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聶書彤在醫院住了七天，經醫生確定可以出院後， 由寧一浩送回了H城。

　　寧澄風只在Z城住了一晚， 次日就和莫世偣回去了，她想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結果因為走的太利落， 遭遇來自親爸的眼神殺。

　　「這麼著急幹什麼！書彤不是你朋友？」

　　「最近公司有個大單，大家都在加班， 我總不能請假吧？而且， 這不有你嘛，你最近休息， 比較有時間。」

　　甯澄風說的話寧一浩不是不明白，他只是純粹不想看到女兒和莫世偣一起回S城。不想歸不想，最後還得放行，總不至於讓兩人分兩趟火車回去， 這種事根本沒意義。

　　出院前，聶書彤原本打算自己坐火車回去，寧一浩不放心，提出開車送她。

　　她沒考慮， 馬上就應了。

　　她在H城的住處是一套二室一廳的小房子， 是和前男友劉楓分手後才租的。房東人很和善，她和對方簽的是長租， 已經住了一年多了， 內裡硬裝軟裝都很溫馨， 家的氣氛濃鬱。

　　屋子空了十來天，裡面落了薄薄一層灰，寧一浩進門後先簡單清理出沙發，讓她坐下休息，隨後問清各工具的擺放處，便開始挽起袖子整理。

　　他先把廚房收拾出來，將飲水器上殘餘一小半水的水桶取下，換上新的，開了加溫，等水熱後先給她倒了一杯。之後問了聶書彤，從櫥櫃找出大米，發現旁邊還有小米、薏米、玉米片之類的，也一起放在飯鍋裡清洗乾淨，然後開始煲粥。

　　這麼多年，寧一浩在家都是自己收拾的，他動作利落，不到一個小時就將屋裡屋外擦拭打掃的乾乾淨淨，同時粥也煮好了。

　　聶書彤捧著碗坐在餐桌旁用左手喝粥的時候，寧一浩開門取了騎士送來的超市外賣。

　　「你還買了菜呀！」

　　「嗯，你手不方便，我幫你做一些吃的放在冰箱裡，你餓的時候熱一下就能吃。」

　　聶書彤驚訝的看著他從袋子裡朝外取東西，蔬菜、肉類、水果、雞蛋、牛奶、酸奶……居然還有巧克力和棒棒糖！當她是小孩子嘛，聶書彤有點無語。

　　「對了，你等會把寄養雪梨的寵物店地址發給我，我處理好這些就去把它接回來。」寧一浩一邊說話一邊做事，動作飛快。

　　她看著他進進出出，將蔬菜拿去浸泡，肉類做清洗處理，其他東西一一歸類，鼻子竟有些發酸。

　　這麼多年，她一個人在外地求學工作打拼，雖說有父母關心，那時身邊也有男朋友，可是老家很遠，過來H城先要坐車然後再坐火車，來一趟很不方便，所以平時他們更多的是打電話。而她為了避免他們擔心，總是報喜不報憂，累了病了受委屈了，也總是笑著對他們說日子過的很好。

　　那會依賴男友，那些不敢對父母說的話，一轉頭就找他撒嬌訴苦，想著他們從大一就在一起了，又是初戀，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是彼此最親密的人，她那些辛苦不和他說，還能和誰說？

　　可她忘記了，他只比她大半歲而已。她會病會累會委屈，他也會。

　　熱戀已去，生活的瑣事原本就磨得人心力憔悴，他還哪來的心思哄她。

　　期待的安慰得不到，她開始衝他生氣發脾氣，覺得他不重視自己了，他責怨她無理取鬧，一次次爭執冷戰反反復複，直到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想過真的和他分手。她是個念舊的人，去慣的飯店經常去，住慣的房子不想搬，愛上一個人就想一輩子。

　　她只是想要更多點的關心和安慰，比起她在外工作忙碌奔波在家還要整理收拾洗衣做飯，他所要忙碌的就只是工作。

　　她覺得自己付出的更多，她不是不願意做這些家裡的瑣事，但她希望得到鼓勵，希望有人哄著，他只需要說多一些話，她就會心甘情願繼續忙碌，這樣不好嗎？不行嗎？

　　可她抱怨累的時候，他總是冷著臉告訴她，不高興做就不要做，不用逼自己，他也很累，回到家不希望再聽見抱怨。然後轉身，回房洗澡打遊戲定外賣，從沒想過走進廚房，幫她一次。

