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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劍棲桃花》第59章
第59章 公主之事

  既然要當誘餌,那就自然應當在比較容易引誘那東西上鉤的地方。

  當天夜裏,玄青和白天瑞那邊打了招呼,便將林如翡接進了宮裏。浮花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有些擔心,林如翡安慰了好一會兒,才讓兩人勉強同意了。坐著馬車進了皇宮,林如翡見到了晚上的宮殿。和白日的景色看起來有些不同,朱紅色的屋簷下,四處都掛著大紅的宮燈,路邊時而有宮女亦或者侍衛成排緩步穿行,倒是不如林如翡想像中的那般寂靜。

  既然心中有了懷疑的物件,而林如翡又身為誘餌,那住的地方自然是離目標物件越近越好。秉承著這樣的念頭,林如翡休息的屋子,便被安排在了三公主旁邊,住進屋子的林如翡問白經綸知不道這件事兒,玄青搖頭否認了。

  “也不能說他不知道。”玄青笑著解釋,“畢竟是外面的人要進宮,皇帝肯定是知道的,不過我沒和他說的那麼細,只是告訴他,說宮中夜裏可能會有些線索,所以需要在裏面借住一夜,尋找些東西。”

  林如翡想想也是,白經綸那麼疼愛三公主,若是知道玄青懷疑她和大皇子,心裏肯定會很不高興。玄青很是聰明,直接避開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夏季的天黑的很慢,太陽落下後,天空中呈現出的也是一種淡色的蔚藍,遙遙望去,還能看見天際間豔麗的的火燒雲。

  玄青和林如翡在屋中對坐,面前放著兩杯溫茶,林如翡道:“玄青師父不如先去休息吧,現在天色還早,那東西恐怕不會過來。”

  玄青道:“林公子一個人坐在屋裏,會不會有些無聊?”

  林如翡道:“無聊?”他有些驚訝玄青的心思如此細膩,隨即笑了起來,“不會,我從小就喜歡清靜,早就習慣一個人待著了,玄青師父不必擔心。”

  在昆侖山上,與其在嘈雜的山下,他更願意一個人待在漫天風雪的山頂,裹著厚厚的冬衣,燒上一盆炭,手握兩三書卷,就這麼不知不覺,又是一天。偶爾雖然也會覺得寂寞,但日子長了,也就習慣了。可惜哥哥姐姐們向來看不得他這模樣,經常會把他揪下山去。

  玄青道了聲阿彌陀佛,又和林如翡說了幾句,這才起身離開了屋子,將林如翡一個人留在了裏頭。

  玄青出門後,沒走幾步,便進了林如翡旁邊不遠處的屋子,一進去,看見白天瑞懶散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放著一壺酒,正百無聊賴的喝著。白天瑞見玄青回來了,頭也不抬:“你就放心把林家小公子,一個人放屋子裏?”

  玄青笑道:“有什麼不放心的?”

  “若是我沒看錯,那小公子身上是一絲劍氣都沒有吧。”白天瑞眯了眯眼睛,“這樣瓷器般可愛的小東西萬一不小心碎了,你不心疼?”

  玄青道:“瓷器?”

  白天瑞抬眸看向玄青,用眼神詢問自己的說法有什麼不對。

  “親王說林公子是瓷器?”玄青微笑道,“怪和尚眼拙,活了這麼些年,和尚可從未見過這麼硬的瓷器。”

  白天瑞聽明白了玄青話語中隱藏的含義,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沉聲道:“這林公子到底什麼來頭。”

  玄青不答,道了句阿彌陀佛,在白天瑞對面坐下,閉上眼睛乾脆開始念經了。

  白天瑞卻是被玄青這模樣給氣笑了,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和尚和我做了這麼些年朋友,心為何朝著才認識幾天的小公子?”

