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情好

　　只不過，那恩怨居然是……讓畢方給顏大師做爐子？方振邦默默無語，他該說什麼？顏大師的想法很……騷嗎？不不不，應該說想法很特別，出人意表。

　　方振邦迅速在腦子裏給了自己一巴掌，才看向猙，有點猶豫。

　　說實話，這猙要是沒說謊的話，章莪山重新出現後，它還真沒做過什麼對人類有害的事，即使見面就對他們攻擊，那也是因為之前有“人”抓走了它的老大，而且並沒有造成他們減員，反而一拳被藺隊打蒙……咳。

　　至於那頭畢方，雖然是無意間害死了人，可一來異獸跟人類的演算法是不同的，跟異獸講法律行不通，這個得逐漸達成兩邊的平衡；二來即使畢方是個人類，也屬於過失殺人而不是故意殺人，也不會就這麼給它判死刑。

　　那麼，被顏大師抓去當爐子，就算是坐牢了吧。

　　方振邦抹把臉，要不還能怎麼辦？就像其他隊員說的，還能從顏大師手裏把畢方要過來不成？最多是以後跟顏大師打打商量，能不能搞點畢方的血肉羽毛之類的研究，爭取給人類這邊爭取更大的砝碼。還有受害者的家屬，盡最大努力補償和安撫，幫他們以後立起來……這種事就全靠國家來做了。

　　想到這，方振邦呼出一口氣，對藺陽鋒說：“藺隊您怎麼看？是不是顏大師？”

　　藺陽鋒沉默一秒鐘，點了點頭。

　　猙描述的那個，一定是顏楨。

　　在確定這一點後，不得不說，藺陽鋒心裏產生了一個詭異的猜測——顏楨也許，一直跟著他。

　　這個想法讓他眼裏的戾氣淡了很多，油然而生一絲喜悅。

　　看，儘管顏楨還想不明白，卻還是要跟著他，絕對不會捨棄他。

　　不過藺陽鋒一轉念，覺得這種感情說不定始終都是“父子情”後，這喜悅之情又迅速淡了下去。父子情有什麼用？再深刻的父子情也不是他想要的！

　　垂下眼後，藺陽鋒整理心情，再抬起頭，露出一個憂傷的表情。

　　——他以前從來沒有憂傷過，可既然顏楨可能還看著他，他總要讓顏楨看到他的心情。

　　而且……

　　藺陽鋒眸光一沉，他突然發現，也許不用考慮那麼多，他還可以更衝動一點。

　　如果不多刺激刺激，放任顏楨自己去想，他大概永遠都別想得償所願了。

　　•

　　顏楨捏著衣角，躲在附近某座山到底一塊大石頭後面，悄悄地探出頭，飛快地朝藺陽鋒看了一眼，縮回去，又看了一眼，又縮回去，再看一眼……他出來進去的連著好幾次，動作挺枯燥，但一點兒也沒覺得煩。

　　唉，蛋崽為什麼要跟他交……要喜歡他呢？不過其實也不能怪蛋崽，他畢竟是人類教出來的，跟人類一樣有時候奇奇怪怪的也、也不奇怪——總之當然不會是蛋崽的錯。

　　可是、可是……

　　顏楨擰著秀氣的眉毛，特別想不通啊。

　　人類幹嘛要喜歡來喜歡去的？那個是什麼感情？他本來也是很喜歡蛋崽的，只想跟蛋崽永遠在一起，可按照人類那些書的說法，他不想跟蛋崽交配，那就跟蛋崽不是一樣的“喜歡”吧。

　　好煩惱。

　　顏楨隱約覺得，自己一天想不通，就一天不能再跟蛋崽去一塊兒，要不然、要不然他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就是不太好吧。

　　唉。

　　他忍不住又歎了好幾口氣。

　　其實私底下他暗搓搓做了好多菜了，都好好放在他的山窩窩裏，準備給蛋崽吃的，可……他還是繼續在歎氣。

　　然後，顏楨探出頭，又往藺陽鋒那邊看去。

　　這一看，他瞪大了眼。

　　啊？蛋崽他、他走掉了？

　　顏楨癟癟嘴。

　　一個不小心，蛋崽就跑了，這次他還是不要跟著……

　　雖然是這麼想，顏楨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朝著藺陽鋒的方向而去。

　　嗯，他要保護蛋崽安全的。

　　現在好像很多討厭的傢伙跑出來了……

　　•

　　藺陽鋒本來一直以為顏楨躲得很遠，所以只是心情不爽地讓方振邦給他找地方發洩，可沒想到的是竟然意外發現顏楨很可能跟著他，自然就對周圍更留意了一些。

　　這一留意，藺陽鋒也就發現，顏楨還真是……總在他不遠的地方。為了做試探，他很快就讓人帶著活猙離開，一開始，他發現屬於顏楨的那點氣息沒有動，這讓他的心陡然一沉，可很快，沒幾秒鐘，那道氣息又跟上來……他唇角微勾，心情好了很多。

　　沒關係，再等等。

　　很快了。

　　而方振邦他們則都在考慮解決後面的事，關於這活猙也是要帶回特辦處好好跟它商量後面的事的，他們盡可能還是想多拉攏一些可能站在人類這邊的強大異獸，還有他們得多想想怎麼更全面更迅速地提高全民實力。

