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嫡女謀略》第106章
第106章

  韓青環和韓青江姐弟兩個被韓老將軍逼問,韓青環狠狠的看了委頓於地的陳氏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回祖父,孫女沒有這種沒有人性的母親。」韓青江亦狠狠點頭道:「我也是。」

  韓老將軍臉上不辨喜怒,可心裡卻寒透了。陳氏所做所為,還不都是為了韓青環和韓青江,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得到的只是一雙兒女冷酷無情的撇清關係,韓青環和韓青江哪怕為陳氏求一句情,韓老將軍也會覺得他們還有點兒人心,還有救。可是現在,看著這兩個孫女孫子那冷冷的神情,韓老將軍知道,這兩個孩子徹底沒救了。

  韓老夫人和李氏都是做母親的人,她們也恨陳氏如此狠毒,可是念及陳氏一切都是為了她的一雙兒女,韓老夫人和李氏對陳氏是又恨又同情,及至聽了韓青環韓青江的話,她們兩個對陳氏倒是同情多於恨了。韓老夫人雙眉緊皺起來,冷冷的看向韓青環和韓青江,象他們兩個這樣的白眼狼,怎麼竟然是韓家的孩子!

  陳氏自然聽清楚了一對兒女的話,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把什麼都招了,猶自沖著韓青環和韓青江大叫道:「環兒,江哥兒,我是你們的親娘啊,你們怎麼能這樣說!」

  韓青環生怕陳氏再說出什麼,立刻叫道:「我們沒有你這樣狠毒的親娘,你下毒加害姐姐不成,又要毀了她的清白,你真是白披了一張人皮長了一顆人心!」

  陳氏驚恐的瞪著韓青環,尖叫道:「環兒你失心瘋了,你亂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害過人!」

  韓青江生怕什麼話都被韓青環說了,在爺爺奶奶面前失了表現的機會,便也叫道:「分明是你自己剛才親口說的,我們大家都聽得清楚,我怎麼會托生在你的肚子裡,我恨死你了……」

  韓老將軍實在聽不下去了,只怒吼一聲道:「夠了!你們兩個畜牲都給我住嘴!」

  韓青環和韓青江這才停了口,卻還恨恨的瞪著陳氏,仿佛陳氏下毒加害的是他們兩個,倒比青雲青瑤還要氣憤許多。

  韓老將軍看向韓遠城,冷聲道:「這毒婦是你的媳婦,你說怎麼處置她?」

  韓遠城臉色鐵青,恨聲說道:「似這等毒婦,就該休書一封將她休回娘家,再報官嚴辦,依大秦律治罪。」

  韓老將軍微微點頭,可韓遠城又接著說了下去,「爹,娘,若是將她休回娘家再報官,兒子難免落個治家無方之罪,何況青雲初初入仕,正是要緊的時候,若然如此行事,只怕於青雲將來的仕途有傷。」

  聽了這話,韓青瑤不由腹誹道:「說什麼於哥哥的仕途有傷,她不過是繼母,與哥哥有什麼關係,就算那些個御史言官們再閒的無事,也沒法子上折子去說哥哥治家無方,這陳氏可是繼母,生父猶在,再沒有繼子反去管著繼母的道理。我看不過就是怕丟了你自己的烏紗帽罷了。」

  青瑤能想到的,韓老將軍夫妻和韓遠關夫妻還有韓青雲,自然也能想到,他們想的還要比青瑤更多些,特別是韓老將軍,他如今雖然已經不在朝中為官,可是這政治頭腦卻還是很敏銳,他沉沉問道:「遠城,你打算如何處置?」

  韓遠城冷酷無情的說道:「兒子想將這毒婦貶為劈柴燒火的婆子,將她圈在柴房,任她自生自滅,對外,則宣稱陳氏病重,過上一年半載,發送了她也就是了。」

  陳氏瞪圓了眼珠子看著韓大老爺,她知道從一開始,韓大老爺就沒有喜歡過她,娶她進門也是不得已,可是她沒有想到,到底夫妻十幾年,韓大老爺會對她如此絕情,全不念著她為他孝敬父母撫養子女就算它對韓青雲韓青瑤兩個人不好,可還有韓青環和韓青江啊,他們也是他韓大老爺的親生骨肉,就算韓大老爺是塊石頭,她捂了十三年,也該捂熱了吧!可她顯然沒有捂熱韓大老爺這塊石頭,他對她,竟然如此狠毒。

