鄧布利多看起來並不是很在意這個,他隨和一笑,像是在故意謙讓斯拉格霍恩一樣,這讓斯拉格霍恩更不高興了。

  他黑著臉回到了地窖,剛坐下幾秒鐘就揮舞魔杖,用了守護神咒,讓守護神去傳話。

  收到傳話的是剛走到地窖門口的里德爾。

  他將書包遞給身邊的阿布拉克薩斯,輕聲說道:「院長找我,你們先回去。」

  阿布拉克薩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他和其他人一起目送他離開,等他走遠之後,身後的八卦先鋒萊斯特蘭奇便開始了。

  「我們來賭一把吧。」萊斯特蘭奇躍躍欲試道。

  沃爾布加斜靠在柳克麗霞身上,微笑著說:「賭什麼呢法蘭西斯?逢賭必輸的你又打算向我們進獻金加隆了?」

  萊斯特蘭奇不悅地說:「這次我可不一定會輸,來下注吧,我們就來賭一賭——湯姆什麼時候會拋棄坎蒂絲•貝爾,徹底毀了格蘭芬多之花,給鄧布利多好看。」

  埃迪•羅齊爾走上前道:「我覺得時候已經差不多了,我賭二十個金加隆,耶誕節之前他就會拋棄貝爾。」

  埃弗裡擠過來說:「我可不這麼認為——現在才剛剛拿下,感情都不一定有多深,馬上甩掉的話貝爾可能不會太難過。我認為湯姆會再等一段時間才甩掉她,那麼就……這個學期末。」他丟了十個金加隆給萊斯特蘭奇,「我壓十個。」

  沃爾布加見他們玩得高興,也過來意思了一下:「我也壓十個,跟埃弗裡一樣,這個學期末。」

  柳克麗霞笑著說:「那我要和你們不一樣了。」她興奮道,「我記得貝爾的生日似乎在耶誕節附近——我就壓她生日的那天。」說完話,她也丟給了萊斯特蘭奇十個金加隆。

  抱著滿懷的金幣,萊斯特蘭奇滿足地問一直沉默的阿布拉克薩斯:「你呢阿布?你壓什麼時候?」

  阿布拉克薩斯直接掏出一把金加隆糊了他一臉,惡狠狠道:「我壓你死的時候。」

  說完話,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萊斯特蘭奇從金加隆裡抬起臉,驚悚地怪笑道:「不愧是瑪律福家的繼承人啊,出手真大方!不過他剛才說壓什麼時候來著?」

  莫爾塞伯從後方走過來,懶洋洋地說:「他說——壓你死的時候。」

  萊斯特蘭奇一怔,臉黑了黑。

  魔藥課教授辦公室。

  里德爾報了口令進去時,斯拉格霍恩正坐在那批改作業,正好批改到他那份。

  他慢慢走到辦公桌前,看見斯拉格霍恩在他的作業上寫了一個O。

  「非常完美的論文,湯姆!你總是讓我出乎意料。」

  斯拉格霍恩不掩讚歎地誇獎他,里德爾謙遜地低著頭,一副乖學生的樣子。

  斯拉格霍恩盯著他看了一會,才笑著說:「不要那麼拘束,湯姆,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了,快坐下吧。」

  里德爾聽話地坐下,微微抬頭注視著他道:「院長,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他問話的語態沒有任何問題,不見分毫心虛,這讓斯拉格霍恩一時無法確定心中那個有點不著邊際的猜測了——是的,那的確是個不著邊際的猜測不是嗎?背叛是斯萊特林的人是誰都不會是里德爾的,但……想起娜奧米•高爾所提到的那些人選,其中能和坎蒂絲•貝爾扯上關係的也就只有里德爾了。

  在上一次鼻涕蟲俱樂部聚會的時候,他就有點驚訝,雖然他也對里德爾和坎蒂絲•貝爾的關係略有些耳聞,卻一直不認為是真的,畢竟里德爾這樣的學生本身就足夠吸引女孩,和他傳過緋聞的姑娘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了,大多都是姑娘們的自我臆想罷了。