  玄青理也不理,全然把他當做了空氣。

  白天瑞故意歎息一聲,把腦袋湊到了玄青面前,幾乎要和他的鼻尖挨上,道:“和尚還不理人了。”

  玄青半睜眼眸,只說了一句話,這位肆意恣睢的八境親王便立馬閉了嘴,他平靜道:“實不相瞞,和尚和林公子的淵源,得說到百年之前了。”

  這話,白天瑞本該是不信的,可奈何和尚不能撒謊,所以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林公子看年紀也不過二十幾,怎麼會和和尚有百年的淵源?白天瑞想不明白,對林如翡的興趣,卻更濃了幾分。

  林如翡一個人坐在屋裏等著天黑,面前的茶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他便喚來屋外的宮人換了壺新茶,又問起現在幾時。

  宮人低眉順眼的回答,說戌時剛過。

  “哦,已經戌時了。”林如翡有些好奇,“外面的侍衛會整晚站崗麼?”

  “會的。”宮人小聲答道,“不過大概在亥時左右,會輪換一批侍衛值夜,公子可還需要些什麼?”

  “不用了,下去吧。”林如翡揮揮手。

  入夜後,天色暗下,總算不那麼熱了,但也沒有太涼爽,畢竟太陽炙烤了一天的大地上,炎炎熱氣蒸騰而起,讓人有些悶的慌。林如翡簡單的洗漱後,便上了床,眯著眼睛小憩起來,放在窗邊的燭臺上的火光隨著風不住的明滅閃爍,直到忽的起了一陣大風,將火光直接吹滅。

  這倒也方便了林如翡,他不用再下床熄燈了。林如翡睜開眼睛,凝視著眼前陷入黑暗的房間。伴隨著黑暗降臨的,還有寂靜,但這寂靜並非絕對,依稀還能聽到窗戶被風輕輕搖動的聲響。不知是不是林如翡的錯覺,他隱約間彷彿捕捉到了一種奇妙的細微響動,就好像是什麼人輕輕的將什麼東西,從另一樣東西上撕了下來。這響動並不清脆,帶著些粘稠的,讓人不愉快的感覺。但可如果是想要仔細聆聽,卻會發現這不過是自己的錯覺,耳朵裏,只能聽到呼呼的風,和搖擺的木窗。

  林如翡總覺得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仔細的思量了片刻,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曾在何時冒出過這樣的感覺——白日裏看到三公主牟牟幼年時的畫卷時,他就曾經生出了這樣奇怪的違和感

  如果硬要形容這種違和感,就好像是靠近胸口的位置,被貼上了一塊濕乎乎涼冰冰的東西,那東西還在發出奇怪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立。

  林如翡在生出這種感覺的第一時間,便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他仔細的觀察著窗戶和屋子,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但那時斷時續的細微響動,實在是很難尋覓到源頭,林如翡思量片刻,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嘎吱一聲關上,徹底的隔絕了風聲。

  屋中完全的安靜了下來,那奇怪的聲音變得明顯了很多,可是當林如翡意識到聲音到底是從哪里發出的時候,他的動作卻僵住了。

  看來玄青說的沒錯,對那東西而言,他的確是特殊的,才在宮裏住了一晚,那東西就找了過來。

  林如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自己頭頂的房梁。此時屋中一片昏暗,所有的東西都看不太清晰,房梁亦是如此。然而林如翡卻很快察覺了房梁之上的異樣……那裏太黑了。和普通的黑暗不同,房梁上頭,像是被開了兩個黑色的洞,吸收掉了周遭所有的光線,那兩個洞一大一小,隱隱約約呈現出人形的模樣,就這麼趴在上面,靜默的凝視著房梁下的林如翡。

  林如翡朝著他們看去時,竟是平白的生出了一種正在和那東西對視的可怖感。林如翡見到此景,便想要出聲呼喚隔壁的玄青,可他的話語剛溢出喉嚨,那東西便化作一張巨大的網,鋪天蓋地的蓋在了林如翡的身上。林如翡的視線在一瞬間便被剝奪了,他想要呼喊,卻被什麼東西死死的堵住了嘴,整個人踉蹌幾步,直接倒在了旁邊軟塌上。