  韓老將軍也沒想到韓遠城會如此發落陳氏,這樣,比休了陳氏更狠,陳氏到死都得空擔著韓夫人的名頭,在日復一日的煎熬渡過殘生。

  韓老將軍夫妻和韓遠關夫妻還有青雲青瑤,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韓遠城。韓遠城還不知道,他已經成功的摧毀了他原本在父母,弟弟弟妹心中的形象。

  狠,絕,這兩個字便是韓老將軍夫妻和韓遠關夫妻對韓遠城的評價。青雲很失落,韓遠城畢竟是他的父親,是青雲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的榜樣,可是如今,這個榜樣在青雲的心裡,徹底的坍塌了,青雲很彷徨,他仿佛又失卻了努力的方向。而青瑤,只是對韓大老爺的無恥更多了一層了解,她原本就沒有用心,因此,也就沒有因韓大老爺而受到傷害。

  韓青環和韓青江聽到韓大老爺的話,兩個人明顯都鬆了口氣,只要陳氏還有個正室的虛名,那麼身為陳氏親生子女的他們,就還是韓大老爺的嫡子女,韓青環現在倒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和威國公府的郭誠定了親,就算陳氏再怎麼被罰,都不會影響她的親事。可是韓青江不同,他將來要議親,要做官,這嫡庶之間的差距,那可是天差地遠的差別,陳氏只要有正室的名頭,韓青江便能多一份底氣。因此韓青江倒是對韓大老爺感恩戴德,他大概是此時在頤年居正房之中唯一一個感激韓大老爺的人了。

  陳氏原以為自己會被休回家,這樣雖然臉面上極不好看,可是她有銀子,便是回了娘家也只是名聲不好聽,日子卻還能過下去,可是她沒有想到韓大老爺竟然決定不休妻,還保留她正妻的名分,卻讓她去做劈柴生火的粗活,這樣一來,她就永世都出不了伏威將軍府,不只是利銀收不到,就連本錢都見不著了,這絕對不行,陳氏心有不甘,她低著頭,散亂的頭發掩去她眼神中的算計,陳氏在一瞬間便做了個決定,她要用銀子向韓大老爺交換自由。陳氏知道,只要韓大老爺清點她的東西,必然會再找上她問話。

  陳氏很反常的沒有做任何的反抗,任沈嬤嬤拖著她往外走。經過韓大老爺面前的時候,她甚至抬起頭沖著韓大老爺笑了一下,驚了韓大老爺好大一跳,陳氏那張布滿血痕的臉,看上去有十足的驚悚效果。

  陳氏被拖了下去,韓遠城跪下請罪道:「爹爹,都是兒子治家無方,兒子情願領罰。」

  韓老將軍此時對韓遠城極為失望,只沉沉問道:「你自己說該怎麼罰?」

  韓遠城不由一愣,他剛才這招以退為進,就是想讓韓老將軍對他高高抬起再輕輕放下,把這一檔子事抹去也就算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韓老將軍根本不接這個茬兒,反而將這個問題又丟了過來。

  韓遠城到底是做官多年,怎麼說也是點個急智,他立刻磕頭說道:「兒子這就到憶先堂跪祖宗,向祖宗請罪。」

  韓老將軍皺眉,青雲見了便帶頭走上前行禮道:「祖父,孫兒告退。」青瑤跟著青雲一起行禮,韓老將軍點點頭,眼含欣慰的看著青雲青瑤,同時掃了一眼韓青環和韓青江。韓青環拽了韓青江一下,姐弟兩人便也站到青瑤的身後告退。韓老將軍揮揮手,命他們退下了。他要處罰韓遠城,還是不要當著孩子的面比較好,況且,這裡頭還要涉及一些金錢上的事情,韓老將軍並不像讓韓青環姐弟知道。

