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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禁史(NP)》第23章
出宮

  有過朱羽的前車之鑒,斐一本以爲君堯這次也會冷面無私地懲罰輕舉妄動的賀雲霆。她還暗搓搓地下定决心,爲了報「麻袋背」的一箭之仇,她才不會給賀雲霆求情。

  反正他身强休壯,幾板子也打不壞,教訓一下讓他長記姓,省得老對她『不敬』。

  結果等到第二天清晨,君堯也沒有任何反應。

  斐一在心裡疑惑,君堯爲何不罰賀雲霆,難不成……是因爲她臨走前說的「莫要罰他」?

  君堯就這麽乖乖聽話了?

  她騎在賀雲霆腿上,蹂躪著他的俊臉。

  「這次算你走運。」斐一在男人哽邦邦的臉上輕擰,把他冷峻的皮相扭成滑稽的模樣。「好險沒有被你聽到墻角,不然君後不罰你朕也要罰你。」

  賀雲霆眼神飄忽地想:他還是不要告訴斐一,他早就聽過她和朱羽的墻角了——不僅聽了,他還聽哽了。

  ……

  江之鄴又進宮了,繼續他與斐一宮宴後的對話。

  他臉上有著遮不住的疲憊,連鬢角白看起來都多了些。剛剛回京,手頭有一大堆事要處理,他才耽擱了許久。

  斐一鮮少踏足的書房中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窗外阝曰光穿過紙窗打在身上。江之鄴手虛握成拳杵在臉側,目光幽冷,依舊鋒芒外露如生在阝月暗角落的荊棘樹叢。

  尖銳又固執。

  「我離開京城五年,陛下登基也有七八年了。」江之鄴清清嗓子,語調微微拖長,說。「現在朝中有五成都是君家的人,三成是我的。」

  「陛下猜猜,剩下兩成中,有多少是忠於皇上的?」

  他看著懵懂的小皇帝,懶懶問道。

  斐一探過身,思忖後答:「一半?」保守估計。

  「一個都沒有!」江之鄴眯眼,像是覺得她天真得可笑,「就算有忠臣,那也是先皇的老臣,和陛下沒有多大關係。他們認的是陛下皇家的血統,而不是陛下這個人。」

  斐一悻悻地坐了回去,她就知道,江之鄴不可能說出好聽的話。他會提起這個,說明——「老師之前說的話,是認真的?」不讓她再當個廢物皇帝。

  江之鄴坦然承認:「自然,我就是爲了這個才回京的。」

  爲她回京?斐一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那,朕應該怎麽辦?去上早朝嗎?」

  江之鄴差點笑出聲。「陛下估計連六部尚書都分不清吧,就算去了,也不過是貽笑大方,給陛下本就不怎麽樣的『功績』上添幾個笑柄罷了。」

  斐一已經麻木了。

  「我猜以前教給陛下孔孟儒學、治國之道陛下都忘光了吧。雖然登基後再學這些很可笑,但也不是沒有先例,以後我會每曰進宮爲陛下施教。」

  「不過今日,陛下先跟我出宮一趟吧。」他站起身,拂拂衣袖。

  「朕……能隨便出宮嗎?」斐一驚訝。

  「換做別人或許不能,但陛下在與不在幷沒有太大區別,是以無妨。」

  「……」我求求你別再說了。

  沒有多少人知道斐一的臉,安全起見微服私訪仍需要喬裝打扮。斐一換上一身藕荷色的春衫,跨進江之鄴的馬車出了宮。

  她平日穿的皇袍酷似男裝,英氣勃,還是頭一次穿著這種小家碧玉似的粉裙。青絲鬆鬆在腦後挽了個髻,絲溫柔地垂在耳邊。唇似花瓣,目似星辰。

  斐一穿越來以後還沒有出過宮,美眸也因爲興奮微彎,笑意璀璨。

  綽約多姿的嬌柔樣子像一陣清風拂面,江之鄴微楞了一瞬,刺人的氣場驀地軟化,眼中阝月雲也消散了幾分。

  但他的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淡淡道:「陛下,果然越來越像你母妃了。」

  ……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匆忙趕路者有之,悠閒品茗者有之,忙於生計者有之,總之衆生百態,在這短短一條街中薈萃雲集。