  “天君。”又是那夜聽到的,和顧玄都一模一樣的聲音,凶物低低的喃語,仿若詛咒一般,一聲又一聲,叫的林如翡渾身發冷,“天君……天君……”

  林如翡痛苦的推拒著,他快要窒息了,那東西硬生生的撬開了他的嘴,將什麼東西伸入了他的口中。

  “天君……”凶物似乎只會說這一句,不斷的重複,卻帶著不同的情感。

  林如翡終於意識到了這東西想要幹什麼,他竟是想要順著自己的嘴,硬生生的擠進自己的身體,他的嘴被撐到了最大,不要說求救,連嗚咽聲都發不出來,只能悶哼幾聲。若是被這東西進來了,估計他的下場就和旁邊昏迷不醒的三公主差不多。如此兇險的時刻,林如翡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不再試圖從凶物的控制中掙脫出去,而是摸向了拇指上的虛彌戒,艱難的從虛彌戒裏,取出了早就備好的東西。

  那是一隻紙鶴,被林如翡放出戒指,便發出了尖銳的鳴叫,壓在林如翡身上的黑影仿若受驚一般猛地抖動了一下,林如翡見狀欣喜,以為它是怕了,可誰知那黑影卻又喚了一句“天君”,只是這一聲天君裏帶了些怨氣和憤怒,像是不理解為什麼林如翡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林如翡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從凶物的語氣裏聽出了委屈的味道。這東西還委屈?自己都快被它硬生生的撐死了……黑影已經進入了林如翡的喉嚨,眼看就要繼續往下滑,旁邊一直沒動靜的玄青終於姍姍來遲,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睡眼稀鬆的白天瑞。

  兩人進到屋內,看見眼前的景象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林如翡無力的癱軟在床上,身體上方附著著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那東西壓制住了林如翡的掙扎,正想將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塞進林如翡的口中。

  白天瑞反應極快,直接拔出了腰側的劍刃,對著那東西便揮出一劍。雪白的劍氣沒入黑影之中,卻好比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反應。眼見林如翡的氣息越來越虛弱,玄青幾步走到桌邊,拿起了桌上的火摺子,猛吹一口氣,明亮的火光便照滿了整間屋子。

  黑影被火光一照,身體猛地閃爍幾下,隨後便從窗邊逃竄出去了。白天瑞見狀,直接追了出去。玄青卻沒有著急,而是走到床邊,先檢查了一下林如翡的狀態。

  林如翡從窒息裏緩了過來,靠著床沿劇烈的咳嗽著,因為剛才黑影的舉動,他的唇角被撐的裂開了,幾縷鮮紅的血液正順著下巴慢慢的滴落。玄青摸出絲巾輕輕的幫林如翡擦去了唇邊的血漬,擔憂道:“林公子,你沒事吧?”

  林如翡搖頭:“沒什麼大事,玄青師父不跟過去麼?那東西好像不太怕劍氣。”

  “不必了。”玄青緩聲道,“我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了。”

  林如翡道:“是什麼?”

  玄青卻沒有答,只是沉默的看著林如翡,慈悲的眼神中含著林如翡看不懂的憐憫。

  林如翡不明所以,蹙眉道:“玄青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覺得林公子受苦了。”玄青道。

  林如翡用手指按了一下自己嘴角的傷口,嘶了一聲,無所謂的擺擺手:“小傷而已,不礙事。”

  “總歸有人看了會心疼的。”玄青起了身,“林公子能站起來嗎?白天瑞那邊,應該也有結果了。”

  林如翡自然沒什麼問題,那東西並沒有做出其他傷害他的舉動,所以除了嘴角上的一點小傷之外,受到更多的倒是驚嚇。他膽子不算小,緩了一會兒便緩過來了,跟著玄青走到了屋外,卻沒想到本該追逐著影子而去的白天瑞,就站在他們的門口,臉色鐵青,很是難看。

  “親王怎麼在這兒?”林如翡奇怪道,“跟丟了嗎?”