  單單在斯萊特林內部,幻想著能和里德爾有所發展的姑娘就非常多。

  要不是在魁地奇比賽上,貝爾將金色飛賊送給了他,而里德爾也收下了的話,斯拉格霍恩是絕對絕對不會懷疑他的。

  「我想你應該也能猜到我找你過來的原因,湯姆。」斯拉格霍恩站了起來,繞到辦公桌這邊,斜靠在里德爾身邊說,「關於之前在魁地奇比賽上的那一幕……我想,我是否能得到你的準確答案?」他凝視著里德爾的雙眼,不錯過任何痕跡,「你和貝爾小姐……你們目前是?」

  斯拉格霍恩並不明著問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他給他留了不失體面的反駁機會。

  但現實是,里德爾並未遲疑。

  在他問完之後,他就很冷靜地說:「如您所見,教授,我們在談戀愛。」

  這下斯拉格霍恩的表情就不那麼好看了。

  他僵了僵臉色,一點點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來後輕聲說道:「貝爾小姐可是個格蘭芬多,湯姆。」

  里德爾一臉驚訝地望向他:「不能和格蘭芬多的學生談戀愛嗎,教授?」

  斯拉格霍恩憋了半天才道:「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些意外,我以為在斯萊特林有那麼多姑娘供你選擇,你會更優先選擇本學院的呢。」

  里德爾微微一笑,彬彬有禮地說:「感謝您的賞識,教授。事實上,雖然那些女孩似乎都對我十分青睞,但因為我出身貧寒,真正可以發展關係的選擇並不多。」

  這倒是。

  那些世家小姐們雖然都很熱情,但誰又能真的嫁給一個出身於孤兒院的學生呢?他的血統都不一定是純正的,那些純血世家是不會允許這種未知數存在的。斯拉格霍恩根本不知道里德爾是個蛇佬腔的事,所以他對他此刻的理由找不出任何反駁。

  過了好一會,斯拉格霍恩才語焉不詳道:「那你認為貝爾小姐會嗎?我和她父親有過幾面之緣,貝爾先生是魔法部的得力司長,他對他的獨女可是十分看重的。」

  聽聽這話,哪怕平時好像對他十分青睞,但真的涉及到出身問題,斯拉格霍恩一樣看不起他。

  里德爾一點都沒表露出心底深處的厭惡與不耐煩,他十分禮貌地淡笑道:「坎蒂絲去年就曾邀請我到貝爾家拜訪,但因為貝爾先生出差而耽誤了,我想今年會有個不錯的機會正式認識貝爾先生。」

  斯拉格霍恩這下沒話說了。

  他也知道他不能再繞來繞去,不說主題了。

  這次他沉默了良久,才想要開口詢問,但在這之前,里德爾站起身,主動提起了他難以開口的那件事。

  「其實就像您說的那樣,教授。我很清楚您今天請我到這裡來的原因。」身姿挺拔的青年立在辦公桌前,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帶著內斂而紳士的笑意,他微揚唇角,慢而有禮地說,「前段時間,高爾小姐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我相信您也一直在尋找那個『出賣』了她的斯萊特林學生。那麼在這件事上,我能為您分擔一點。」

  斯拉格霍恩驚訝地望著他:「你知道是誰?」

  里德爾微笑道:「我早就有了猜測,但一直無法百分百確定,所以沒有很快告知您,但現在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了。」

  「那個人是誰?」

  里德爾面不改色地吐出一個人的名字,甚至還說了幾個可以作證的、出自於純血世家的學生的名字。這樣一個無懈可擊的人選,加上那些無需置疑的人證,分分鐘就洗脫了里德爾的嫌疑。斯拉格霍恩的表情一點點輕鬆起來,他望著里德爾的目光帶著慈愛與欣賞,它們看似真誠又懇切,實則虛幻又無常。