　　那會她身邊的朋友都勸她不要鬧，男人都是這樣的，不成熟、不愛幹家務，起碼他專一，起碼他上進，這些已經很好了。

　　所以，她一直覺得是她的問題，是她不知足，是她太矯情愛計較，最後親手將他的心越推越遠。

　　可在Z城住院的這一個星期，被甯一浩周到照顧著，她才明白一個男人體貼暖心起來可以到什麼地步。她不懂，這麼好的男人，當年那個女人究竟哪裡不滿意，連剛出生的骨肉都不要，拋下他們一走了之。

　　寧一浩最後還是接了新的工作，因為拍攝地就在H城郊區的影視城，他每隔幾天就會抽幾個小時空擋，驅車進城去聶書彤那兒，替她收拾清潔公寓，然後清洗蔬菜處理肉食，能過夜的就弄成熟食放涼再包裹好放入冰箱，不能過夜的就弄成半成品放入冰箱，她若要吃，隨意放入鍋裡翻炒一下就可以了。

　　他總是將冰箱裡做好的熟食和半成品整理的乾乾淨淨，一眼就能準確取用，之後事情很簡單，她一隻手也能完成。

　　聶書彤原本給了他鑰匙，方便他出入，後來卻喜歡掐著點回家。看男人在她的公寓裡為她忙忙碌碌，她有一種很充實的幸福感。

　　這時，她便會慶倖，幸好那個女人走了。

　　她不要的，她想要。

　　一旦被她抓住，便會牢牢握緊，再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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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輝的發佈會定在十月十日，地點在S城最豪華的六星級度假村，幾乎全S城的媒體都去了。

　　一帆忙了這麼久，利用度假村獨特的水晶禮堂，依照瑞輝的要求將發佈會場佈置得猶如未來科幻世界。瑞輝和千禧的未來城項目的中心主題為：獨特新穎的建築空間設計以及綠色環保節能的房屋理念，據聞打算做國內首例科幻風格住宅。

　　從瑞輝分公司正式成立這天起，一切廣告活動都會以未來城為主旨。

　　發佈會這天一帆公司所有負責這個項目的人都去了，甯澄風其實不算項目中的人，但她之前曾幫著做過些邊緣的文案工作，公司難得有這麼大的案子，吳允便喊她跟著去見見場面——順便打雜。

　　發佈會的確非常盛大，堪比明星走秀。有走紅毯和簽名流程，請來了有實力的網紅主持人負責外場的簽到、接待。

　　對媒體、同行、客戶的邀請函和請柬早在半個多前就寄發了出去，確定了當天會到場的人數和名單。領導以及重要客戶的邀請任務，更是由公關部同事一一電話甚至親自上門以確保當天不會缺席，除此之外還準備了備用方案，以保證發佈會當天參與人的質量和數量。

　　會場的設計、佈置、音響、背景音樂、放映設備、科幻燈光效果、公司負責人的發言稿、發佈會通稿、接待人員、服務人員、場內飲料酒水和餐點的挑選和準備……零零總總的工作量加起來十分龐大細碎。

　　這個案子，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靳塵親自負責的，期間無數次和瑞輝開啟視頻會議，以求能在每一個細節處都做到對方要求的效果，令其滿意。

　　瑞輝的確很滿意，負責發佈會的那位高層以挑剔著稱，當初之沒有選擇公司資歷高實力強大的方始傳媒，改而和一帆合作，莫世偣的推薦只能說是替雙方搭起了溝通的橋樑。

　　在闡述發佈會計劃書時，靳塵對細節的高標準把控、靈活的創意以及百分百依照客戶需求呈現的計劃案才是令這位高層側目的原因。

　　據那天同去酒店進行計劃案講解的同事所說，他們靳總可帥了，比起方始傳媒笑容滿面的諂媚態度，靳總的講解全程面無表情，講解完之後酒店會議室靜默了數秒，然後瑞輝的這位高層微笑鼓掌，合作即刻敲定。

