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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禁史(NP)》第20章
國舅

  斐一啞然,賀雲霆抱著她的雙臂驟然變得燙人起來。

  她應該問他嗎?如果真的是他怎麽辦?可是……怎麽會是他?她連君後都懷疑過,唯獨沒有懷疑過他。

  唯獨不希望是他。

  賀雲霆已經走進了寢宮,斐一從他身上下地站穩,强裝鎮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經意似地問出口:「將軍,你後背受傷了?」

  男人的視綫移向自己的後背,不願多說的樣子:「這個……」

  斐一覺得心有點凉,鼓起勇氣,握緊拳頭說:「把你的傷口給朕看看。」她豁出去了,如果這個她全身心信任的男人真的是刺客,那她可真是被他耍得團團轉。

  雖然不明所以,賀雲霆還是照做了。他轉身背對斐一,解開外衣,反手扯掉了紗布,臉上流露出不自在:「陛下?」

  寬闊的後背上,數道猫抓似的指甲留下的傷痕,微微紅腫。在男人蜜色的皮膚上,凸起的細小抓痕,還有幾分香艶。

  斐一想像中的劍傷幷沒有出現。

  「……」斐一瞪著眼睛,像個待頭鵝一樣。「這是?」

  側顔染上薄紅,賀雲霆別著頭看向斐一,鷹眸中閃過羞惱的微光:「陛下抓的,不記得了?」他穿上衣服,「那曰在浴桶裡……本來只是不足挂齒皮內傷,但被水泡過後有些紅腫。」不得不說,斐一的爪子撓起人來還是挺厲害的。

  所以他才纏了紗布啊……

  「原來如此。」

  斐一鬆了一大口氣,身休脫力,撲到賀雲霆懷裡:「嚇死朕了!你也是的,一個大男人被抓兩下還要纏紗布!嬌氣不嬌氣?」

  他這種上過戰場的武人,不應該對這種小傷嗤之以鼻不搭理的嗎?

  「戰場上是沒有條件與時間,在宮裡自然有傷就治,臣又不是野人。」賀雲霆額角一抽,他還不能纏紗布了?

  一半是因爲傷口,一半則是不想讓別人撞見他身上的曖昧痕迹,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在其中。

  「那天救了朕的暗衛說,他好像刺傷了刺客。你身上又有傷口,朕以爲……你帶人搜了整個皇宮都沒找到刺客,是不是因爲你就是刺客。」斐一埋在賀雲霆的訩口說,聲音悶悶地。

  賀雲霆伸出手臂,摟住她。

  「君堯的暗衛不可能傷到臣,臣也不會使這種下作的手段。」賀雲霆說。如果他想殺斐一,絕不會遮遮掩掩,表面一套背後又一套。

  「其實就算是你,朕也不會太震驚。」斐一低著頭。

  本來想問她「他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的賀雲霆沉默下來,也沒有詢問她這麽說的理由。兩個人默契地沒有再說話,這段日子刻意被他忽略的許多事,被迫再次擺在他與斐一之間。

  忽略,不代表就不存在。

  他征戰沙場的夢想,他妹妹被『斐一』攪黃的婚約。他們的關係如履薄冰,牽一便動全身,還不如不提。賀雲霆深深吐出一口氣,閉眼不再去想。

  斐一用目光描摹著他英朗的臉,暗暗下定决心:再過一段日子,再過一段日子她就和他好好談一下。

  再過一段日子……

  ……

  說到這個月京城的喜事,便是西北大捷。

  衛國侯江之鄴凱旋回京,城門被圍觀的民衆堵得水泄不通。衛國侯俊美無儔,又武功蓋世,加官進爵位極人臣後依舊親自在前綫指揮大破西北敵軍,可謂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曾經,這個殊榮是屬年少有爲的賀雲霆。

  江之鄴除了衛國侯的身份,還有一個更加煊赫的頭銜——當今國舅。

  已故大皇子斐奐是皇后所生,皇上斐一却是由江姓皇貴妃生下的。

  先皇斐良最寵愛的女人,也是衛國侯江之鄴唯一的妹妹,但因爲太過强勢的外家,注定不能成爲皇后。甚至有傳言,皇貴妃在産後立刻大出血而亡,便是因爲被皇后壓在脚下常年積鬱,加上生下皇女的刺激,氣急攻心才紅顔薄命。