  坎蒂絲並不清楚里德爾遭遇了什麼。

  作為送出金色飛賊的人,她本身是絲毫不覺得後悔的,但時間一長,身邊老是有人在議論她和里德爾,她的堅定又有些動搖了。

  也不單單是別人的議論,還有她身邊的人,主要是弗利蒙的反應。

  弗利蒙每天都很消沉,他以前總會等著她一起行動,但自從那場魁地奇比賽之後,他就有意無意地躲著她。

  坎蒂絲知道他在介意什麼,卻也不覺得這是件壞事,如果可以讓他早點醒悟,放棄對她的好感,那暫時不聯繫就不聯繫吧。

  只要不是徹底絕交就好。

  然而,坎蒂絲還是小看了弗利蒙對她的感情。

  弗利蒙的一切都受到了影響,就連魁地奇的水準也是。

  在和拉文克勞的比賽上,格蘭芬多非常爆冷地輸了——因為弗利蒙的失誤。

  他騎著掃帚飛在天上,面色蒼白地望著拉文克勞的找球手,他驚險地在坎蒂絲之前抓到了金色飛賊,因為拉文克勞的人出色地干擾了坎蒂絲,而弗利蒙愣在那沒有動。

  坎蒂絲轉頭望向弗利蒙,弗利蒙抿唇注視了她一會,慢慢轉開了頭。

  坎蒂絲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有點失望,但伍德隊長可不就僅僅是失望了。

  他激動地罵了弗利蒙一通,氣衝衝地提著掃帚離開了賽場。

  坎蒂絲緩緩降落到地面上,大家本來還以為這個月可以再跟斯萊特林較量一場的,卻因為弗利蒙的失誤連進行決賽的機會都沒有了,這其實……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

  坎蒂絲認為她也脫不了關係。

  她走上前想和弗利蒙談談,弗利蒙卻紅著眼睛自己先跑了。

  人們漸漸離開賽場,空下來的魁地奇球場裡很快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仰頭看看天,太陽掛在那,金燦燦暖洋洋的,但坎蒂絲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她摩挲了一下手臂,心事重重地通過甬道離開賽場,剛走出甬道沒多遠,就看見了等在那裡的里德爾。

  他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肩膀上有幾片落葉,坎蒂絲無聲地走過去,替他把落葉摘掉。

  里德爾抬起頭,望著她說了句:「謝謝。」

  坎蒂絲搖了搖頭,沉默地提著掃帚往前走,里德爾忽然朝她伸出手,她愣了愣,不解地望著他,高她近一個頭的青年微微蹙眉,直接從她手裡拿過了飛天掃帚。

  坎蒂絲一怔,低聲說了句「謝謝」,里德爾微揚嘴角,站在陽光下注視著她說:「我們覺得,以我們的關係,似乎不必那麼客氣。」

  坎蒂絲站在那沒說話,里德爾語調放得很輕:「我以後不會再向你道謝了。」

  坎蒂絲還在想弗利蒙的事,有點六神無主,她的視線落在里德爾幫她提著掃帚的手上,因為手握著掃帚,他的手腕從校袍袖子裡露了出來,她十二歲時送他的手繩還好端端地戴在他手上,歲月更迭,他的個子在高,手腕也粗了一點,手繩都有些緊了。