　　方始傳媒的人走的時候氣不順，攔住靳塵質問他是不是和他們公司有仇？對，他們公司的其他人之前是搶過一帆一個案子，但一帆後來已經搶過他們三個項目了，這都是第四個了！

　　而且瑞輝原本就打算直接和方始傳媒合作，他是中途硬生生非要擠進去的，全S城這麼多家廣告公司，怎麼就是盯著他們不放呢！

　　一帆公司的人都覺得以他們靳總高冷的個性，壓根不會理會手下敗將。結果他還真的停了腳步，側頭看了對方一眼，答道：「沒仇，純粹看姓方的不順眼，如此而已。」

　　「……」對方在方始傳媒也是個小負責人了，雖然是靠裙帶關係進來的，但本身也有點能力，平日做事也很幹練，那天卻被靳塵氣得仰倒。

　　小負責人回去就告了狀，幾個姓方的高層一合計，最後去找了方旭成，問這事的源頭是不是在他那兒。

　　方旭成早就不管方家的生意了，對家裡面這些個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也沒什麼好態度。要說起來，先動手搶項目的可是方始傳媒，而且還是用得不入流的手段。對，人家後來是搶了你們四次，可人家每一回都是堂堂正正的搶，不帶半點貓膩。

　　要他說，與其有空來質疑他和靳塵之間的事，不如反省一下自己的能力，技不如人還好意思逼逼，方始傳媒早晚被他們敗光。

　　這回幾個高層就不是仰倒的事了，這話讓他們直接被氣出一口血來！

　　寧澄風站在發佈會場不起眼的角落位置，面前宛若夢境的現場給了她強烈的視覺衝擊，宛若一場盛大的視聽盛宴，同時吳允還在她耳旁津津有味的說著靳總的八卦。

　　她見過一次靳塵和方旭成同坐一桌時的氣氛，在她看來這兩人過去應該是有點事的，只是她那會和莫世偣關係尷尬，所以也沒多問。

　　發佈會至一半，氣氛熱烈，場內燈光瞬間全暗，片刻點點星火在周圍逐一亮起，讓人猶如置身浩瀚宇宙的星海之中，在星海的中央，有人拉著一把熒光紅的電子小提琴，悠揚婉轉的幾段旋律後，節奏瞬間轉快，激昂的旋律激得人渾身細胞都被調動起來。

　　這是應客戶方要求安排的中場節目，彩排的時候只是放了一段小提琴背景音樂，拉琴的正主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見。

　　雖然寧澄風不太明白，一家跨國公司的新聞發佈會上為何要安排一段小提琴演奏，但很明顯，因為拉琴的人和高超精湛的技術，使得發佈會的逼格又升高了數倍。

　　「那位是在美國正當紅的電音小提琴手，中美混血，今年才十九歲，聽說之後作為未來城的代言人。我之前見過照片，沒想到本人這麼帥！」

　　吳允的讚美是有道理的，見過長相精緻的，但精緻到像個真人娃娃般的就不多了。

　　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柔軟的鉑金色頭髮，還有翹鼻和長如羽翼的睫毛，以及纖細修長的身材，這位電音小提琴手完全比得過當紅偶像了。

　　寧澄風不怎麼懂音樂，莫世偣倒是偶爾會在車裡放點古典樂。她正想著人，結果對方來了微信。

　　他是未來城建築主設，瑞輝公司原本也想請他過來，但畢竟是公司發佈會，不是項目發佈會，被他婉拒了。

　　這會他應該剛和設計團隊開完會，問她等會幾點下班，要不要回公司。

　　吳允見她有美少年都不看，低頭對著手機笑，便心裡有數了，湊到她耳旁道：「要約會就去吧，今天這裡也差不多七七八八了，之後再有兩個發言，剩下的就是拍照時間和酒會，沒特別需要人手的地方。」

