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午隻考數學一門，時長一個半小時，從八點半到十點。

　　學校的鈴聲幷沒有調整，依舊是按照平時上課下課的時間在打鈴，每次鈴聲響起的時候，教室裡就會微微騷亂，監考老師繼續用板擦敲敲講臺，說道，「這鈴聲不關你們的事兒，好好答題。」

　　等到墻上的時鐘指向十點的時候，監考老師站起身來，讓最後一排的同學從後往前收卷子。坐在教室後門旁邊的男生一邊奮疾書，一邊嗷嗷叫著表示抗議，「老師，班還沒收卷子呢！」

　　一班教室的後門正對著班教室的前門，坐在後門旁邊的男生正好能看到班的講臺，看到班的監考老師正穩穩當當地坐在講臺前，還沒有站起來收卷子。

　　男生嚎叫的聲音太大，穿過走廊，被班的監考老師聽見了。原本沒有發現已經到交卷時間的班老師，立馬站起身來，開始組織班的收卷工作。

　　舒宜她們班的監考老師，自然也不會因爲男生的哀嚎停止收卷，而是說道，「再不交卷算零分啊！」

　　男生被嚇了一跳，頓時不敢拖拉了，立馬拿著自己的卷子站起身來，一路往前收前排同學們的卷子。收到第排的時候，碰到一個女生正在急急忙忙地改錯題，男生也凶巴巴地對女生說道，「快點把卷子給我，否則算你零分了！」

　　女生只好將卷子遞給男生。

　　監考老師站在講臺上，看著教室裡因爲收卷子亂成一片，提高聲音說道，「現在不養成好的習慣，等到參加考高考的時候，鈴聲響了之後，只要多寫一個字，那一科就零蛋了！到時候你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教室裡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學生們全都不敢相信，「多寫一個字就零分了？真的嗎？」

　　「那萬一沒聽見鈴聲，或者聽見鈴聲之後沒反應過來呢？」

　　「這也太可怕了吧！」

　　李思妍也扭頭看向舒宜，「高考真的這麽嚴嗎？」

　　舒宜點頭，「理論上是這樣，在鈴聲響之前開始答題，或者鈴聲響之後繼續答題的，會被認定爲考試違紀，取消該科目考試成績。」

　　李思妍一臉震驚的表情，「竟然是真的啊……」

　　監考老師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竟然引起了學生們這麽大的反應，教室裡的音量頓時提高了幾十分貝，震的她頭疼。

　　「像你們這樣，卷子都還沒收齊，就嗡嗡嗡地開始說話了，也是嚴重違反紀律的！」

　　「你們應該養成良好的考試習慣，鈴聲響了之後，立刻把放下，雙在腿邊自然下垂，靜靜地等著監考老師收卷。監考老師把所有卷子收齊之後，還要清點一遍，這期間也一直要保持安靜。」

　　學生們更是一臉震驚，畢竟在他們上學的五年生涯，也參加過很多場考試，但是從來沒有哪場考試是這樣的。

　　交卷之後都要保持安靜不說話……這怎麽可能呢？

　　他們參加的每一場考試，只要考試結束的鈴聲一響，教室裡的聲音立刻大的能掀翻屋頂。

　　以前也從來沒有老師對他們講過考和高考竟然有這麽嚴格的要求。

　　監考老師看到學生們一臉震驚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想對學生們多說兩句，於是繼續說道，「好比現在，要等到監考老師把卷子清點完畢，確定卷子沒有少、沒有漏、沒有問題之後，監考老師對大家說可以走了，大家才能——」

　　然而監考老師的話還沒有說完，教室後排的好幾個學生，就已經從身後的地上拎起書包，呼啦啦地從後門涌出去了。

　　舒宜聽到身後

　　的動靜，一扭頭，發現教室後面的兩排已經空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下午兩點到點半考語，四點到五點考英語。

　　語一個半小時，英語一個小時。

　　大概是專心致志地答題十分消耗能量，舒宜在考完語之後，肚子咕嚕嚕地叫了。

　　糟糕……是她考慮不周了，她應該提前準備點吃的，在兩場考試之間補充一下能量的。

　　舒宜正擔心下一場英語考試會不會受到影響，就聽到身邊的李思妍說道，「舒宜你是不是餓了啊？我們去小賣鋪買烤腸吧！」

　　舒宜楞了一下，兩場期末考試的間隙去小賣鋪買烤腸……？

　　如果不是李思妍提出來，這個操作打死她也想不到！

　　但是這樣會不會影響考試發揮啊？

　　這樣的念頭在舒宜腦一閃而過，但她很快就想通了，肯定是餓著肚子考試更影響發揮！

　　舒宜立刻站起身來，對李思妍說道，「走！」

　　兩人一溜小跑跑到小賣鋪，一進門舒宜就驚呆了！小賣鋪裡的學生真多啊！比她以往哪次來的時候人都多，全都裡拿著零錢，往前擠著要買吃的。

　　舒宜和李思妍是一路擠到烤腸前面的，烤腸正在灼熱的鐵棍上翻轉，滋滋地往外冒油，同時冒出的還有濃濃的香氣。

　　想買烤腸的學生也很不少，舒宜看了一眼烤腸，發現上面的烤腸絕大部分都是生的，只有兩根看起來快要熟了。

　　舒宜又看了一眼烤腸旁邊圍著的一圈小學生，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快熟的兩根烤腸，心想自己肯定是買不到烤腸了，乾脆買包餅乾墊墊肚子。

