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強制檢測

　　藺陽鋒說：“不去。”

　　去幹什麼？檢查資質的是特辦處加班加點弄出來的一種偽法器，只能大概檢查對靈氣的親和性，別說他和顏楨過去，就是個成了精的過去，偽法器都只有爆炸一個結果。

　　顏楨想想，點頭說：“那我給方振邦打電話吧。”

　　藺陽鋒一愣，他本來想自己打的。

　　顏楨已經對他粲然一笑：“你每次跟他說話都不高興。”

　　藺陽鋒臉上微熱，點了點頭。

　　他其實不是厭惡方振邦才暴脾氣，而是那時候他忍耐饑餓已經耗盡了力氣，偏偏特辦處還時不時讓他出手，一點屁事都要問他。方振邦作為他和特辦處的溝通人，理所當然就成了出氣筒。不過他既然選擇成了這個橋樑，又是每次帶著事兒過來的，被撒氣也不冤枉就是了。

　　然後，顏楨就撥通了方振邦的手機號——因為相處時間不少了，大家都挺熟的，這個手機號，他也是有的。

　　“哈嘍。”他對著手機開口。

　　•

　　方振邦站在高壯的野豬屍體前，表情嚴肅地對旁邊的白大褂研究員說：“怎麼樣？這回能妖血提煉成藥劑嗎？”

　　白大褂一邊記錄資料一邊回答：“暫時說不準，理論上沒問題。目前捕捉的近代妖物中，這頭野豬精屍體中抽取的血液裏，能量是最強的，所含某種對生命體的進化具有強大促進力的活性因數的濃度也是最高的，如果損耗不算太多，應該至少能提煉出十管藥劑，分配給你們特辦處。不過，還是希望你們能儘量捕捉新蘇醒的上古異獸，它們體內這種活性因數濃度更高，純度也更高，單位體積內所能提煉藥劑會更多。”

　　方振邦點點頭：“我們儘量。”他思考一下說，“我還是希望靈道研究院裏這次能提煉出十二管藥劑，畢竟我們特辦處是十二大隊，總不好厚此薄彼。”

　　白大褂答應道：“盡力而為。”

　　方振邦歎口氣：“如果能更多……”

　　白大褂打斷他：“你不要得寸進尺。”

　　方振邦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有個總隊長在上，論理藥劑也要先提供給他的，只是因為他老人家的實力遠超過我們，藥劑對他應該沒什麼用，才優先提供給十二大隊的隊員，這也是為了不給他老人家拖後腿。但如果能提煉出更多，總隊長那份還是要補上的。”

　　聽到這段話，白大褂才勉強說：“我們爭取。”

　　方振邦由衷說道：“多謝了。”

　　正在說話時，手機鈴聲響了。

　　方振邦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表情頓時有點僵硬。

　　白大褂注意到了：“你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方振邦苦笑：“比鬼恐怖多了。”

　　這號碼他可真是深深地刻在心上，比記住他們家隊長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接通後，方振邦就聽見一道清澈又純淨的嗓音響起。

　　“哈嘍。”

　　方振邦嘴角微抽：“哈嘍，是顏大師啊，您好您好，好久不見。”

　　白大褂一聽，有點明白方振邦為什麼是這個態度了，像他們這些研究員也是要瞭解特辦處的情況的，隊員裏最強大的那一個層次的人他們都得記住，畢竟他們是實力進步最快而且會經常提供實驗材料的人，而最不能惹的，他們當然記得更清楚。

　　其中一個是“藺隊”，另一個就是“顏大師”。

　　不過，“顏大師”要跟這位方副隊說什麼？白大褂也很感興趣。

　　方振邦仔細聽對面的話。

　　“我找你沒有其他事呀，就是我們學校要檢查資質，強制我和藺隊都去。”對面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我倆不能去的吧？”

　　方振邦深呼吸，的確，這兩位真不能去，再多的檢測器都不夠他們倆霍霍的！都怪他，這段時間太忙，都忘了兩尊大佛都在南大上學，也在強制的範圍內。

　　他立刻沉聲說道：“您放心，我肯定馬上給您兩位處理了。”說著他頓了頓，“另外多謝您剛才的出手，那頭野豬精我們帶走了，您看……”

　　那邊的語氣很輕快：“那是我扔了的，肉不好吃，藺隊不會喜歡的呀。你們喜歡就拿去吧，不用問我的呀。”

　　方振邦呼出一口氣。

　　“那就多謝您了。”

　　那邊說了“再見”就掛斷通話，方振邦則是搖搖頭，苦笑不已。

　　他們這邊覺得靈氣濃度很高的東西，對於顏大師而言連給藺隊做菜都不配，這裏面的差距真不能深想，要是深想了，他們就保持不了平常心，而要是真的保持不了平常心，最後的結果就只有一個了。

　　接著，方振邦甩去亂七八糟的想法，直接給南湖大學的辦事處打了電話，吩咐了這件事。再然後，他繼續站在這裏守著研究院的結果，順便趁著不用出任務，爭取等藥劑做完，把藥劑拿到手再說。

　　•

　　對於大多數掙扎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普通成年人而言，除非是那種本身就非常有野心的，在聽到各種關於異類、修行的新聞宣傳網路宣傳後，通常都不會選擇去做什麼檢測，也不會選擇進行修行——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時間，也往往抱著一種僥倖的心理，覺得自己可以苟，只要隨大流就行了，不會運氣那麼差遇見怪物的——畢竟，怪物還是很少見的不是嗎？

