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女生甯澄風當然認識，是他的同學之一， 一直都是朋友的關係， 也不從不見他們親近，她完全不明白他怎麼就突然和人親上了？

　　其實， 若說她當時有多喜歡奧斯， 那是不可能的，還只是有好感的階段， 目光會忍不住追隨他， 還遠沒到非常喜歡。

　　令她受打擊的原因是，她一直以為奧斯對她也是有好感的。

　　如果沒好感， 為什麼平時對她那麼好，各種照顧，聽到她不去長灘島又各種勸？

　　她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喜歡和不喜歡分的清清楚楚， 也不會故意曖昧，在她眼裡，如果她對一個男生沒好感，壓根不會對他好， 又想和他一起玩。

　　所以， 任秋那幾句話才這麼容易讓她下定決心先開口表白。

　　然而，她心裡認定也喜歡她的奧斯， 一轉眼功夫就和別的女生親上了， 她一時都懵了， 站在那裡聲都沒出，眼淚卻掉了下來。

　　再後來的事她就記不太清楚了，她隻隱約記得自己並沒有打擾正在忘我親吻的兩個人，她跌跌撞撞往回頭，後來似乎撞到了什麼……

　　上湧的酒精讓記憶斷片，當她再度清醒的時候，是在陌生酒店的床上。

　　這個變故可把她嚇得不輕，類似的小說她也不是沒看過，立刻檢查身上衣服，發現衣著完好身體並無不適之後才稍稍放心。

　　不過到底身在陌生的地方，她不敢久留，發現房間沒有人之後立刻拿上手機離開。

　　匆忙之間也沒注意，直到回到自己酒店的房間，才發現腳上只穿了一隻鞋……

　　那晚的驚險意外，她事後和誰都沒有說。

　　寧一浩一直叮嚀她專心學業不要早戀，她以前總是右耳進左耳出，這回虛驚一場，算是長了點心。

　　雖然因為媽媽的事和他仍有心結，但一些叮囑她還是會聽，態度也稍稍好了點。

　　而她喜歡奧斯的事，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喬森和奧斯的那兩個圈子的人都知道了。

　　那時她對奧斯已經完全沒了想法，又覺得大學生的圈子實在不是她這樣的初中畢業生混的來的，也就漸漸和他們疏遠了。

　　好友不再迷戀「裝男」，孟安心很高興，兩個小女生快快樂樂的過了一暑假。

　　高中她們依然在一起讀書，只是高一下學期，孟安心被家人送去國外讀書，兩人還依依不捨了好久。

　　好在那會已是微信時代，兩個小丫頭即便離得遠也能保持聯繫。

　　至於喬森，隨著孟安心出國，也徹底淡出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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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澄風在床上醒來。

　　睡的時候沒關床燈，熟悉的臥室燈光暈黃，窗簾沒拉攏的玻璃窗上隱約透出淡青色的天光。

　　天快亮了。

　　她腦中突然掠過什麼，當下起身出了房間，朝樓下走去。

　　她打開燈，被她擱在桌上的盒子依舊開著，裡面那隻孤零零的粉嫩涼拖在燈光下清楚無比的落在她眼中。

　　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寧澄風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她想起來了，那天她回到酒店，腳上剩下的那隻鞋，和面前這隻鞋一模一樣。

　　那天晚上在長灘島的人——是莫世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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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響起的時候，莫世偣還在睡。

　　他開了檯燈，看看屏幕的名字，帶著睡意的眼底掠過一抹笑。

　　才早上五點多，這個時候打給他，看來那丫頭是想起來了。

　　他不著急，故意等鈴聲響了會才接通電話。

　　對方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發現接通立刻直奔主題：「那晚在長灘島的人是不是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小澄。」他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嚴肅一點，「你應該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對啊，我就是在問你對我做了——」她反應過來，「我、我對你！？不可能！我那個時候還沒到十六歲！根本都不懂那些！」

　　回想那晚蜷縮在他懷裡清純又誘惑的女孩，他回了她兩個字：「呵呵。」

　　「莫世偣你什麼意思！」

　　「看來，你似乎不太瞭解自己。」

　　「你把話說清楚！」寧澄風捏緊手機，恨不得直接從電話裡跳出去了。

　　偏偏，這個時候電話那頭的人轉了口風，「被你吵醒睡不著了，現在有點餓，一起吃早飯吧。」

　　「誰要和你吃早飯！」

　　「那算了，我再睡會。」說著，他似乎要掛電話。

　　「等等——」

　　「半個小時後，我在你家樓下等你。」男人清朗質感的聲音裡似乎帶著笑意。

　　寧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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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穿了件白底黑條紋的T恤，下身是再普通不過的淡色休閒褲，然而他皮膚白，加上脖頸修長，隨意一件衣服都能穿出溫潤如玉的氣質感。

