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周丞堯不想去吃飯了，他想回家吃林野。

　 車進了別墅區，林野後知後覺，「我需要帶東西嗎？」

　 「帶什麼東西？」周丞堯把車停穩，解開安全帶。

　 「空手來大哥家是不是不太合適？」

　 「他什麼都不缺。」周丞堯道，「沒事，不用帶。」

　 林野本來也沒有送禮物的習慣，他只給自己特別喜歡的人送。下車，悶熱空氣落到肌膚上，林野深吸一口氣。周丞堯大步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腕，拉著林野上了台階。

　 周丞堯敲門，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乍然看到穿著淺色T恤的周成鍺，林野愣了一下，他沒上次見面那麼冷。

　 「大哥，你好。」

　 「進來吧。」

　 周丞堯拿拖鞋給林野換，道，「阿姨不在？」

　 「休假了，晚上我做飯。」

　 周丞堯猛地抬頭，周成鍺已經走向廚房，低沉嗓音落過來，「二十分鐘就好，先坐一會兒。」

　 周丞堯和林野對視，林野眼神詢問，「平時大哥做飯嗎？」

　 周丞堯搖頭，起身換上拖鞋，拉著林野到客廳，「想吃什麼？我去洗水果。」

　 「都行。」

　 周丞堯就大步走向廚房，周成鍺姿態優雅的在煎牛排，周丞堯看了眼打開冰箱取出哈密瓜，洗乾淨手開始切瓜，「今天有什麼事？」

　 「文清在樓上。」

　 周丞堯差點切到手，埃文的中文名叫蘇文清。

　 「你把人綁來了？」大哥當年是幹過綁人的事。

　 「不是，他自己來的。」周成鍺顯然心情很好，「這次休假多久？」

　 「一周，準備倫敦賽。」周丞堯說，「好好跟人聊聊，別幹綁人的事，法治社會，犯法我可撈不動你。」

　 周成鍺冷冷看過來，周丞堯端著盤子就走。

　 周丞堯出門看到林野在玩手機，他大步過去把瓜放下，抽走林野的手機裝進自己的口袋，打開了電視。

　 「少玩手機。」

　 「手游的職業賽也開始了。」林野拿起一塊瓜，涼絲絲的甜，沁人心脾，他說，「KG現在是不是有手游分部？」

　 「剛開始籌辦。」周丞堯道。

　 林野若有所思，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林野咬著瓜抬頭猝不及防看到埃文醫生，瓜都驚掉了，瞪大眼。

　 他見的埃文都是穿白大褂，一絲不苟的白襯衣，規整文靜。現在的埃文穿一件煙灰色襯衣，略寬大，不那麼合身，沒戴眼鏡，頭髮有些凌亂。

　 林野近視，瞇了下眼。

　 「阿堯過來了。」

　 周丞堯點頭，看到埃文脖子上的吻痕，還有那明顯大哥的襯衣。大哥的報復心理也太強了，上次DISS他一句不懂被男朋友穿襯衣的樂趣，他今天故意讓埃文穿他的襯衣。

　 「林野最近怎麼樣？」

　 林野被瓜噎住了，咳的臉通紅，周丞堯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林野。

　 周成鍺把牛排裝盤，順手把水遞給埃文。

　 動作嫻熟，彷彿做了幾百次。

　 林野不是八卦的人，但埃文出現在周成鍺家太震驚了，他壓下咳嗽靠近周丞堯的耳朵，「大哥是彎的？埃文呢？」

　 「他們是高中同學，大哥的腿就是為埃文斷的。」周丞堯嗓音緩慢，語氣淡然，「還想吃什麼？」

　 林野吃瓜吃飽了，目瞪口呆。

　 埃文走了過來，林野立刻和周丞堯分開，埃文在對面沙發坐下，看向林野，「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林野點頭，他很少在現實中碰到GAY情侶。甚至他連GAY都很少見到，周丞堯算是第一個。

　 「恭喜，拿到冠軍。」

　 「謝謝。」

　 「打完比賽休假幾天？」埃文看向周丞堯。

　 「一周。」

　 「打算去哪裡玩？」

　 「肥肥安排的雲南。」

　 林野的話很少，跟埃文也就說那麼一句，剩餘時間都是周丞堯在聊。他被電視劇情吸引了，專注的看電視。

　 他沒正經看過電視，小時候家裡沒電視，長大之後就沉迷遊戲。電視裡演的是愛情劇，男主角長的不帥，比周丞堯差一截。女主角也坑坑洼窪，劇情走到女主角被男主媽媽勸退，女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哭起來就更醜了。

　 那邊周成鍺把飯做好了，林野記住劇名按下暫停，起身走向餐廳。晚飯味道非常一般，周成鍺的廚藝不如他們家的廚師，牛排煎糊了。其他菜多是生食，林野很少吃生食，他也不愛吃。