　　這想法不能說完全沒道理，只是終究是無法適應這個逐漸變化的世界了。

　　所以上天註定要打破他們的幻想，在接下來沒多久，不同的地區，不同的地方頻道，各大主頻道全都會時不時地播放妖怪、異類害人的片子，試圖引起人們的注意——當然，與人類配合、跟人類關係好的妖怪也有很多，然而比起碰到邪惡的妖類，碰見願意跟人類和平共處的可能性更低。

　　為了避免人類對於大多數食人妖怪產生不必要的期望，在這初期只能儘量講述危險的一面，讓人類警惕、懼怕，進而強化自己。至於好的妖類的事，當不願意修煉的人進入到修煉的環境裏，能給妖怪造成傷害後，自然會有教導他們的人進行這方面的指點。

　　最近，有數起妖怪吃人的畫面都被播放出來了，其中無疑是那小山高的野豬一口火噴死一串人烤成焦炭再貪婪吃掉的那個最恐怖，而與之做對比的就是後面出現一名修煉者，直接弄死了野豬，不費吹灰之力地救助了整條街的人，後來飄然而去不留下隻言片語的風姿就更讓人傾倒了，讓人忍不住就產生“如果我修煉是不是也能這麼厲害”的想法，並且有不少人一時衝動，就立馬去各地的靈道分科所在地進行測試了。

　　於是，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有修行資質，可由於全國的人口基數非常大，後來查出來的能修煉的人也有相當大的數字。與此同時，還有不少人大概身體裏原本就有相關因數，所以居然在檢查後發現自己已經覺醒了某種能力，只需要稍微觸發就可以成為一名能力者！能力者說白了也是靈道修行的一種，同樣可以吸收天地靈氣，僅僅方法不同而已，也同樣可以有人教導……

　　特辦處以及上面的想法時，應該盡力做到每個家庭至少有一名修煉者，如果實在是全家都沒有修行的能力，那麼最好是左鄰右舍能有，這樣才可以起到對公民人身安全的基本保護。

　　是的，只要能撐過妖怪來襲的最初，那麼駐紮在全國各地警局裏的特辦處隊員就會迅速趕到，把事情解決，到後期，或許甚至不需要特辦處隊員趕過來，那附近的修煉者就已經可以真正自救，除滅妖物了。

　　而每個學府裏，不管是小中高還是大學的學生，他們都很年輕，對於這種“耍酷”的事情當然想法跟成年人不同，於是只要某個學校裏靈道分科開門，他們就會蜂擁而上，等待自己的檢測，選中的興高采烈，沒選中的滿腔鬱悶……

　　這一回，南湖大學的靈道分科建成，特意花費半點時間專門讓所有學生過來進行檢測。

　　因為南大在整個B城大學學府的地位不低，所以他們被分配到的檢測器也不少，饒是這裏書呆子一大堆，可面對這樣的情景，也都是非常興奮。

　　幾乎所有人都在期盼自己能成為修煉者，也就不會太注意其他人的情況，當然更不會想什麼之前在學府裏鬧緋聞的那對男男了，偶爾只有很少的圍觀過那一幕的人，在等待排隊無聊時，偶爾提一嘴怎麼沒看見他們過來。

　　同樣在排隊、對自己的修行很有野心的校花傅佳宜，間或聽見一點議論，也會想起那兩人。

　　只不過，她表面什麼也不說，只當自己沒聽見，心裏卻在想，那兩個人早就凌駕於特辦處之上了，還會跟他們來做檢測？簡直就是笑話。

　　傅佳宜在南大中，比起從前來名氣弱了很多，圍繞她身邊的男孩子也少了很多，這讓她非常不舒服，只是那晚險些沒命的經歷讓她再也不敢胡思亂想或者做點什麼，逐漸顯得有些沉寂下來。而現在，她卻難得有了些“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了。

　　然後，她繼續排隊。

　　還有很多人，各行各業的人都在做檢測，其中那個從來沒被顏楨記住過的小明星劉易辰，也很堅定地在排隊。

　　近來，那盆草要結果子了，他每天也好受很多，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世界上的異常力量，甚至……他也接觸過特辦處的人，從他們的嘴裏知道，他找不到的小助理，是被圈子裏備受尊重的影后、一隻狐狸精給吞吃了的。他也知道了，小助理其實也不是什麼好妖怪，只是一直對他很真心，從來沒有對不起他而已。

　　影后也已經伏誅了，只是劉易辰卻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他要修煉，然後盡全力殺死所有對人類不利的妖怪。而如果是小助理那樣的，他想，他會儘量地把人掰回來，實在掰不回來的話，就送到特辦處，交給他們勞動改造吧……

　　劉易辰明白，自己再也不想做那種無能為力的、只能盲目尋找的廢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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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辦處的效率始終很高，在大多數人的資質都進行過測試後，他們就派人到每個靈道分寇里開啟課程，進行靈氣修煉的講解，聽不聽課全憑自願，而費用也不過是每人一節課一塊錢而已。收取的錢會有一半給講課的隊員，另外一半就是維持靈道分科運轉的經費。

　　課程，很火爆。

　　各地的水脈，卻突然變得非常不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