　　「真的？」

　　「嗯，去吧！」這階段她一聲招呼，對方就毫無抱怨的加班，負責的雖然只是邀請函的文字設計，但耐不過靳總的高要求，一天要改八百次，還得配合邀請函設計圖，並根據邀請人士的重要程度分成數類不同款式的請柬。

　　她原以為這樣小而瑣碎又沒功勞好領的事情小姑娘會不耐煩做，結果她一點怨言都沒有，讓改就立刻改，要加班就立刻加班，工作態度實在是好。吳允比以前更喜歡了她一些，難得給點方便也是應該的。

　　寧澄風偷偷摸摸且歡歡喜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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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世偣前幾天剛過生日，三十三的莫世偣看起來和三十歲，甚是二十五、六歲時並沒有太大區別，在寧澄風看來，除了眼尾有了好看的笑紋，這麼多年他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非要說有的話，那應該是他的眼神，年紀漸長，眸光越發深邃沉澱，也越來越有魅力。

　　聶書彤意外受傷，卻也成功的替寧澄風絆住了寧一浩。以前他可以擠時間來S城看（cha）她（shao），現在他一有時間就得照顧聶書彤，就算偶爾起了念頭準備過來一趟S城，聶書彤也會第一時間通知她，所以這大半個月她過的很自在。

　　莫世偣近階段在忙未來城的項目，他一般不會同時接幾個工作，建築設計也是需要靈感的，靈感則需要傾力專注。

　　瑞輝集團位於S城的分公司早在八月底時便籌備妥當，距離一帆公司所在的五A級寫字樓只有兩個街口的距離，是同處商業圈內的另一棟大廈，且豪氣的租下了這棟大廈從二十二至頂樓二十八層的全部樓層。

　　聶書彤來S城那天，莫世偣去開早會的公司便是瑞輝，他是自由建築師，早年得過大獎，入行起點太高，所以沒有和任何一家公司簽約，同時因為佛系的工作態度，也沒有成立自己的公司。

　　但憑藉他的名氣，以及被他頻頻納入懷中的各類建築設計大獎，慕名而來求合作的公司依舊多不勝數。

　　對方公司可以提供一切所需的硬件設施：酒店、配備司機的代步工具、高級助理、可供挑選的團隊……他們需要的是莫世偣的設計創意和靈感，唯有這個是不可替代的。

　　這幾天他一直在和設計團隊開會，未來城項目的主導表面來看是瑞輝，但其實千禧集團才是壓在幕後的真正大佬。

　　瑞輝帶來了國際上最新的建築環保節能技術，他們需要憑藉這個項目在國內市場打出名氣，但項目前期龐大的投資金額不是他們一家所能承受的。

　　先前融資時，瑞輝看中的是國內幾家頗具經驗的地產建築公司，對方有成熟的經驗和體系，又熟悉國內市場，有人脈有資金，相較之下總體規模卻敵不過瑞輝，瑞輝有信心在這樣的合作裡保持絕對的主導地位。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融資的合同剛剛走完，資金還沒到位，這幾家公司就被國內地產大鱷千禧一口吞了。如果說那幾家公司在國內地產建築行業處於一線位置，屬大型船隻，那麼千禧就是這一行內的遠洋巡航艦。

　　和這樣的集團合作，過程中隨時可能被反吞，這也是當初瑞輝第一時間沒考慮和千禧合作的原因。

　　可未來城的第一期投資已經開始，瑞輝此時終止項目，前期投入的錢就拿不回來了。所以儘管明白千禧很有可能就是趁著這檔口強行加入的，但箭在弦上，項目也只得繼續下去。

　　千禧實力雄厚，除了合約上的資金，後期又追加了十多個億，且合作態度很好，並沒有強拿主控權的意圖——起碼在初期階段，並沒有顯露。

　　因此，目前莫世偣工作的地點仍在瑞輝公司，千禧那邊自然有派人過來，但大多時候只是參與過程，很少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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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未來城項目的水深得很，寧澄風弄不清楚裡面的彎彎道道，她只是對於莫世偣近階段工作的地點非常滿意。