  白天瑞搖搖頭,看向玄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玄青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臭和尚。”白天瑞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指著玄青罵道,“你他娘的果然是早就知道了。”說著又指向林如翡,“你不怕那東西真對林如翡動手?”

  玄青平淡道:“和尚自有分寸。”

  “好吧,分寸。”白天瑞道,“好話壞話全讓你說了,我倒要看看,你待會兒怎麼和我哥解釋。”說完冷哼一聲。

  玄青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天瑞轉過身,徑直進了旁邊三公主所在的屋子,林如翡不明白他和玄青在鬧什麼彆扭,直到進去坐下,等待白經綸的時間裏,他才從白天瑞的口中得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天瑞沒有追丟黑影,他順著窗戶追了出去,跟著黑影在皇宮裏繞了一圈,誰知最後,竟是繞進了三公主所在的地方,白天瑞本來還以為那黑影是要對公主不利,急忙趕進了屋中,可誰知一進去,就看見黑影緩緩的附著在了公主的身體上,就這麼和公主融為了一體,而公主依舊面色紅潤,仿若不聞。至此,白天瑞就算再傻,也該明白了。

  而看玄青絲毫不驚訝的樣子,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白天瑞如此生氣,顯然是覺得玄青擺了自己一道。

  林如翡聞言,看向床上依舊昏迷的三公主,歎道:“所以親王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三公主弄出來的?”

  白天瑞說:“就算不是她弄出來的,也定然和她有些關係。”他冷聲道,“姑娘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這個做舅舅的,也管不了。”言下之意就是已經不打算再幫三公主掩飾了,不過就算他想掩飾,恐怕也掩飾不了。。

  林如翡再看向玄青,見他神情不變,似乎對親王白天瑞憤怒的指責根本無動於衷。他本來還想問玄青什麼,門外卻響起了腳步聲,只見匆匆趕來的白經綸推門而入,道:“出什麼事了?”他身上還穿著睡服,只是外面搭了一件外套,看得出他對此事十分在意,來的很是匆忙。

  白天瑞無視了白經綸質詢的目光,沉著臉色不肯開口。最後還是玄青輕歎一聲,向前一步,輕言細語的將今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白經綸越聽臉色越難看,卻什麼都沒有說。但他這副模樣,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東西是牟牟弄出來的?”白經綸冷冷的說。

  “是。”玄青應聲。

  “那她為何不醒?!”白經綸怒道,“而且一開始你們居然也沒有從她身上查出異樣!”

  “聖上息怒。”玄青道,“我們之所以查不出來,大約是這東西比較特殊。”

  白經綸道:“怎麼個特殊法?”

  玄青走到白經綸身邊,湊到他耳旁低語幾句,白經綸微微眯眼,轉頭吩咐下人,讓他們帶幾個宮裏的嬤嬤過來。

  白天瑞在旁邊陰陽怪氣的笑道:“喲,玄青師父終於想出法子了?”

  玄青絲毫不在乎,反而沖著白天瑞淡淡的笑了笑。

  片刻後,外頭進來了幾個嬤嬤,白經綸手一指,道:“你們去把公主從床上拉起來。”

  幾個嬤嬤面面相覷,不知道皇上突然吩咐這事是有何含義,但還是聽從命令走到了公主的軟塌前,小心翼翼的將一直昏睡的公主從床上拉了起來。公主軟軟的靠在嬤嬤的懷中,根本無法站立,但在皇帝的命令下,幾個嬤嬤還是從不同方向抓住了公主的身體,強行將她的身體立了起來。

