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珍寶

　　「不、不……你說謊……」慕連祈伸出手，擋住知蜜，「你在說謊，沒有的……沒有的事……」

　　他恐慌不已，他覺得識海膨脹，都要崩塌。

　　知蜜見他如此模樣，便是知道玉百墨給出的丹藥有多毒。

　　「阿祈，是要娶司寇琴嗎？」她低聲問。

　　「什麽……」慕連祈怔怔地，反應不過來知蜜在問什麽。

　　「你說過司寇琴害你，再見面你要殺了她的！」知蜜大聲質問，「慕連祈，你怎可負我，你怎可忘了我，你……你看著我！」

　　慕連祈別過頭去，用手擋著推拒著，「你走開，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什麽蜜蜜……」

　　他說著，竟然帶了幾分哭腔，「我不認識……我不認識的……」

　　知蜜被氣到要自絕，她抓住他的手，按到自己心口上，「阿祈摸摸我，摸摸我的心，你以往最喜歡摸我的……阿祈說過最喜歡蜜蜜……」

　　她把慕連祈拖過來，沒成想他居然朝她揮鞭。

　　「你打我！」知蜜捏住了鞭子，頃刻變臉，「慕連祈你是不想活了！你居然敢打我！」

　　慕連祈驚懼地望著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就那般看著她，看著她的紅唇落下來，他覺得怕，仿佛她吻下來，他便會神魂俱滅。

　　可是沒有，那麽柔軟的吻瓣落在他唇上，他却覺得一陣溫熱舒適，這幽森境地裡，像是燃起了一蔟火苗，不燥，却明亮而暖。

　　永遠只有冷風呼嘯的原野之上，只有冰冷的灌木與荒石作爲邊境的地平綫上，有光點躍出……

　　「嗯……」慕連祈不敢相信自己會發出這種聲音。

　　他的手抵在了女子的胸口，那麽軟，那麽熱，跳動的心臟仿佛就握在他手心。

　　他聽到自己呼吸急促，被她吻得急促。

　　他應當是第一次吻，可是却好像與生俱來就會一般，她舔他的時候，他也伸出了舌，同她糾纏在一起。

　　就像呼吸，像喝水，像修煉……像是他人生中任樁一件平常的事。

　　知蜜輕輕鬆開了唇，她近處凝望著他，聲音柔柔地，「阿祈，忘了蜜蜜沒關係，你還可以再愛上我呀……蜜蜜一直都在等你的……」

　　「愛……」慕連祈重複著知蜜的字眼，似在詢問這個陌生而熟悉的感覺。

　　「阿祈，願意和我走嗎？」知蜜問慕連祈，「我們離開這裡，走得遠遠的，只有你和蜜蜜兩個人。」

　　慕連祈答不出來，他不知道，不懂，不能理解，可是她的手握著他的手指，他掙脫不開，或是其實不想掙開，那麽溫軟的手指，纏著他的心尖尖。

　　知蜜把慕連祈拉了起來，「我們走。」

　　慕連祈看著她，只看著她，就像連路都不會走了一樣，她走，他才能走。他如同盲人，如同失去五感六識，只能隨著她走，像是她的人偶，她的依附，她的影子……

　　她走，他就走，步子虛浮如同脚下是萬丈深淵。

　　他是不是她丟失在荒原上的珍寶？

　　是不是因爲她遲遲未來找他才會心生恐拒？

　　否則如何解釋他爲她心跳如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