　　他推門下車，朝她輕輕勾唇笑，桃花眼瀲灩，眉宇眼尾都洋溢出和煦的暖意，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一定是個暖男——而且是賞心悅目那種。

　　寧澄風心裡再著急，這會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他算計的。

　　都這麼多年了，那隻鞋早不還晚不還，偏偏挑這種時候，無非就是見她躲著他，才故意給她一記猛藥。

　　結果，就如他預料的那樣——先前還躲著他的她，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到他面前。

　　寧澄風心裡憋著氣，也不和他說話，經過他替她打開的副駕門，自己上了後排。

　　莫世偣淡淡搖頭，上車開去以前兩人常去的面店。

　　這家店的三蝦面遠近馳名，每天限量供應，來得太晚就吃不到了，以前寧澄風饞的時候，就會刻意早起來吃。

　　現在才六點多，算是店裡的頭一波客人。

　　面店是依照粵式餐廳的風格裝修的，臨窗都是卡座，現在時間早，位置大多空著。

　　莫世偣照以往兩人的口味點好東西，這才緩步在寧澄風對面坐了下來，取過餐巾紙，替她擦拭筷子，擦完筷子又擦勺子，然後是杯子……別提多認真了。

　　他不著急，可寧澄風急啊！

　　她忍了忍，還是沒憋住：「你擦完沒有？」

　　他動作一頓，隨後將擦好的餐具擺在她面前，這才看著她緩緩開口，「對，那晚的人是我，你喝了酒，有點醉，主動靠過來勾引我。」

　　寧澄風被這直白的陳述鬧得雙頰通紅，「你——你胡說！」

　　「小澄。」他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眉眼間卻帶著寵溺，「你那天晚上真的很漂亮，我抱了你很久，你都忘了？」

　　熟悉的寵溺目光配上色氣滿滿的話，她有點撐不住了，忙撇過頭不再看他，「……好，就算我喝酒喝迷糊了，你為什麼不推開我？難不成你想說你抱我也是我強迫你的？」

　　「我為什麼要阻止？」他簡單一句話，又重新拉回她的視線。

　　她有點不敢置信，「你明知道是我還對我有那種心思……」

　　他的眸光暗了幾分，「我不知道是你。」

　　如果最初就知道那女孩是她，他絕對不可能任由自己心動，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沒見過我！」

　　「小澄，你太小看你的變化了——」

　　他頓了頓，隱含笑意的視線自她帶著惱意的眉宇間掠過，掃過她嬌嫩的紅唇，白皙細膩到幾乎看不見毛孔的雙頰，小巧的下巴，繼續一路而下，從起伏的胸線再到纖細的腰身，「你發育的很好，我根本看不出你只有十五歲。」

　　那完全是男人打量女人的視線，帶著毫不掩飾的熱度，寧澄風剛想罵人，服務員端著面和澆頭上來了。

　　她只好憋著，等到對方將碗碟一一擱好離去，才恨恨道，「別說的這麼曖昧，我知道我們沒有……那個……」

　　她眼睛都有點氣紅了，很艱難才說出這句話，「你別當我什麼都不懂！」

　　「嗯，的確沒有到那一步——」他暗自好笑，微微揚了揚眉，眸底幽光閃過，他突然，不想對她說真話。

　　他看著她，移過她的麵碗，將裡面的面夾了三分之一到自己碗裡，又拿起碟子，將蝦仁倒了一大半在她面上，又給她夾了些爆鱔和素澆，然後將那碗面推到她面前，「吃吧。」

　　她胃口小，面吃不下一碗，偏偏又不喜歡碗裡一大堆面，所以每次他都會幫她先挑走一小半。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那晚和對方應該沒有「那個」，但聽到他確定卻仍是好事。

　　寧澄風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些許，結果剛吃了一口面，卻聽到對面人緩慢而淡淡的嗓音，「但是，除了……那個，其他的我們都做過了。」

　　「咳咳咳咳——」

　　毫無意外的，寧澄風嗆了。

　　在寧澄風的低氣壓裡，整個早餐的氣氛都很不佳，對話也趨向於爭辯。

　　「你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記得了！你愛怎麼說都行！」

　　「你都不記得了，又怎麼知道我在胡說？你醉了，我可沒有醉。」

　　如果莫世偣說的是真話，當時他真沒認出她，他當時帶她回酒店的用意……幸虧她中途醒了，要不然他們兩個真的會……

　　想到這裡，甯澄風完全沒了胃口，一面戳麵條一邊嘀咕，「哼，那麼小也下得去手，變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