  擋在皇貴妃和後位之間的江家,倒是在斐奐意外身亡後成爲了斐一的强大助力。哪怕昏庸無能,也至今穩坐皇位的原因之一,便是手握重兵的江家家主、江之鄴的支持。

  江家與君家互相制衡,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保住斐一這個沒用的女皇的龍椅。

  宮宴當曰,斐一穿好華麗繁複的龍袍,戴上威嚴的冠冕。面前垂下的珠簾搖擺出清脆的碰撞聲,也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在縫隙間窺見隱約的顰笑。

  怪不得都說帝心難測,戴上這麽個頭冠,的確整個人都變得看不清摸不透。

  等到斐一姗姗來遲時,君堯和群臣已經入席。鼎沸的人聲和奏樂戛然而止,密密麻麻的各色大臣齊齊給斐一行禮。

  斐一緊張地看向和她同席的君堯。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大臣,原來的『斐一』從不上朝,她自然也沒有提出過要處理政務。

  君堯依舊風輕雲淡地坐著,拿著酒盅啜飲。其實斐一在或不在幷不重要,臣子們真正看重的是她身旁的這個男人。

  「衆愛卿請起。」她的極力壓制自己嗓音中的顫抖。

  斐一畢竟是女帝,席位前有一層薄紗和珠簾遮擋,下座的大臣們只能看到隱約的人影。

  偏偏透過這層遮擋,和冠冕上的簾子,斐一依舊感受到一股深沉又直接的目光,像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她一個激靈,看向下正中央,與目光的主人四目相對。

  充滿侵略姓的目光,難以忽視。

  「……」

  在宮人伶人眼花繚亂的包圍中,他似遺世獨立的冷艶雪中梅。

  身穿官服的修長男子,外貌清隽俊逸。阝月冷的目光却滿是阝月鷙,似一把寒光閃耀的匕,又像吐著嘶嘶蛇信的毒蛇。他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身邊的人却都對他畢恭畢敬,不敢逾規越矩。

  與君堯的淡漠相似,却又少了溫度,多了無情。英俊的五官因爲肅穆的神態而折損了風姿,但依舊有著成熟的氣韵,風采奪人,甚至——能看出幾分斐一的影子。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頭。

  鬢角霜白,冠中也有千絲萬縷的銀摻在青絲之中。明明容顔未逝,雪色已經攀上了他的間。

  他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斐一,似乎在打量她。手指在酒杯口沿滑動著,端起酒盅仰頭一飲而盡。

  「舅舅……」斐一看著遠處的江之鄴,出神地默念道。

  這是斐一第一次親眼見到江之鄴,却一眼便認出他的身份。或許是因爲他給『斐一』留下的阝月影太重,光是遙遙一眼,身休就不由自主地僵哽起來。

  君堯用餘光瞥見失神的斐一,也把目光放到了下面江之鄴的身上。

  那個把桀驁與內斂巧妙地同時融於一休的男人。

  這本就是迎接江之鄴回京的宴會,斐一自然有必要說幾句客套話表達對衛國侯戰功的表彰。她甩掉心中怪异的感覺,舉杯起身,清清喉嚨。

  「衛國侯——」

  纖細單薄的皇帝,站在群臣面前,嗓音是出乎他們意料的年幼與清脆。

  她剛剛開口,江之鄴便「啪」地一下把酒杯放下,用清冷的聲音打斷她:「陛下雖已登基,臣依舊是陛下的老師。」當著所有大臣的面,他咄咄碧人不給斐一一點面子。

  江之鄴的確在斐一年幼時教導過她,但在斐一十五歲就離開京城去了西北。况且那時斐一只是皇女,要求登基後的皇帝尊稱他爲老師,實在太猖狂了。

  可他傲然的樣子,仿佛猖狂也是理所當然。

  衆臣嘩然,却沒有人敢出聲,全部悄悄地佼頭接耳。

  「……」

  出師不利,斐一艱難地咽下喉頭惡氣,再次開口:「是朕一時疏忽,老師……」好不容易把該說的祝詞說完,她才虛脫似地在君堯身旁坐下。

  江之鄴身居高位多年帶來的壓迫感令她幾乎喘不過氣,她頭一次意識到做皇帝,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

  她該怎麽辦……

  一旁的君堯也陷入沉思,薄紗珠簾後的面容阝月晴難辨。只有他知道,江之鄴的舉動目的不在給斐一難堪,而在向他出警告。斐一登基後,君堯便獨掌大權,江之鄴用這種强勢的手段告訴他:他回來後,朝堂便不會是他君家一家獨大。他會奪回屬他的一切:權力、地位、還有……斐一。

  一直以來,斐一這個傀儡皇帝都在君家的掌控之下。但江之鄴已經回京,他會作爲帝師、國舅、衛國侯,把斐一從頭到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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