  坎蒂絲抿起嘴角,伸手摸了一下手繩說:「找個機會我再幫你重新編一條,它好像有點小了。」

  里德爾順勢掃了掃自己的手腕,低聲念了個咒語,手繩便變成了合適的長短:「不用麻煩,只要一個咒語就可以了。」

  坎蒂絲盯著尺寸變得剛好的手繩,仰起頭眯眼望著他說:「這樣看起來你可以戴著它一輩子了。」

  里德爾盯著她看了一會,才換了個語氣說:「心情好點了?」

  坎蒂絲一怔,點了一下頭。

  里德爾沒說話,他一手提著掃帚,一手抽出魔杖,也不知用了什麼咒語,掃帚便自己飛走了。

  「它會去它該去的地方,至於你。」他握住她的手,牽著她朝不遠處的大樹走,「跟我來。」

  坎蒂絲被動地跟著他走到了粗壯的大樹邊,兩人背靠樹幹席地而坐,微風拂過面頰,剛才激烈運動過後有些出汗的坎蒂絲感覺到一陣涼爽。

  「你似乎並不完全是因為輸了比賽而心煩。」

  里德爾側坐在她旁邊,輪廓完美的側臉面對著她,坎蒂絲看得有些出神。

  「我想,這或許還和波特先生有關?」

  他說的雖然隻他的猜測,但他一點都不懷疑猜測的真實性就對了。

  坎蒂絲前段時間的煩惱在此刻全都回到了心裡,她將視線從里德爾臉上收回來,不安地拽了拽身上的魁地奇制服,坐在那一聲不吭。

  里德爾望著她金色的發頂,她低著頭,不敢面對他,她根本不知道,她每次覺得委屈和煩惱的時候都會這樣逃避與他對視。

  里德爾安靜了許久,才再次開口說:「我們的關係讓波特先生和你疏遠了。」

  事實被說中,坎蒂絲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單手托腮望著遠處道:「你說得沒錯,他最近狀態很差,今天的比賽還出現了嚴重失誤,伍德隊長很生氣,弗利蒙現在心裡應該也很難受。」

  「哦,那你不去勸勸他麼。」里德爾閒閒地說。

  坎蒂絲閉了閉眼道:「我不會去的。」她捏住了掉落在她身上的樹葉,一邊擺弄樹葉一邊說,「我現在去了只會讓他更煩,更難堪。」她稍稍皺眉,「……那天在醫療翼,你也是在的,你應該很清楚在現在這種情形下,我更加應該遠離他,不然只會越發糾纏不清。」

  里德爾靠在那不說話,但從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不難看出,他對弗利蒙•波特這種自己沒本事獲得女孩芳心,只會在別的事情上顛三倒四的同性很不屑。

  坎蒂絲懶得再提自己的事,她轉頭望著里德爾,後者早在她轉頭之前收起了那副輕蔑的表情,一臉的雲淡風輕。

  她極其看不慣他那副好像什麼都難不倒他,任何事都不能給他造成煩惱的樣子,有點生氣地說:「說說你吧。」

  說說他?

  里德爾挑了挑眉,那表情好像在問:他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坎蒂絲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不冷不熱地說:「你忘了?我可沒忘。」她戳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那天在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上,你是怎麼回答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你還記得嗎?」

  里德爾靠在樹幹上,微風吹動他額頭的碎發,他嗓音低沉,薄唇輕挑道:「這可是有點年代久遠了,你現在才問,我萬一要是忘記了,你是不是又會生氣?」

  這話說得,好像她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一樣。

  坎蒂絲瞪了他一眼,煩躁地說:「你為什麼不坦白你是和我一起去的?」她皺著眉,顯然很苦惱這個,那既然苦惱還能忍到今天才問,對她來說也是非常難得了。

  或許是因為這份難得,里德爾難得十分耐心地為她解釋了他那麼做的緣由。

  「還記得被斯萊特林院隊開除的高爾嗎?」

  「記得,怎麼了?」那都是去年的事兒了。

  「你猜猜她為什麼會被開除?」里德爾斜睨著她,一臉興致盎然。

  坎蒂絲愣了愣,這件事她其實不太清楚過程,她和大部分人一樣只知道是鄧布利多教授一手促成了這件事,但具體為什麼會被開除……

  「為什麼?」不懂就問,坎蒂絲在這一點上還是很老實的。

  里德爾卻好像不那麼想直接告訴她,見他喜歡拐彎抹角的老毛病又犯了,坎蒂絲忍不住按住了他的肩膀,有點著急地問:「到底為什麼,快點說啊?」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從她的表情和眼神就能看出來了。