  屋內火光通明,公主垂著腦袋被幾人制住提起,像是只無力的傀儡。

  林如翡起初不明白玄青做此事想要幹什麼,待他仔細的觀察片刻後,才猛然察覺到了其中的違和。就是這一點違和感,讓人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立了起來。

  只見被迫站起來的公主身後,因為燭光留下了一片黑色的影子,只是這影子完全不是公主的模樣,反倒像是一團在紙張上暈染開來的墨漬,毫無章法的呈現在地面上。

  嬤嬤們雖然不明白,可在場幾人卻都看清楚了,公主身後的黑影,根本不屬於她自己。

  白經綸臉色鐵青,手一揮示意閒雜人等退下,等到人都出去了,他才轉頭向玄青發問:“到底怎麼回事?”

  玄青說:“公主的影子被別的東西吞噬了。”

  “吞噬?”白經綸道,“說仔細些。”

  玄青緩聲道:“公主突然昏迷,可三魂七魄俱在,又沒有身中奇毒,這本來就很奇怪。我開始也沒有想到這個,後來還是林公子遇襲後,才忽的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林如翡問。

  玄青說:“我曾在南音寺裏,見過一本書,裏頭描述了一種奇法,就是控制人的影子來控制那個人,就如同被提了線的傀儡一樣。我看了這本書後,覺得此法不切實際,畢竟影子又不是魂魄,如何能制住人?便去找了我的師兄詢問,誰知我師兄卻說……對於人而言,影子同樣重要,這東西是出生便帶著的,和器官手足一樣,一旦缺了,就會出大事。”他說著,歎了口氣,又道,“不過我師兄也說了,這世間能控制影子的人少之又少,萬里挑不出一個來,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公主突然出了事陷入昏厥,這段日子一直躺在床上,誰都不會注意到她的影子有什麼不同。

  “所以是誰控制了她的影子?”白經綸聽明白了,語氣裏壓抑著怒氣,他顯然不太願意相信這件事是三公主自願的,而是覺得她被什麼人害了,“牟牟從小就很乖巧,沒接觸過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你也說了,能控制影子的人少之又少,她又怎麼會是其中一個?”

  玄青歎道:“我也希望如此,就是怕……”

  白經綸手一揮,止住了玄青要說出口的話,他道:“不用怕,你只要找到真相。”

  玄青點點頭。

  現在事情已經摸到了源頭,雖然還沒有弄明白具體的起因,但只要順著脈絡摸下去,很快就能結束了。白經綸本來想讓玄青連夜查辦,誰知玄青卻找了個藉口說今晚不能再繼續,剩下的事情只能等著明晚再繼續。

  白經綸見玄青態度堅決,也只好作罷。

  只是幾人散場時,屋內的氣氛算不得太好,白天瑞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看他的神情,是已經不打算參合進來,只想看戲。玄青今日歎的氣,比他一個月裏歎的還要多,可也沒什麼法子,只能先哄著白經綸,給他一些緩和的時間。

  林如翡則在旁邊揉著自己的嘴角,想著該如何同侍女解釋這奇怪的傷口。

  白經綸走後,白天瑞也起身離開了,玄青將林如翡送回了屋子,林如翡道:“玄青師父還睡得著麼?”

  玄青搖搖頭,折騰了這麼一晚上,天都快亮了,他又如何睡得著。

  “既然睡不著,不如陪著我聊聊天?”林如翡道。

  玄青道:“也好。”事情沒處理完,他把林如翡一個人放在屋子裏也不太放心,萬一那東西又來了,可就不秒了。

  林如翡道:“那東西既然已經找到了我,玄青師父答應我的事……”

  玄青這才恍然,笑道:“原來你還在這裏等著我呢,我和白家的淵源,還得從十年前說起,那時我正巧路過大靖……”他臉上帶著淺笑,陷入了回憶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顧玄都:居然有人敢撕我家小韭的嘴角!!

  林如翡面無表情:誰撕的?

  顧玄都:…………

  林如翡:咋啞巴啦?

  顧玄都: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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