  出了頤年居的正房,韓青環亦步亦趨的跟著青瑤,讓青瑤心裡很不耐煩。青瑤已經看出青雲心情很不好,正想安慰安慰青雲,可是韓青環這樣跟著她,她還怎麼能單獨和韓青雲說話呢。

  「青環,你有事情麼?」青瑤微微皺眉看向韓青瑤,淡淡的問道。

  韓青環低著頭小聲道:「姐姐,從前青環不懂事,又受了壞人挑唆,對姐姐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姐姐大人不計小人過,別生青環的氣。」

  青瑤聞言冷冷道:「韓青環,你口裡說的壞人是誰?」

  韓青環忙說道:「當然是陳氏那個惡毒的女人。」

  青瑤心頭火起,再也壓不住了,只怒吼道:「韓青環,你所說的那個惡毒的女人給了你生命。沒錯,我是恨她屢次加害於我,可她是為了什麼,她是為了你和江哥兒,她有天大的錯,天下之人都能指責她,唯獨你和江哥兒不能,你們沒有指責她的資格。」

  韓青環愕然看著韓青瑤,她不明白自己這麼明顯的討好怎麼就換來韓青瑤如此憤怒的責難,韓青瑤見韓青環一臉的不解,搖了搖頭說道:「罷了,我再說你也不明白,你走吧,沒事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我不想看到你。」

  韓青環還不死心,只叫道:「姐姐,我是你的親妹妹啊!」

  青瑤冷冷道:「怎麼?連親生母親都不顧的人,會有姐妹之情,韓青環,你還能再無恥一些麼?」

  這是青瑤穿越到大秦之後說的最凌厲的話,韓青環就算是面皮再厚也扛不住,她捂著臉哇的一聲大哭著跑了出去。青瑤將視線投向傻站著的韓青江,韓青江嚇得眼神連連躲閃,根本不敢看青瑤,剛才青瑤明著罵韓青環,實際上也把韓青江罵了進去。

  「江哥兒,你還不回去反省!」韓青雲沉沉的說了一句,韓青江便也跑走了。

  看著韓青環姐弟兩個跑走,韓青雲輕輕搖頭道:「今日為兄始知人心之險。」

  青瑤輕歎一聲道:「哥哥,到我這裡喝杯茶吧。」青雲點了點頭,隨青瑤去了東廂房,他們兄妹兩個有不少心裡話要說道說道,若是不說出來,青雲會被活活憋悶死的。

  再說頤年居的正房之中,韓老將軍淡淡道:「遠城,只是去跪祖先牌位麼?」

  韓遠城心中一凜,他知道父親說話的語氣越平淡,那就說明父親的怒氣越濃重,可是韓大老爺想不明白,那些事情都是陳氏做下的,他並不知情,最多也就是個失察之過,怎麼父親卻有不依不饒的意思。跪祖先牌位,這個處罰已經不小了,為什麼聽父親的語氣,他還是不滿意呢?

  「兒子愚鈍,請父親訓示。」韓遠城只能一個頭磕到地下,誠惶誠恐的說道。

  韓老將軍臉色鐵青,卻還沒有發作出來,韓遠關示意李氏告退,李氏這才回過味兒來,忙指著一事退下,此時屋子裡便只剩下韓老將軍夫妻和韓遠城韓遠關兄弟兩個了。

  韓老將軍終於暴發他的怒火,沖到牆上拽下懸在那裡許多年不曾動用過的牛皮鞭,狠狠的一鞭就抽到了韓遠城的背上,疼的韓遠城「嗷……」的大叫了一聲。

  這條牛皮鞭是韓老將軍的家法,韓遠城和韓遠關小的時候淘氣,只要讓韓老將軍知道,那必然會把他們兄弟兩個揪過來抽上一頓鞭子,自從韓遠城考中功名之後,已經有二十多年他不曾嘗過這牛皮鞭子的滋味了。

  「叫,你還有臉叫!」韓老將軍一聽韓遠城嗷嗷亂叫,這心裡的火便直往上躥,掄著鞭子劈頭蓋臉的便抽了下來,出於本能,韓遠城只用袖子抱著頭,死死的護著他的臉,至於身上,挨鞭子就挨吧,反正傷在裡面,外人總瞧不著。