  里德爾好整以暇地被她按著肩膀晃了好幾下,感覺懷裡的書都快要被晃出來的時候,他才抓住了她的手,不緊不慢地說:「因為有人舉報了高爾。」

  坎蒂絲睜大眼睛道:「什麼?」

  里德爾莞爾一笑,那笑容俊美又儒雅,還略帶些喪喪的頹廢氣息,有一種貴族般的腐朽的美。

  「有斯萊特林的學生交給了鄧布利多一段記憶……關於高爾在賽前和其他隊員商討著,一旦確定無法取得勝利,就要讓格蘭芬多的球員吃點苦頭——尤其是你。」他目光灼灼道,「迪佩特校長認為她的行為有違體育精神,所以開除了她。」

  ……

  ……

  竟然會是這樣?

  坎蒂絲震驚地愣在那,良久才僵硬地問:「斯萊特林的學生……交給了鄧布利多教授這段記憶?」她費解地望著他,「是誰?」

  她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麼斯萊特林內部的學生會把這段記憶交給鄧布利多,讓鄧布利多來毀掉斯萊特林院隊的球員?這不是背叛自己的學院嗎?他們可是斯萊特林啊,又不是格蘭芬多,高爾那麼做他們恐怕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回事後舉報呢?

  里德爾緩緩斂起了臉上的笑容,他靜靜地注視了她一會,道:「你說呢。」

  坎蒂絲後知後覺地抓住了他的手:「是你?!」

  里德爾略顯煩躁地轉開了頭,看起來他自己也很驚訝那個人會是他。

  雖然他已經找到了替罪羊。

  但那種事情做過之後就很難忘記了。

  他當時到底是抽了什麼瘋才要那麼做呢?

  是因為看見她真的被高爾給設計了,從掃帚上摔下去,遍體鱗傷了嗎?

  為什麼他要真的在意她的遍體鱗傷呢?

  又為什麼……他會在迷情劑裡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呢。

  有很多問題,可能不單單是他自己搞不懂,鄧布利多大概也搞不懂,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才會那樣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懷疑他有什麼其他計畫。

  「……所以你才那樣回答斯拉格霍恩,你不想讓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坎蒂絲倒吸一口涼氣,緊緊抓著里德爾毫無溫度的手,表情糾結道,「他一定一直在找洩露那件事的學生是誰,你擔心他發現是你。」

  里德爾不置可否,但也沒關係,坎蒂絲很清楚自己說對了。

  她眼神複雜地望著里德爾,有些內疚地從握著他的手換做揪著他的衣袖,看得他忍不住發笑。

  「……我是不是搞砸了你的計畫?」坎蒂絲忐忑地望著他,「我……我把金色飛賊送給了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肯定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她懊惱地收回手抓著一頭金髮,「我真是個白癡!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他肯定找你了對不對?你會不會有事?!」

  她一連串的問題讓本來還在因此事煩惱的里德爾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他安靜地看了她好一會,才平靜地說:「沒關係。」

  「沒關係?」坎蒂絲湛藍的眸子望著他,對他這樣輕描淡寫的答案感到很心酸。

  他一定很為難吧?在她送出金色飛賊之前,也許學校裡會有他們在戀愛的傳聞,可那也僅僅只是傳聞,斯拉格霍恩不見得聽到了,哪怕聽到了,也不見得會相信。

  現在好了,一切都被她搞砸了,她是痛快了,可他卻惹了一身麻煩,他一定是因為她那次受了傷才把高爾的事情告訴鄧布利多教授的,他那麼做全都是為了她,可她給他帶來的是什麼呢?