　　兩家公司隻距離兩個街口，相比他之前在倫敦的項目，距離近到心情美麗。

　　她離開發佈會場後直接去了瑞輝公司，她沒告訴莫世偣自己要來，在二十二樓前臺時，她出示的是一帆公司的員工證。

　　這陣子一帆給瑞輝籌備發佈會，時常會有職員過來，前臺聽聞她要找莫世偣，也沒覺得奇怪，告訴她莫總設的辦公室在二十七層，會議室也在那層。

　　「謝謝。」甯澄風沒告訴莫世偣自己要過來，難得來接他下班，總是要有點驚喜才好。

　　從二十二樓朝上，屬瑞輝私人區域，得換乘另一部電梯。這棟大廈比一帆所在的大廈面積稍小，整體呈正方形，但和一帆隻租賃平面的一角不同，從二十二樓開始，每一平層都是屬瑞輝集團的。

　　單單一層的面積，就是一帆的三四倍大。

　　二十七層光線非常好，除承重柱外，整個平層都以通透的落地玻璃隔開，這裡一大半是瑞輝幾位小高層的辦公區域，另外的區域則是數間大小不一的會議室功能室。

　　透過未拉上遮光幕的玻璃，她看見了朝南某間辦公室裡的莫世偣。

　　他立在設計桌後面，臉色不佳，正和桌前的兩個人說話。那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開外，女的才三十多歲，穿著打扮時尚優雅，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明豔性感的長腿美女。

　　只是，她的臉看起來有點眼熟，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寧澄風從電梯過來的位置正好是莫世偣的側後方，礙於角度問題，直至她靠近他辦公室的玻璃外牆，他仍未發現辦公室外的她。

　　辦公室裡那男職業似乎說了什麼，引得莫世偣愈發不滿的冷笑起來。寧澄風沒出聲，有些心跳加快的看著工作狀態的他。

　　比起笑容淺淡禮貌的莫教授，在她面前溫柔寵溺的莫叔叔，她一直都覺得工作狀態的莫總設才是最帥的。哪怕他此刻是在訓斥別人，可一揚眉一抬手間卻有種工作中男人才有獨特魅力。

　　寧澄風看著看著就趴上了玻璃牆，這動作引得那位長腿美女看過來，隨即不悅的皺起眉，朝莫世偣說了什麼。

　　莫世偣回頭，臉上的冷色在瞬間化開，他深黑的長眸裡跳動著瑩亮的笑意和驚喜，他回頭朝面前兩人說了幾句，那男的如釋重負，接過他遞來的一疊圖紙，低頭離去。

　　長腿美女卻躊躇著看向寧澄風，但很快她注視她的目光裡就多了份疑惑和警惕。

　　這份疑惑，隨著莫世偣走出辦公室，將女孩拉入懷裡，溫柔撫摸她的腦袋後，變成了震驚。

　　妮拉已經認出了寧澄風，但寧澄風的注意力卻被面前的男人吸引走了。

　　「不是說還在發佈會場嗎？小騙子。」他彈了彈她額頭，她白嫩的額頭立刻紅了一點，於是他又不太捨得的去替她揉。

　　「我來接你下班，你高不高興？」

　　「高興，以後多來。」

　　「會影響你工作的。」

　　「不會。」他握起她手，「等我一下，我整理完東西就走。」

　　「還沒到下班時間呢。」她被他拉進辦公室。那位長腿美女還沒走，見他們進來，笑著喊了聲：「學長，這位是？」

　　莫世偣看她一眼，懶得去糾正對方突然改變的稱呼，直接走去設計桌旁，拿起電話按了內機：「徐助理，麻煩幫我倒杯橙汁過來，對了，加一點蜂蜜。」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笑了笑，那笑容自唇角蔓上眉梢，襯得他整張臉俊雅如玉，「不是我，我女朋友來了，她喜歡甜的。好，謝謝。」

　　掛上內機，莫世偣抬頭瞥了眼依舊站在辦公室裡的妮拉，臉色淡漠問：「妮經理，還有其他事嗎？」

　　妮拉身體微微一僵，然而她依舊保持微笑朝兩人點了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

　　等人離開了，寧澄風才湊到他身邊：「她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