  韓老將軍現在是怎麼看著韓遠城就怎麼個不順眼,瞧著韓遠城護著臉,老將軍的鞭子就偏向韓遠城的頭面招呼,韓遠城護的再嚴實也沒有用,後腦勺到底挨了幾下子狠的,疼的他大叫求饒:「爹,兒子知道錯了,兒子從此改了……」

  韓老將軍足足抽了韓遠城三四十鞭子,將韓遠城身上的皮袍子抽得粉碎,露出來的皮膚上也橫七豎八的布滿了猙獰的鞭痕。雖然韓遠城重點守護他那張老白臉,卻也被韓老將軍的皮鞭光顧了幾回,頭上臉上都有鞭痕。估計韓遠城短期內是沒臉見人了。

  將辮子重重的拍到桌上,韓老將軍怒問道:「你錯在何處?」

  韓遠城是真的沒有想出來自己錯在何處,可是他知道若是這麼說,必然又得挨上一頓胖揍,便偷眼看向韓遠關。韓家的規矩是老將軍教子,任何人都不許勸的,誰勸一句,便要多打十鞭,所以韓遠城一點兒都不怪韓遠關剛才沒有替自己說話。

  韓遠關到底沒有辦法真的怪自己的親哥哥,便悄悄提示道:「大嫂的遺產。」

  韓遠城會意,忙說道:「爹爹息怒,兒子真的知道錯了,兒子不該用了意如的東西。」

  韓老將軍押著鞭梃的手驀的收縮,韓遠城忙又大叫道:「兒子不該用了意如留給青雲青瑤的東西,還對青雲青瑤不管不問,任陳氏那個毒婦欺凌他們。」

  韓老將軍的手微有些放松,韓遠城知道自己賭對了,忙哀哀哭道:「爹,娘,兒子真的知道錯了,都是兒子耳朵軟,聽信婦人之言,險些害了兒子的親生骨肉,兒子也心疼啊!」

  不愧是在官場上打滾多年的老狐狸,韓遠城這一通哭,直哭的觀者落淚聞者傷心,韓老夫人哪裡還撐的住,業務物的哭了起來,就連韓老將軍也是虎目泛紅,扭過頭去拭了虎淚。韓遠關雙眼通紅,推著輪椅走到韓遠城的身邊,俯身伸手道:「大哥,別難過了,快起來吧,以後對雲哥兒和瑤瑤好一些,這兩個孩子受太多委屈了。」

  韓遠城被韓老將軍一通暴揍,哪裡還站的起來,只能趴著的份兒了,他搖頭,捶地哭道:「二弟,你別勸我,是我該死啊,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意如,對不起青雲青瑤……」

  韓老將軍強自冷聲道:「你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大兒媳婦?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再用你岳父給你的銀子?」

  韓遠城一聽這話哭的更凶了,他已經知道了韓老將軍的意思,老將軍要讓他把每年三萬兩銀子分給青雲青瑤,這豈不是拿刀子活生生的剮他的肉啊,簡直心疼死了!

  韓遠關見父親的臉色又冷了下來,忙低聲叫道:「大哥……」

  韓遠城心知今天是躲不過去了,只得忍痛說道:「爹爹說的是,兒子沒臉再用先岳父的銀子,從今往後,這銀子就都給了青雲吧。」

  韓老將軍雙眉一挑冷聲道:「這銀子青雲和瑤瑤一人一半,你從今往後給我老老實實的,少要打那些不上台面的餿主意,若然再打孩子們財產的主意,你看我饒不饒的了你!」

  韓遠城伏地連聲道:「全屏父親大人處置,兒子絕無異議。」

  韓老將軍這才沉沉嗯了一聲,又說道:「回頭你便上折子給皇上自請辭官。」

  韓遠城驚呼道:「父親,這怎麼行?」

  韓老將軍冷冷道:「這有何不行?」

  韓遠城忙說道:「爹,江南重地關係著國之命脈,兒子受皇上恩遇,代天子牧江南。這是皇上對兒子,對韓家的信任和器重,兒子怎麼能辭官呢?」

  韓老將軍怒道:「有什麼不能,朝廷中不是只有你一個有能力的,況且我看你這些年把心思都用到女人身上去了,有沒有好好為皇上辦事,這兩說著。似你這樣的人替皇上守江南,我都不放心。」