　　步子得更加快，很多資源都不能吝嗇，先拉拔出一批至少能跟七八級異獸對抗的強者出來才行。現在已經有人到了七級，可數量真是太少了，他們還來不及高興，八級九級的也逐漸增多，這樣下去他們人類的弱勢還是太明顯了，人海戰術也不能等級差太遠的……

　　也許是心情轉好，藺陽鋒屈起手指彈了一記。

　　陷入沉思中的方振邦立刻被驚醒，急忙朝這邊看來：“藺隊，您找我？”

　　藺陽鋒在人類中生活太久了，很清楚人類的想法，自然也能看出方振邦的心思，直接說道：“行了，你現在要做的是帶我去其他造成惡劣後果的地方，宰了吃食帶回去。”

　　方振邦嘴角一抽，宰了吃食？也是，在他們藺隊眼裏，跟蠱雕差不多的那些傢伙不是吃食又是什麼？輕描淡寫就可以收拾。藺隊可是答應了，要把第二頭八級異獸送給處裏的，他還在亂七八糟地想什麼啊，趕緊跟著去接貨啊。

　　於是，他暫時放下沉重，迅速確定地點，帶著藺陽鋒朝另外一個城市而去。

　　•

　　說來奇怪，畢方並不是主觀殺人，只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天賦，卻導致它出現在PA城外的郊區，PA城內就多處怪火，造成不少人員傷亡。而另外幾個地方，那些異獸是真的吃人，可一次也吃不多少，還挑挑揀揀，傷亡的人數反而比畢方這邊少。

　　不過，再拖延一段時間就未必了，還是要用最快的速度過去才好。

　　方振邦毫不含糊，還是用私人飛機飛過去，先去距離PA城最近、最順路的。

　　於是沒過多久，他們再次降臨一個新的城市，這回的異獸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是一頭人面牛身、赤皮馬足的傢伙。它的叫聲跟蠱雕差不多，都是像嬰兒在哭，也一樣很喜歡吃人。它在街道上衝撞的時候，普通人紛紛退避，一些參加修煉的人則飛快地組織起來，盡力救助普通人。特辦處分部的人也來得很快，警方用強大的火力支援，但這頭異獸速度太快了，它可以一邊奔跑一邊叼走路邊的人吞食，一路走血肉骨頭一路噴灑，偏偏沒人能夠阻止，甚至警方和特辦處的隊員都有犧牲在異獸嘴裏的，如果不是它抱著玩耍的心思，吃人時喜歡慢條斯理地來，恐怕死在它嘴裏的人不會比死在怪火中的少多少。

　　也只能說幸好，它把所有人類都當成輕易可以攫取的血食，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害。

　　然後，藺陽鋒出現在了街道上。

　　而且，他恰好攔住了正在橫衝直撞的吃人異獸。

　　異獸的獸瞳裏泛著凶光，尖細的叫聲裏充斥著一股可怕的惡意：“滾開！這是我獵食的地方！吃了你——”

　　藺陽鋒冷漠地伸出手。

　　在他的手掌中迸發出一道黑色的火光，火光很細，幾乎就是一條火線，卻用非常快的速度沖到了異獸的脖頸處，繞了一圈。

　　異獸發出一聲慘叫，下一秒，它整顆頭掉下來，骨碌碌地一直滾，滾到了後面跟上來的方振邦的腳邊。

　　方振邦：“……”

　　牛頭上長著人臉，嚇死人了！

　　但方振邦又很興奮，這頭異獸真他媽該死，藺隊幹得好！之後他一點兒不嫌棄，非常習慣地把頭撿起來，從兜裏掏出個口袋塞進去拎好。

　　那邊藺陽鋒則是收回手，說：“屍體交給你們了。”

　　方振邦立刻讓幾個人留下來處理屍體，其他人還是跟著方振邦一起，陪同藺陽鋒去找第三頭害人的高等級異獸。

　　很快確定路線，再不多久後，到了第三頭所在的地方。

　　這一頭異獸同樣長得像牛，跟之前那頭就像親戚似的，只不過細節上有差別，比如這頭的頭頂四隻角，長著人眼和豬耳，叫聲不像嬰兒了像雁鳴之類的。但它們共同的特點也有，慢條斯理地吃人，還很喜歡吃人。

　　在藺陽鋒的手下，這頭四角異獸同樣死得很快，藺陽鋒很喜歡用最簡單的辦法處理，所以仍舊是一道火線出來，直接削掉這頭異獸的頭。

　　異獸死後，方振邦讓隊員過來幫忙處理，然後問道：“藺隊，這頭我們給您放哪兒？”

　　藺陽鋒微微側頭，像是在感知什麼，然後，他的心情依舊很好，也就大方地說：“這頭也給處裏了。”

　　方振邦先是一愣，然後大喜：“真的？！”

　　藺陽鋒冷哼：“我跟你開玩笑？”

　　方振邦連忙擺手：“不不不，您想來說一不二。”

　　藺陽鋒“嗯”了一聲，又說：“去下一個地方。”

　　方振邦好像明白了點什麼，眼睛一亮：“好嘞！”

　　接下來還剩下兩頭異獸，一頭吃人，一頭故意肆虐搞出大災，統統都被藺陽鋒輕易幹掉。

　　然後，也都因為他心情好，直接送給特辦處。

　　特辦處隊員們：藺隊萬歲！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有些好像不太清楚異獸是啥，要不我在作話裏說一下？

　　人面牛身的這個是?窳，後面那個是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