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拱出來的山

　　街道上一片死寂，然後就是瘋狂的哭叫與發洩聲，所有在逃跑的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也對那個捅死大野豬的人充滿感激，只是，感激歸感激，那個人卻有著跟相貌截然相反的武力值與強大的氣場，給他們那顆還在狂跳的心又注入了一絲畏懼，讓他們根本不敢過去道謝。

　　很多人都是癱軟著的，動也動不了，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周益民也是腿軟的，但是他畢竟是倒楣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也幾次差點死掉，比起普通人多出了很多適應力，所以他只是幾個粗喘後，臉上的表情定格在狂喜與感激。

　　他背著于樂玲，踉踉蹌蹌地往顏楨那邊走去，等他走近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那頭大野豬轟然倒地，把地面砸得一震。

　　周益民一個沒忍住，對準大野豬的屍體踹了一腳。

　　雖然還是不解氣，可他一個普通人，能這麼小出口氣也都是因為顏楨，不甘心也沒辦法了。

　　然後，周益民放下于樂玲，拉著她一起給顏楨深深行禮：“顏大師，多謝您救命之恩，我們夫妻倆無以為報，只要您需要，我們都會盡全力去做的。”

　　這樣的話他以前就說過，現在他再說一遍，比起以前更沉重，也更加真摯。

　　顏楨鬆開手，那根戳死大野豬的“棍子”也就暴露出來。

　　說是棍子，其實就是一根粗壯的樹枝，被顏楨正好捅進大野豬的要害，連同它的妖丹和心臟一起捅碎，這才輕易要了它的小命。

　　顏楨朝周益民看一眼：“怎麼不回家？”

　　周益民苦笑，他現在正後悔著呢，說：“我就是想給我老婆買點吃的，她現在不是吃不進東西嘛，誰想到……”

　　顏楨想了想，點點頭，要是蛋崽吃不下東西，他肯定也不管想什麼辦法，上天入地都要給弄到手的。

　　想到藺陽鋒，就想到要回去做飯，接著想到浪費了一點時間，再想到地上死的那頭，不知道能不能做食材……顏楨沒多跟周益民說話，只往大野豬的屍體看去。

　　一看之下，顏楨原本微微帶笑的臉上，就顯露出一抹嫌棄。

　　這頭豬的肉質也太粗糙了吧？而且很臭，從裏到外都散發出一股腥臊味，渾身上下髒不拉幾的，這樣的東西，怎麼能給蛋崽吃？

　　顏楨木著臉沖周益民點點頭：“我先走啦，回去做飯。”

　　周益民一愣，倏地想起那個偶然見到的、坐在輪椅上的英俊青年，他已經不太記得對方的長相，卻記得住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然後他的表情也有些木然，其實他一直都覺得顏大師基本沒什麼不好，大概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審美了。那種的……酷哥，怎麼看也不適合談戀愛吧……

　　然後，周益民就看見他敬愛的顏大師看也沒看那具龐大豬屍一眼，轉頭就往另一條街走去。

　　于樂玲不太懂：“大師這麼著急啊？”

　　周益民摟住自家老婆，表情複雜地說：“大概大師餓了吧。”

　　于樂玲頓時有些慚愧：“咱們應該主動請大師吃飯的，哪能讓大師餓著呢？”

　　周益民默默望天：“大師可能不太想讓咱們陪，家裏還有人等著唄……”

　　“哦……”

　　“那咱們也回家吧，老婆你今天受驚了，回去好好休息……”

　　•

　　幾分鐘後，十幾輛警車呼嘯而來，每輛車上都下來至少五六個人，他們有的是全副武裝，有些只是穿著警服但沒有太多裝備，還有類似于專家的人。

　　抵達永和街後，武警迅速往兩邊散開，只穿了警服的人則是紛紛去跟還腿軟到沒法動、依舊停留在這條街道上的人談話，還有在這條街上還沒關門的各家店主，全部都在他們的溝通範圍之內。類似于專家的人則是在幾個武警的保護下，迅速來到那具沒人敢動的巨大豬屍前。