  韓遠城最怕的莫過於當不成官,他忙連連磕頭說道:「回稟父親,兒子昨日入宮面聖,皇上還對兒子贊賞有加,只等此次任滿,兒子就可能入閣為相,父親,在這種當口,兒子怎麼能辭官呢,請父親三思啊!況且兒子入閣之後,便能提攜青雲,咱們韓家才有出頭之日,父親,兒子才四十三歲,正是大干一番功業的時候,您不能讓兒子辭官歸田啊!」

  韓老將軍冷聲道:「我韓家沒有戀錢之輩,當年為父急流勇退,也沒讓韓家沒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少拿青雲說事,只怕沒有你在朝中,青雲的仕途還能走得更穩更遠。韓遠城,你不要告訴我你在江南沒有謀過一點私利!」

  韓遠城被韓老將軍說的無言以對,這些年來在江南,他的確是收了不少的好處,這也就是皇上需要借重他治理江南,這才沒有發作他,若是韓遠城不知悔改變本加厲,只等皇上理順了朝政,下一步,便是要拿這些封疆大吏開刀了。

  見韓遠城不敢回話,韓老將軍深深歎了口氣道:「遠城,這些年來我只當你是個省心的,也沒有說你什麼,年年都告誡你要謹言慎行,你應了為父便也不多說什麼,現在看來是為父錯了,為父沒有想到,當初那個不為錢財所動的兒子已經變了。韓遠城,你讓為父很失望。」

  如果說剛才韓老將軍的一頓暴揍讓韓遠城疼的是肉體,此時面對韓老將軍的失望,疼的就是韓遠城的心。他沒有說話,只是在努力的回想當初的自己,當初剛剛考中了功名,他也曾意氣風發的要做一番大事業,不枉讀了這十幾年的聖賢書,定要上不愧君父,下不愧蒼生。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了,變得貪圖享受,沉溺於溫柔鄉,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升官發財,卻將黎民百姓國家社稷丟到了腦後,那個正直熱情勇敢的韓遠城到哪裡去了?

  見韓遠城不再言語,韓老將軍反而微微點了點頭,若是這一回當頭棒喝能喝醒韓遠城,那可是韓家的福氣,畢竟韓家將來是要交到韓遠城手裡的,雖然韓遠關很好,可是他到底是個站不起來的殘疾之人,韓老將軍沒有選擇。

  沉思了許多,韓遠城抬起頭說道:「父親,遠城真的知錯了,可是現在朝廷局勢不穩,兒子不能在此時辭官,免得讓太后一系乘機將手伸到江南去,給皇上造成更大的麻煩。只等皇上獨掌朝綱之後,兒子必辭官回家,侍奉於父母膝下。」

  韓老將軍緩緩點頭道:「你不辭官也行,可再不許行陰私貪瀆之事,另外,你於女色上沒有自制,從今日開始,你不得再納妾,不許流連青樓楚館,等辦完青雲的婚事,你再回任上,便把你老六叔帶上,你在江南的所做所為,老六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我。若是你不好好待老六,他若有個什麼,我韓振綱從此就沒有韓遠城這個兒子。」

  韓遠城心中大驚,忙磕頭道:「兒子不敢,兒子必以之侄禮待老六叔。」

  韓老將軍這才揮手道:「罷了,你先回去,把你遠逸堂好好整肅整肅。」

  韓遠城吃力的爬了起來,韓遠關伸手扶住韓遠城,叫道:「大哥當心!」

  韓遠城點點頭,按著韓遠關的肩膀說道:「二弟,大哥沒臉啊!」

  韓遠關忙說道:「大哥,人誰無錯?改了就是,你是遠關的大哥,永遠都是,大哥,你一聽爹爹的,韓家還指著你呢!」

  韓遠城點點頭,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頤年居。

  韓老夫人的淚珠子這才洶湧而下,韓遠城是她的長子,在韓遠城的身上,韓老夫人用的心血最多,看到韓遠城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韓老夫人是最心疼的人。韓老將軍默默無語,只是將帕子遞到韓老夫人的面前,韓老夫人接過帕子擦干了眼淚,決然說道:「老太爺,您管教的對,我不心疼他!」