  是麻煩。

  非常難以搞定的麻煩。

  坎蒂絲不安地望著里德爾,青年深邃的黑眸注視著女孩糾結難過的表情,在她快哭出來的時候才終於開口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坎蒂絲一怔:「解決了?」

  「是的。」他忽然伸手鬆了鬆領帶,隨後從衣領裡取出了串在一條鏈子上的金色飛賊,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說,「在你把它送給我的當天,院長就找我談話了。我已經應付好了他,他不會再懷疑我。」

  坎蒂絲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手裡捏著的金色飛賊,金色飛賊的翅膀不斷撲閃著,只有回到他的脖子上時才會老實下來。

  他很珍視她的禮物。

  他沒有隨意地將金色飛賊收起來,而是選擇戴在了脖子上,看得出來他很看重它。

  坎蒂絲眼睛熱了熱。

  她想,她知道為什麼她會從一開始就對里德爾感覺不同,卻從來都只當弗利蒙是朋友了。

  不僅僅是里德爾出現的時機好。

  他和弗利蒙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他好像總是無所不能的,哪怕十歲時一個人面對五個人圍毆也沒慫過。

  即便是做了違背斯萊特林內部的事情,他也能冒著被院長發現的危險,將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每次當她知道這些麻煩的存在時,他往往都已經全部搞定了。

  這就是里德爾。

  力量是男人最好的裝飾。

  想到他為了自己甚至可以出賣學院內部的「秘密」,坎蒂絲便難以言喻地開心。

  雖然他從未明確地說過他喜歡她,或者他愛她這種話,但他的行為在告訴她這些。

  坎蒂絲沒忍住,直接撲到了他懷裡,里德爾被撲得重重靠在樹幹上,一堆落葉被他的身體撞下來,落了他和坎蒂絲一身。

  他伸手攬住坎蒂絲的身體,坎蒂絲笑嘻嘻地仰起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陽光在那一刻恰好透過樹枝投射下來,忽明忽暗地照在她臉上,女孩溫柔美麗的笑容有著令人瘋狂的魅力。

  如果違背本心做事得到的是這樣一個吻、這樣一個笑容的話……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里德爾黑色的眼眸專注地凝視著滿臉笑意的坎蒂絲,坎蒂絲趴在他懷裡,努力湊到他耳邊道:「謝謝你湯姆——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道謝,以後我也不會這麼客氣了。」

  里德爾失神地望著她,好半晌沒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坎蒂絲環住他的脖頸,眨巴著眼睛對他說:「今年耶誕節我爸爸不出差,來我家玩吧。」

  成為了他的女朋友之後,連邀請他去拜訪都不像去年那樣用詢問的語氣了,直接一個「吧」,倒叫他不好拒絕。

  里德爾內心翻湧著驚濤駭浪,面上卻一片柔和色彩,稱得上是道貌岸然了。

  他看著坎蒂絲的眼神稍稍帶了些偏執,過了一會才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額頭說:「好。」

  坎蒂絲忍不住笑,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她的笑聲那麼好聽,比任何悅耳的音樂都令人著迷。

  里德爾是個情緒內斂的人,他從未真正開懷大笑過,但此時此刻,耳邊聽著女孩滿足的笑聲,眼前望著她那張他已經看過許多年卻仍然不曾厭煩的臉,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揚起了嘴角。

  青年的清朗的笑聲混雜著姑娘甜蜜的笑聲在濃密的大樹下響起,遠遠的地方,阿布拉克薩斯蹙眉望著這一幕,靠在樹幹邊的男女那樣般配,好像他們天生就該在一起一樣。

  但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里德爾。

  在不遠的將來,一旦坎蒂絲的存在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利益,那麼不管他是不是還要用坎蒂絲來打擊鄧布利多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都是斯萊特林。

  里德爾更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他未來會如何選擇,在學院裡的人一天天開始催促著他儘快完成那個「計畫」的時候他會怎麼做,阿布拉克薩斯不用仔細思考都能知道。

  可憐的坎蒂絲•貝爾。

  你可真是傻到家了。

  你現在還在笑嗎?

  還笑得那麼好聽?

  那你以後可有的哭了。

  不聽他的勸告,那就等著痛苦一生吧。

  阿布拉克薩斯冷漠地收回視線,匆匆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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