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氣味標記

　　整整一夜過去，床上的兩人四肢交纏著，尤其是那個身體高大的，幾乎是直接把瘦些的那個壓在下面，雙手緊緊地把人摟著，生怕對方會逃出他的禁錮範圍似的。

　　窗簾很薄，清晨的陽光灑落進來，正好落在高大男人的側臉上，晃啊晃的，就把他給晃醒了。醒來以後，他第一時間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心情有些愉悅。

　　這個饜足的傢伙，當然就是藺陽鋒了。

　　事實上，昨天他把顏楨摁住的時候，是以為自己至少要被踹上一腳，根本壓不住對方，還得之後放點什麼狠話的——說白了，他本來是想卑鄙地利用顏楨對他的在意來做這件事的，哪怕是真被對方錘一頓，也比老是被禁錮在那種打不破的關係裏好。

　　可藺陽鋒沒想到的是，昨晚顏楨分明還是什麼也不明白的，也幾次都想推開他的，可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做，就這麼任他為所欲為了。

　　不得不說，顏楨的縱容，極大地安撫了藺陽鋒內心的空洞，而現在顏楨仍舊沒有離開，這麼乖乖地被他摟著，更讓他感覺滿足。

　　藺陽鋒當然也明白，這並不是石頭山開竅了，可雄性嘛，都有佔有欲，他現在做的就是給老山做了個標記，之後所有人——包括所有異獸都會知道，顏楨是他的，他的氣味已經徹底地紮根在這座山上了。

　　所以顏楨是他的，誰也不會比他跟顏楨更親密，他再也不必去想自己本來不過是顆顏楨撿到的蛋，還是顆丟了很久的蛋，跟顏楨其實沒多大關係的。他也不用總擔心顏楨會覺得他無趣，畢竟他並不是顏楨養大的，也許顏楨短時間裏會記得當時的蛋，可久了或許就覺得他也不過如此，完全可以再去撿一顆能從破殼養到長大的蛋呢？他更不用想顏楨一時興起愛養蛋，他並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就算藺陽鋒再不自信，也不會在顏楨不抗拒他做出這種事後，還自卑地認為顏楨總有一天會煩他，會扔掉他。

　　因為顏楨是成了精的山，成了精的山是自己的主人，不會允許任何一頭異獸或者其他生靈在他的身上留下根深蒂固的氣味。因為強大的生靈在某個地方留下氣息，就表示這個地方歸他所有，其他生靈必須遠離，不能侵擾。顏楨卻允許他了，也就是說，在潛意識裏，不管顏楨現在懂不懂感情，顏楨都想永遠跟他在一起，甚至不介意他對外人表示，顏楨歸他所有。

　　這怎麼能不高興？

　　如果不是因為懷裏還摟著顏楨，他幾乎都歡喜雀躍地想要跳起來了！

　　想到這，藺陽鋒不禁伸出手，摸了摸顏楨的臉。

　　這張臉是難得一見的好看，但只有在他懷裏的時候，才最好看。

　　然後，顏楨睜開了眼。

　　•

　　這一夜從沙發到地板再到床上，顏楨反正迷迷糊糊地沒怎麼動，等醒過來時發現他家蛋崽還趴在他身上，也沒覺得怎麼，還有點高興。

　　蛋崽喜歡在他的山上，還想讓他做他的山，這很好啊，沒什麼不同意的，就是有點……好吧，是感覺很奇怪。

　　顏楨看過書，知道他家蛋崽在做什麼，這就是在做人類的交配，其實以前他山上也有很多族群在互相交配的，但他都沒興趣看，只大概知道一點。直到之前翻看了那麼多書，他才搞清楚具體的過程。

　　不過，親自體驗這個過程的時候，顏楨還是有點不習慣。

　　人類還真是亂七八糟的，都把蛋崽教壞了。

　　•

　　這時候，藺陽鋒也發現顏楨醒了，在身心都很痛快的同時，也難免有點緊張。以前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這方面的欲望，新手上路，他難免想知道顏楨的感覺怎麼樣。

　　猶豫一秒鐘後，藺陽鋒還是問出了一個最普通的問題。

　　“顏楨，你身體難受嗎？”

　　顏楨眨眨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搖搖頭：“不難受。”

　　他確實不難受，蛋崽跟他這樣那樣的時候他感覺怪怪的，但那是“怪怪的”，不是難受。

　　藺陽鋒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的技術還不算太差。

　　但剛這麼想，他又有點噎住——顏楨他是山，好像不難受也不能證明什麼。

　　抹把臉後，藺陽鋒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對上顏楨的眼睛，說：“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顏楨的確有話想說，還憋了挺久的，就直接說了：“用人類的話來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藺陽鋒：“是。”

　　顏楨擰著秀氣的眉毛，臉上糾結成一團。

　　……臉長得好看，就算五官都擠在一起了也還是好看。

　　藺陽鋒等顏楨的後續問題。

　　顏楨抬起光裸的手臂，用兩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阿贇你幹嘛要跟人類學壞。”

　　藺陽鋒嘴角微抽。

　　誰他媽說只有人類才搞喜歡不喜歡的？以前還聽說有兩隻鳥都只長一半，跟物件一起才能往天上飛的呢！這山腦子都是石頭。

　　藺陽鋒說：“這跟我們什麼物種沒關係。”他頓了頓，“你的山是我的地盤了吧？”