  韓老將軍長歎一聲說道:「但願他從此改好了吧。」

  再說青雲和青瑤長談了一回,總算沖淡了心中的抑郁,他對青瑤笑道:「瑤瑤,我是做哥哥的,倒要你來開導我,真是汗顏啊!」

  青瑤笑道:「這有什麼呢,哥哥一時轉不過來,聽妹妹叨叨幾句便是開導了,哥哥,你快別這麼說。哥哥,青瑤還有事情要和哥哥商量呢。」

  韓青雲聽了立刻說道:「要咬你的什麼事盡管說,只要哥哥能辦到的,都替你辦。」

  青瑤搖頭笑道:「不是我的事,而是哥哥的事。」

  青雲奇道:「我有什麼事?」

  青瑤笑道:「哥哥,如今那個女人已經被關到柴房去了,我們大房勢必得有個管事的人,至少得撐到嫂子過了門,才好將這一攤子事情交給她。」

  青雲的臉驀的紅了,只皺眉嗔道:「姑娘家家的,你說這個做什麼?」

  青瑤正色道:「哥哥,我說的是實話,周謝二位姨娘都不是能管家的人,父親也不能自己管家,如此一來,只怕大房的管事權就得落到柳姨娘手裡了。」

  青雲聞言笑道:「瑤瑤你放心,必不會的,柳姨娘正懷著身孕,便是平常管家的媳婦,有了身孕還要辭了管家的事情專心養胎,豈有讓一個孕婦管事的道理?」

  青瑤卻搖搖頭道:「這卻未必,對柳姨娘來說,這是個機會,她豈會不抓住了?那個女人被貶,父親必會抬舉一個姨娘做平夫人,而周謝二位姨娘早就不得父親的心意,哥哥你說父親除了柳姨娘,還能抬舉誰?」

  韓青雲被青瑤說的皺起了眉頭,細想想的確是這個理,況且那柳姨娘是他們的父親按貴妾之禮接進門的,在三個姨娘之中她的身份最好,又生了哥兒,還懷著一個,若要抬舉個平太太,還真是非柳姨娘莫屬。

  「瑤瑤,你想說什麼?」韓青雲不明白青瑤是什麼意思,便問了起來。

  青瑤直接說道:「我不想讓柳姨娘管事。」

  青雲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青瑤輕聲解釋道:「哥哥,嫂子過了年就進門,也不過還有兩個月的時候,若是父親抬了柳姨娘,讓她管事,到時她豈肯把手中的權利交出來,若是因此再鬧出亂七八糟的事情,豈非你我願意看到的,所以我想不如去和奶奶說,讓她多費費心,把整個府裡的事情都管起來,反正二嬸都是管習慣了的,也不過就是多管幾個人的事,等到嫂子嫁過來,再從二嬸手中接過大房這一攤子的事,如此一來,柳姨娘便沒戲可唱了。」

  青雲不解的問道:「瑤瑤,你為何如此忌憚柳姨娘?」

  青瑤雙眉蹙起輕聲問道:「剛才我回府,路過遠逸堂外,遠逸堂的門子看到我自然要行禮問安,我剛走過十來步,那柳姨娘便使了個小丫環出來給我請安,哥哥,她昨天才到,今天便能讓遠逸堂的下人給她通風報信,我便覺得這個女人心計不淺,若是讓她得了意,只怕家裡以後難以安寧。」

  韓青雲想了一會兒,點頭說道:「瑤瑤,哥哥雖不懂這些,可是哥哥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其實這家原本就是二嬸當的,是那個女人非要將遠逸堂單獨劃出去,如今再讓二嬸管起來也是天經地義。至於其他的,等到以後再說吧。好不容易讓那個女人伏了罪,再不能出個柳氏什麼的攪亂我們大房的事情,哥哥支持你。」