　　然而還沒等舒宜開口，小賣鋪老闆娘就注意到了舒宜的眼神，暫停上收錢找錢的動作，扭頭看向舒宜，「舒宜你想買什麽？烤腸？」

　　李思妍震驚地看看舒宜，又看看老闆娘，想不明白老闆娘爲什麽會知道舒宜的名字。

　　舒宜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自己上次向老闆娘賒帳的時候，給老闆娘留了一張紙條，老闆娘竟然真的記住了她的名字。

　　舒宜對老闆娘笑了一下，說道，「本來是想買烤腸，但我看烤腸都沒熟，給我拿包餅乾吧。」

　　老闆娘走到烤腸面前，用夾子戳了一下，「有熟的啊！你要幾根？」

　　舒宜飛快地看了一眼李思妍，說道，「兩根！」

　　老闆娘用不銹鋼夾子夾起一根烤腸，嗖的一下插上竹簽，遞到舒宜上，然後又夾起了第二根烤腸。

　　舒宜眼看著烤腸裡唯二熟透的兩根烤腸，全都被老闆娘夾起來，遞到了她的裡。

　　守在烤腸旁邊的小學生們，目光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嗖嗖地射向舒宜。

　　舒宜連忙將零錢遞給老闆娘，拉上李思妍的就往外走，快溜快溜！得了便宜趕緊溜！

　　熱氣騰騰、肥瘦的一根大烤腸下肚，舒宜的饑餓感完全消失了。

　　然後舒宜拉著李思妍去了四樓多媒體教室旁邊的厠所，果然其他的厠所都在排長隊，這個厠所却完全沒有人。

　　兩人回到教室坐好之後，距離英語考試開考還有十分鐘，舒宜拿出自己寫的單詞本——上面都是她背不過的或者容易背錯的單詞——飛速地瀏覽起來。

　　五分鐘後，監考老師拎著一隻大

　　大的黑色錄音走進教室，剛站在講臺上，就吸了吸鼻子，「怎麽這麽重的烤腸味兒？」

　　「你們兩場考試間還去吃烤腸？？」監考老師的語氣充滿詫异。

　　舒宜連忙閉緊嘴巴，心默默想到，果然考試間隙去吃烤腸這件事，超出了她們成年人的認知範圍。

　　英語考試是有聽力的，監考老師將磁帶放進錄音裡，考試鈴聲一響，就按下了按鈕，錄音裡傳出清晰的女聲，「現在是試音時間——」

　　監考老師問道，「音量可以嗎？教室後排的同學能聽清嗎？」

　　教室後排的同學稀稀拉拉地回答道，「能。」

　　舒宜從剛才開始，就已經將卷子上印著的聽力題瀏覽了一遍，現在將注意力集在前面五道題上，握緊的，準備記下聽力材料的要點。

　　然而等到聽力材料開始播放的時候，舒宜發現實在沒什麽要點需要記錄的，每道題聽完之後，她都確信自己選出的答案是正確的。

　　英語考試的時間只有一小時，題量其實很小，舒宜用了不到半小時就將所有的題都答完了，開始一遍又一遍的檢查。

　　等到監考老師將卷子收上去的時候，舒宜終於鬆了一口氣，斜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心想考試總算結束了。

　　班裡的同學們也都鬧騰了起來，教室裡充滿了「放假了」「去哪玩」「游泳去」「植物園」這些高頻詞匯。

　　舒宜從講臺前面的地上，將自己和李思妍的書包拿了起來，一路目不斜視，堅决不往吳夢和齊鴻遠放書包的地方看上一眼！

　　監考老師抱著卷子走出教室，同學們紛紛背上書包想走，班長連忙站起來，大聲喊道，「大家都別走！班主任讓所有人留下！一會兒班主任還有話要說！」

　　同學們嘆息一聲，全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五分鐘後，班主任急匆匆地走進來了，將張紙條遞給語課代表，「這是暑假的數學、語、英語科作業，你都抄到黑板上。」

　　「來兩個男生，就高子麒和高子麟吧，去我辦公室桌上，把《暑假生活》抱過來。」

　　「大家都把暑假作業記在作業本上，這幾天可以先寫起來了。下周一回學校看成績、拿卷子、拿學生册，早上八點到，大家都別忘了。」

　　高子麒和高子麟將厚厚一摞《暑假生活》抱了回來，分成幾沓，讓同學們傳了下去。

　　班主任又拿出一張紙條，說道，「我點幾個同學。」

　　「楊柳、王樂樂、盧才清、劉向梅、舒宜，你們五個，現在去數學老師辦公室。其他同學都可以回家了。」

　　舒宜萬萬沒有想到，班主任點到的五個人裡，竟然有她的名字。

　　楊柳是班長、王樂樂是學習委員、盧才清是數學課代表，劉向梅雖然不是班幹部，但也是班裡學習成績拔尖的……舒宜猜不透數學老師叫她們去幹什麽，更猜不透爲什麽自己的名字竟然會在這五人之。

　　舒宜眉頭緊鎖，背起書包，跟在四人之後，朝著數學老師辦公室走去。

　　舒宜注意到，另外四名同學的臉上沒有任何詫异的神色，好像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要去做什麽，另外四名同學都早已習慣了一樣。

　　不……還是有人臉上閃過了一絲詫异。

　　盧才清回頭看了舒宜一眼，詫异地說道，「唔，這次怎麽是舒宜啊？以前不都是趙思思嗎？」

　　舒宜直接問出心的疑慮，「我們是要去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