　　有個專家臉色嚴肅地說道：“據說有很多人看到這頭野豬是由一個黑胖的男人變化的，派人去找監控，看能不能找到全過程。”

　　另一個專家表示：“應該是野豬精，但是跟特辦處中守序一方不同，是以人類為食的不守序一方。它們以前沒有出現或許是因為能力不足，不過如果還有很多跟這頭野豬精一樣突然變強進入人類世界，卻製造混亂、對我國國民不利的妖怪出現，這不僅是造成恐慌那麼簡單，而是很多公民的生命安全就是得不到保障！”

　　又有專家說：“靈氣的復蘇對我們人類來說有好處也有壞處，目前還看不出哪邊更有利。”

　　就有個年輕些的專家說道：“當然是利大於弊。野豬精雖然造成混亂，但是死亡人數並不太多，也很快被解決。但靈氣的復蘇對於全人類整體的進化是有利的，全民個人實力都在增長，很多從前醫學上無法解決的難題，在很多上古之物的蘇醒後都有了解決的途徑，甚至有靈氣代替能源，連污染都會減少很多……”

　　“不能這麼說，每一個公民的生命都是需要保護的，不能因為死去的人少就說利大於弊，畢竟這並不是他們主動的選擇，而是被動被害死，是不可以輕描淡寫地看待的。”

　　“但你必須說，站在整個國家的立場上，就是利益更大。”

　　“你這樣的說法太……”

　　“好了，先不要爭吵。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爭論這些，而是儘快研究出這具豬屍的具體情況，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對人類有益的東西。另外，事情已經這樣發展了，那麼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提高公民的實力，讓他們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時能夠活下來。”

　　這話一出，先前的幾個專家果然不再爭論，而是都戴上手套和各種工具先採集最新鮮的實驗材料，然後員警們也快速準備工具，準備把這些豬屍以最快的速度帶回去。

　　•

　　不算太遠的某個山野裏，一頭黃色毛皮、紅色尾巴的人面豬吭哧吭哧地拱著面前的小山包，似乎想拱得它鑽出的更快些。

　　這座山也如他的預料，以每秒一寸的速度不斷地拔高著，似乎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座高山。

　　人面豬拱著拱著，突然間，抬頭朝某個方向看過去，發出細細的、好像嬰兒啼哭的聲音，裏面充滿了憤怒。

　　“什麼人幹的？”

　　“我們的族群的雜碎後裔裏，好不容易出現個返祖變異能吐火的，誰把它幹掉了？”

　　“原本想刨出山后就把它找來好好培養研究，到底是誰搶我的東西——？”

　　“不可饒恕！”

　　隨著它的憤怒，江河湖海中，水浪開始不自控了。

　　不管是什麼地方，不管相距多遠，河流一浪接著一浪，海上接連潮湧，好些山上的水流氾濫，似乎就要形成山洪。

　　這樣的異樣當然瞞不過上面，很快就有特殊部門的小隊快速出發，去各地研究導致這種詭異情景。如果說在以前專家會尋找這種異樣的科學原因，那麼現在，他們就要分作兩方人手，一方研究科學，一方去找是不是有什麼怪物作祟……

　　很多人都忙碌起來。

　　•

　　顏楨告別周益民後回到寢室，一看時間已經晚了不少。

　　他想了想，腦子裏第一個出現的還是那頭肥碩的大野豬……那頭豬的肉質不頂用，不過還是給蛋崽做點類似的肉吧，肯定好吃的。

　　想到這，他從自己山裏拖出一頭巨大的黃皮豬，先砍掉那條紅色尾巴，再一刀剁下它瞧著特別醜的頭。剁完後，他挺滿意自己的利索，這種一拖出來就會搞出異象的食材，就得立馬弄死，不然吃得也不安生的。

　　然後，顏楨快速地開始處理豬肉，準備來個豬肉十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