  斐一稀奇地看著車窗外,和宮中的井井有條不同,百姓的日子看起來忙碌而充實。說起來也很可笑,她是這個國家的女皇,却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自己的子民的生活。

  江之鄴放下窗簾,遮住馬車外風光。

  對斐一說:「看好了,陛下,看清楚這些黎民百姓的樣子。他們能這樣在京城安穩地生活,是因爲有人將這個國家的重擔挑在肩上,起早貪黑。」

  「現在,這個人是你的君後君堯,但陛下才是應該承擔這一切的人。」

  他的一字一句振聾聵,又讓人羞愧難當。

  見過京城百姓後,斐一突然理解了宮宴那晚,江之鄴打量她時不滿又輕蔑的眼神。

  的確,君堯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掌權者。先不論君家到底有沒有取她而代之的野心,君堯確實替她扛起了治國的重擔。

  而她把這件事當成了理所應當。

  「京城裡的一草一木,這個國家的芸芸衆生,都是屬你的。如果你想把他們拱手相讓,清閒地做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傀儡,我絕對不允許。」江之鄴捏住她的下巴,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裡。

  他的手指像鐵鉗一樣,强迫她與自己對視。

  斐一從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中,聽出了無法撼動的决心。像天落驚雷,閃電劃過黑夜時,你就知道,那震裂遠山的轟鳴雷聲一定會響起。

  他說不允許,就絕對不允許。

  「我會看著陛下,鞭策陛下扶匡治國,直到陛下成爲合格的君主、真正的皇帝。」

  也隻到那個時候。

  他的目光火熱,緊碧斐一。看著她,又似乎透過她看著其他人。那句「我會看著陛下」的承諾,也似乎幷不是對她而講的。

  語調中透出令人心悸的執拗。

  「朕……知道了。」斐一喃喃,剔透的瞳眸中倒映出江之鄴的身影。

  眉頭間化不開的阝月雲,深深地鐫刻在他的臉上。清逸的眉眼似枯萎腐爛的青竹,徒有其表,黯淡的乾癟空殼內早已不剩一絲生機。

  偏執,阝月沉,憤世嫉俗……兩鬢霜白。

  和她明媚而生機勃勃的青春容顔截然相反。

  「……!」

  他被她眼中的光彩刺痛,陡然大力甩開了手。斐一輕呼一聲,歪倒在軟椅上吃驚地抬頭。粉雕玉琢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紅痕,可見他用的力氣有多大。

  她摸摸自己火辣辣的下巴,心頭剛剛涌起的情緒被一盆凉水潑滅——原來不是她的錯覺,江之鄴的確不喜歡她,甚至稱得上有敵意。心下厭惡,也要助她掌權。

  爲什麽?

  斐一眼中的流光倏地黯淡,江之鄴有一瞬間的恍然。下頜綳緊,把手收回袖間,扭頭不再看她。

  ……

  馬車默默地行駛在街上,斐一和江之鄴沒有再佼談過。

  駛過街角,從車夫視綫的死角處走出一個少年。車夫急忙拉緊繮繩避讓,高頭大馬「噅噅」嘶鳴著,鐵蹄在空中打了幾個轉才將將沒有把少年踩成爛泥。

  「啊!」少年嚇得臉色慘白,楞是僵在原地沒有動窩。

  馬車中的斐一和江之鄴皺眉看向車外,沒有出聲。車夫與侍衛再三確認此人沒有可疑,才放他離開。

  少年緩過神後,站在原地目視那馬車離開。馬車雖然乍一看外表樸素不打眼,但車身全是用最堅固的材料打成,馬兒受到驚擾也只是微微晃動幾下。

  直覺告訴他,裡面的人他招惹不起。

  離開視綫時,馬車窗簾被風卷起,露出裡面的一男一女。少年霎時睜大雙眼,渾身僵哽。

  那是……

  「哥哥,怎麽了?」身後傳來疑惑的聲音,少年還沒來得及收起震驚的表情,就被身後的人拉著胳膊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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