　　也許這麼說，顏楨會更明白？

　　顏楨納悶地點點頭：“是啊。”

　　這還要問？他就養過這一顆蛋。

　　藺陽鋒雖然自己就搞明白了，可是在聽見顏楨的肯定時，心裏還是顫了顫。

　　他忍不住低下頭，含住顏楨的唇，在那稍微不那麼紅潤的地方吮了吮，非要吮得帶了點麗色為止。而等那唇帶著麗色了，他沒忍住再低頭，用力而深刻地親吻。

　　顏楨：“……”

　　好像，蛋崽，又發情？

　　顏楨心裏歎了口氣，躺平身體，隨便藺陽鋒了。

　　藺陽鋒一時沒忍住，把昨天做過的事，又做了一遍。

　　理所讓然的，他還是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反抗。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

　　世界總是重複的，藺陽鋒跟顏楨沒說幾句話，再次沒忍住，再次……然後天亮了……又幾句話，又沒忍住，又傍晚了……

　　不知不覺間，一個禮拜過去了。

　　顏楨跟他家蛋崽待在屋裏哪也沒去，就這麼胡天胡地的亂七八糟，期間倒是有幾次顏楨想起來先給蛋崽做個飯，畢竟爐子剛找回來，他總是想大顯身手的，可每每都被蛋崽給摁了回去，他想了想，就……還是沒動彈。

　　這麼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後，顏楨滿腦子就只剩下一個想法了。

　　他家蛋崽的發情期，好長哦。

　　•

　　終於的終於，當藺陽鋒終於肯給自己和顏楨都穿上衣服時，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藺陽鋒摟著顏楨的腰，大頭擱在他的肩膀上。

　　“你以後是我的山了。”

　　顏楨點點頭：“阿贇你說過好多遍。”

　　藺陽鋒一噎，他這不是高興嗎？

　　不過重要的事還是得說，藺陽鋒繼續說道：“那對人類和其他的生靈，咱們對外都要說，你是我的伴侶。”

　　顏楨一愣：“伴侶？”

　　好像有點不對？

　　藺陽鋒直接說道：“我們已經做了伴侶才能做的事。”他想起顏楨的山上很多異獸不搞什麼伴侶，又補充說，“我在人類世界長大的，人類世界就是這樣的。”

　　顏楨皺眉：“你騙我，人類不是伴侶也這樣的。”

　　藺陽鋒又一噎：“那樣的是要被人唾棄的。”

　　顏楨想想也是，說：“哦。”

　　藺陽鋒強調：“所以，我們是伴侶。”

　　顏楨：“哦。”

　　藺陽鋒見顏楨還是挺懵懂，就小聲湊在他的耳邊說：“成了伴侶以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到時候你是我的山，我是你山上的鳥。”

　　顏楨的臉上泛起一個笑容，像是春風細雨，好看極了。

　　藺陽鋒看顏楨高興，也鬆了口氣。

　　但是，顏楨想了想，又問道：“為什麼一定要伴侶才能永遠在一起？我的崽不行嗎？”

　　藺陽鋒，藺陽鋒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都這樣了，怎麼還在惦記他做他的崽啊？？

　　顏楨澄淨的眼睛看著他，很期待地在等答案。

　　這難不倒藺陽鋒，他毫不猶豫地說道：“崽長大以後都會離開長輩，去跟另一個生靈親密無間，但伴侶不會。如果我只是你的崽，那麼當另一隻吸引我的鳥出現後，我就會跟著她飛走，她飛到哪個地方，我就落腳在哪個地方。”

　　顏楨頓時瞪大了眼：“這個不行。”

　　藺陽鋒歎口氣：“但崽就是這樣的，長大後離巢。而伴侶……”他笑了下，那帶著冷酷與戾氣的氣息就立刻從他身上散去大半，“你是我的伴侶的話，我永遠只會在你的山上安家，你的山就是我的巢。而等我更強大以後，不論我去哪，我都會帶上我的巢。”

　　顏楨恍然，他突然明白，難道蛋崽是因為這樣才想跟他做伴侶，不想只做他的崽的？

　　可藺陽鋒一看顏楨這表情，就知道顏楨想歪了，立馬讓他住腦。

　　“你別瞎想，單純就是我喜歡你。”

　　顏楨：“哦。”

　　•

　　兩個人膩膩歪歪，在住處待了這麼久都沒出去，大概是人類那邊繁忙，計蒙也很繁忙，他們兩個反而顯得比較逍遙了。

　　顏楨正在廚房裏做飯，而藺陽鋒則跟在他的後面，半個身子都趴在他的背上。

　　藺陽鋒當然是非常重的，可顏楨不覺得，就任由他這麼腳跟腳手跟手，陪他一起做飯。

　　顏楨其實還挺喜歡這樣的，他現在就是跟蛋崽最近的人！

　　想到高興處，他用鍋鏟輕輕地敲了敲爐子。

　　決定了，做個幹煸的肉菜。

　　在他面前，赫然就是他塞進去畢方的爐子，幾個氣孔裏，火焰嗖嗖地往外冒。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還嫌這個車啊？我跟你們港，就連這樣我都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