  就在青雲青瑤兄妹商議的時候,李氏也正在和韓遠關商議著。李氏歎息了一回方才說道:「二老爺,如今陳氏被攆到柴房去了,這大房裡的事情可就沒有人管理,這大年關的,事情又多,可怎麼好呢?」

  韓遠關卻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前段時間瑤瑤跟你學著管家,不是學的挺好麼,我看就讓瑤瑤練練手,自己管上一回。你在一旁指點著,也不能出了大亂子。」

  李氏笑道:「老爺說的對,我怎麼把這一層給忘記了,放著現在的人不用,卻想些沒用的。」

  韓遠關笑問道:「鳳兒,你都想了些什麼沒用的?」

  李氏不好意思的笑道:「二老爺,我說出來你可別笑我,我只想著大哥若是讓那柳姨娘管著大房的事,可不愁死人了。」

  韓遠關搖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大哥再糊塗也不至於些。」

  李氏搖搖頭道:「二老爺,如今陳氏獲罪,她卻又占著那個位子,大哥勢必要抬舉一個平夫人,論出身,論子嗣,這個柳姨娘都是拔尖的,我雖與她沒打過多少交道,可是聽那些伺候過柳姨娘的人個個都說她好,可見得她是個有手腕的,大哥又……只怕這枕頭風一吹,大哥便允了。」

  韓遠關笑道:「就算她色色都好,可現在她懷著孩子,等生了孩子出了月子,雲哥兒媳婦都已經過門了,她再怎麼也不能壓過雲哥兒媳婦去,就算她有這野心,也不可能得逞。」

  李氏想了一回,笑著說道:「二老爺說的極是,那妾身便不用擔心了。」韓遠關點點頭,夫妻兩個便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就在伏威將軍府處理陳氏的時候,慶親王府的柳側妃收到了一封信,她看過信後,原本帶著笑容的臉刷的撂了下來,嚇得在一旁服侍的小丫頭們大氣兒都不敢出,不知道這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怎麼讓側妃娘娘的臉色立時變了。

  「都退下去。」柳側妃冷著臉喝了一句,那些丫環嬤嬤們忙都退了下去。柳側妃忽然想起一事,便又叫道:「回來,這送信之人呢?」

  小丫環忙回道:「回稟娘娘,聽門上的說,送信之人將信放下便走了。」

  柳側妃點了點頭,揮揮手讓小丫頭退了下去。她將這封信團成一團,在燭台上引了火方才扔到屋子當間兒的大熏爐裡,看著信紙燒成灰燼,柳側妃的臉色才略略和緩了一分,她沒有想到,二十年前的舊事還有人知道,當時,那些人不都死絕了麼?

  慶親王爺來到掬水院,卻見屋子的丫環嬤嬤都站在外面守著,便皺眉問道:「你們不在屋子裡服侍,杵在這裡做什麼?」

  柳側妃聽到慶親王的聲音,忙換了笑容,松鬆了披著白狐皮斗篷迎了出來,如乳燕投懷一般跑向慶親王,親親熱熱的叫道:「王爺,您總算是回來了!」

  慶親王特別吃柳側妃的這股肉麻粘乎勁兒,他攬著柳側妃的腰調笑道:「凝華,一會兒工夫沒見著本王,這心裡就不得勁兒啦?」

  柳側妃嬌笑道:「可不是麼,王爺不在家,就好似把奴的心都帶走了,您回來,奴的心才安生呢。」

  慶親王哈哈大笑,與柳側妃進了屋子。柳側妃服侍慶親王更了衣,慶親王邊換衣裳邊問道:「愛妃,怎麼一個人在屋子裡頭?」

  柳側妃哪兒能說真話,只皺眉說道:「唉,王爺,人家心裡好煩呢。」

  「哦,好端端的怎麼心煩了,煩的是什麼?」慶親王立刻追問道。

  柳側妃長長歎了口氣,幽幽說道:「王爺,您說天賜成親都兩年了,天賜的媳婦到現在也沒個動靜,那個秦氏日日霸著天賜,我給天賜的兩個丫頭平常連見天賜一面都難,再這麼下去,可怎麼辦呀!」