　 吃到一半周丞堯先受不了，起身，「你們要吃麵嗎？」

　 「你會煮？」周成鍺目光更沉，看向周丞堯。

　 「林野會煮。」

　 林野迅速站起來，說道，「大哥要吃嗎？埃文——醫生呢？」

　 周成鍺注視著埃文，埃文放下刀叉，默默舉手。

　 十分鐘後，四個人一人一碗麵，舒服了。

　 「晚上在這裡住嗎？」周成鍺問。

　 「不了，我回家。」

　 「江邊那套房子？」

　 「嗯。」周丞堯把麵吃完，放下筷子說道，「這次過來待多久？」

　 「一個月。」周成鍺看了眼埃文，說道，「你陪小野去美國的話，回家嗎？」

　 林野倏然抬頭，陪他去美國？

　 幹什麼？

　 「那算家嗎？」周丞堯語氣冷淡，道，「以後再說。」

　 吃完飯周丞堯就打算走了，周成鍺道，「小野有車嗎？」

　 林野搖頭，說，「我不用。」

　 「在江城有房嗎？」

　 林野看向周丞堯，抿了下嘴唇，沒車沒房沒錢，憑什麼跟周丞堯好？林野的聲音低了下去，「沒有，不過我會賺的。」林野從沒關心過這些，他以前孤家寡人一個，對錢沒什麼慾望，現在和周丞堯在一起，是不是得考慮了？

　 周丞堯換上鞋，攬過林野就走，道，「沒興趣，不要，謝謝。」

　 埃文哧的笑出聲，他單手插兜斜斜靠在櫃子上，看走到門口的周丞堯和林野，道，「別理你哥，他就喜歡給人送車送房，林野，你別多想。」

　 林野被周丞堯拉了出去。

　 出門上車，周丞堯撈過林野親了一口的，道，「埃文說的沒錯，我哥是那個意思。」

　 車開出去，林野抽走周丞堯口袋裡自己的手機，搜索了一下江城房價，嘆一口氣把手機放回去。

　 郊區七八萬一平方，江邊更兇殘，十幾萬。別墅的價格更高了，對於林野來說是天文數字，這輩子都買不起。

　 「我買不起房。」

　 「我有。」

　 林野有些內疚，他賺的太少了。「你現在住的房子，物業費加水電什麼的一個月多少錢？」

　 「幾萬塊吧。」周丞堯道，「肥肥幫我打理，我沒什麼時間管。」

　 「你一個月能花多少？就是衣食住行什麼的。」

　 「沒算過。」

　 「有個大概數字嗎？」

　 這個周丞堯還真沒算過，他沒缺過錢，李飛是大哥安排給他的人，李飛幫他打理財政，要錢直接從李飛那裡拿就好了。林野這麼問，周丞堯還真不太清楚。沉思片刻，猜一般人一個月的支出，道，「可能有十幾萬。」

　 林野在心裡又嘆一口氣，不努力賺錢，媳婦都養不起。

　 到家是十一點半，林野先上樓洗澡。洗澡的時候他把手裡的錢算了一遍，還是覺得養不起周丞堯。林野這個情緒持續到洗完澡出去，和周丞堯接了個吻，又晃到窗戶邊擦頭髮。轉頭和一張照片對上視線，林野靠近拿起照片。

　 一張合影，背景是賽場，不過整體模糊看不清楚。人物倒是非常清晰，林野穿著FW的隊服冷著一張臉站的筆直，旁邊是周丞堯。周丞堯穿著黑色T恤，上面還印著Hawk。他那時候也是短寸，白白淨淨瘦高，手裡拎著燈牌，臉上有明顯的稚嫩。

　 林野驚的頭都要掉了，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周丞堯的臥室很大，早上林野沒看到這裡。他把照片放下，始終想不起來這是哪一場比賽。

　 林野把照片放下，按下飛快跳動的心。他扔下毛巾坐到沙發上，怔怔看著頭頂的燈。洗手間門打開，林野抬頭，周丞堯擦著頭髮出來，他穿白色浴袍。

　 「頭髮擦乾了？」

　 「嗯。」

　 周丞堯看林野明顯還濕著的頭髮，拿過吹風機給他吹，「你的擦乾就是不滴水？嗯？」

　 周丞堯嗓音低沉，很性感，林野靠在他的懷裡，仰起頭。「我不喜歡吹頭髮。」

　 「你喜歡什麼？」

　 林野很懶，頭髮擦掉上面的水就往床上躺。如果不是兩個人住在一起，周丞堯猜他不會天天洗澡的。

　 「我喜歡你。」

　 周丞堯：「……」

　 周丞堯俯身狠狠吻了下去，按著林野親，親到兩個人都喘息，林野抬起頭，漆黑的眼明亮，「阿堯。」

　 周丞堯打橫抱起林野，徑直走向了床，林野被扔到床上，頭上周丞堯就罩了下來。逆光下，他沉刻五官冷峻，帥的林野頭腦發暈。

　 他喉結滾動，抿了下嘴唇，「你想要嗎？」

　 「你疼嗎？」

　 昨晚的記憶上來了，林野停頓幾秒，說道，「我能忍。」

　 周丞堯偃旗息鼓，忍就算了。翻身從林野身上下去，腿蹭到林野精神抖擻的小兄弟。周丞堯用膝蓋頂了下，這傢伙不持久，但非常活躍。

　 「你想要？」

　 林野搖頭，周丞堯翻身躺到他身邊，攬過林野，低頭親他。林野身上有櫻花的香氣，打掃衛生的阿姨把沐浴露換成了櫻花味。

　 「憋著會長痘。」周丞堯的呼吸落到林野的耳朵上。

　 林野半推半就和周丞堯來了一次沒有進入的親密接觸，結束之後，林野喘息著趴在周丞堯的肩膀上。

　 「阿堯。」

　 「嗯？」

　 林野親周丞堯的脖子，在他脖子上種草莓，「你什麼時候跟我拍的合照？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

　 林野把下巴放在周丞堯的脖頸處，指指放照片的地方，「我看到照片了，什麼時候的？我沒有印象。」

　 「不記得就對了。」周丞堯的手落到林野的後頸，緩緩撫摸，「照片是我P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