  慶親王聞言卻笑道:「原來是為這事懸心,不急不急。」

  柳側妃嘟著嘴道:「怎麼能不著急,世子妃還有一年就過門了,若是天賜房裡一直沒有動靜,到時候王爺的大計豈不就……」

  慶親王爺卻的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就算韓家的丫頭進了門,也不會在天賜媳婦前頭生孩子。」

  柳側妃驚訝的問道:「王爺何處此言?」

  慶親王摟著柳側妃坐下來說道:「愛妃,那韓家丫頭是有寒症的,想生出孩子,哼,難!」慶親王因著玉蓉雲裳之事,對青瑤的印象極差,便有些個幸災樂禍的說道,全然不去想青瑤是天朗的媳婦,天朗也是他的骨血。

  柳側妃聞言心中大喜,卻有些個不相信,只抓著慶親王的手問道:「王爺,這消息是真的麼,別不是騙人的?」

  慶親王笑道:「這還能有假?愛妃你放心吧,天賜的孩子一定會先出生的。」

  柳側妃點點頭道:「話雖如此,可是天賜還是要早些生下孩子比較穩妥,王爺,我想著秦氏別再是個不能生的,何不再給天賜兩個丫頭,先生下孩子,天賜才能站得住。」

  慶親王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便這樣吧你回頭挑兩個好生養的放到天賜的房中,告訴天賜媳婦,不許給她們吃避子湯,過上幾個月,必會有好消息的。」

  柳側妃趕緊應了。等慶親王走後,她便把秦氏叫到房中,將兩個早就准備好的丫環叫了進來,讓秦氏受她們的禮。秦氏的臉色便有些個不好看了。這個月,她的小日子又如約而來,讓這趙天賜和秦氏又極度的失望了一回,秦氏正在小日子裡,柳側妃便將兩個通房丫頭賞了下來,這是逼著秦氏讓趙天賜去睡這兩個丫環。秦氏滿心不願意,卻也說不出口,只得勉強維持的笑容,將兩個丫環帶回欣意院。

  這回柳側妃挑選的丫環相貌上都一般,不過身材卻非常有料,都是前有胸後有臀的那種,一看就是好生養的。秦氏心中憤憤,卻也沒有辦法攔著趙天賜,等趙天賜回來後,便說了柳側妃的意思,讓兩個丫環上前給趙天賜磕了頭。

  趙天賜自然知道他的生母賞下這兩個丫環的用意,便在晚飯後去了其中一個的屋子,早早的熄了燈。

  欣意院正房之中,秦氏獨坐燈下垂淚,原本來小日子便有些不舒服,再加上柳側妃塞了兩個丫環進來,她不得不強做笑顏送自己丈夫去睡別的女人,這裡外一煎熬,秦氏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鍺,哭聲越發大了起來。秦氏的丫環陪房忙上前勸秦氏,一個小丫環卻偷偷溜去了掬水院……

  趙天賜當然能聽到秦氏的哭聲,原本他就對今天睡的這個丫環沒有什麼興趣,又聽了秦氏的哭聲,自己先就軟了,不耐煩的從丫環身上下來,便命丫環服侍他穿衣裳,小丫環也沒經過人事,可聽人說過頭一回特別疼,可是她發覺自己一點兒也不疼,麻溜的下床服侍趙天賜穿衣服,動作毫無一絲不得勁兒。

  趙天賜剛穿好了衣服出了門,便看到柳側妃帶著丫環嬤嬤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剛好將他抓了個正著。柳側妃拉長了臉問道:「天賜,你去哪裡?」趙天賜眉頭皺起,心中暗道:「她怎麼來了?」

  此時秦氏也聽到動靜,顧不上梳洗,只好歹擦了一把臉便走了出來,柳側妃看到秦氏的樣子,再看看從屋子裡追出來給趙天賜送斗篷的小丫環,便沉著臉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到了秦氏的臉上……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