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燃看了一下葉玄月。

冷莫燃開口問道。

「既然如此的話……」

冷莫燃的原意，其實是想要詢問葉玄月關於她母親的事情。而葉玄月則是沒有多思考什麼，十分乾脆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嗯，我的確看到了不少她的回憶。」

少女看了一眼眼前的青年。

這雖然是她母親的回憶。

但是眼前的青年對於葉玄月來說，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所以葉玄月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一縷的精神力緩緩地傳遞過去。

冷莫燃感受到了她的精神力，然後……葉玄月與他共享了那份回憶。

……

漆黑的宮室之中。

那個少女走出來的時候，冷莫燃險些喊出葉玄月的名字。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冷莫燃很快便意識到。

這個少女並不是葉玄月。

她的容貌同葉玄月很有些相似，生得很美，也很好看。

但是氣質和眼神，一看便顯得不同。

她穿了一件綉了雲朵的衣服，神情之中透露出幾分單純，瞧著的確是天真無邪的模樣。

冷莫燃看著她一個人往前走。

然後她也被那傀儡所蒙蔽。

然後被騙到了密室之中。

這少女瞳眸之中帶了幾分無邪，她看著眼前的傀儡意識。

他想要入侵這少女的意識海。

侵佔她的身體。

但是卻失敗了。

而這少女的聲音則是淺淡得很。

「你想要我的身體？」

「抱歉，你做不到。」

她的語氣都顯得溫柔。

「你好像看到我的一部分記憶？」

「無所謂。」

這少女的背影顯得很寧靜。

……

然後畫面緩緩地變換起來。

冷莫燃此時此刻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葉玄月帶給他看的。

一些細枝末節被葉玄月的意識海過濾了。而更加重要的訊息……

冷莫燃抬起頭。

一個璀璨花樹下頭，一個少女正在笑，她的臉龐之上的笑容看得出來，那是一種真心實意的開心。

「誒？你是從哪裡來的呀。」

「你就這麼不喜歡說話的麽？」

這個少女容貌同葉玄月類似。

她往前走了幾步，她前頭有個背對著她的身影。

冷莫燃微微一愣。

他身側……葉玄月緩緩的走了出來。顯然，她也一同進入了回憶之中。然後冷莫燃開口問道。

「這是你娘……」

「和……」

冷莫燃偏偏猶豫了一下，才輕聲問道。

「和你的父親？」

葉玄月苦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

「我娘親的所有回憶之中，都沒有他的正臉，只有一個背影而已。」

那像是一個青年。

少女俏皮天真，身邊隨了一隻鳳凰。她便宛若一個小仙女兒一般。

瞧著便讓人覺得心情明媚起來。

「你等等我。」

「我們一起吧。」

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分樸實低調的身影，穿了一身灰褐色的袍子，色澤灰撲撲的，同這少女的鮮亮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這少女倒並不覺得如何。

她笑咪咪地跟在這青年身後。

語氣帶了些認真。

「你這人倒是有意思極了。」

「你救了我，但是卻又不讓我跟著。」

「怎麼，怕我賴上你？」

這個少女瞧著水靈極了，她笑咪咪地跟在這個青年身後，隔了一段距離，但是就是不離開這青年身後。

前頭這個穿著灰撲撲的袍子的青年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連頭都不回一下。

「誒？你不要不說話啊。」

「對了，我不認識這裡……」

「你若是留下我，我只能一直在這裡待著了。」

這少女的聲音其實是很好聽的。

而過了好一會兒，那個青年依然沒有回頭，但是他輕聲開口說道。

「你的修為在這裡足以橫著走。」

「就算我不救你，那些人也根本傷不到你一根汗毛。」

「你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跟著我。」

「是不是？」

「無聊。」

這道聲音低沉之中，帶了點淡淡的冷淡。根本不為葉玄月的娘親那美得驚人的容貌所動容一下。

但是越是如此。

少女的眼眸之中的笑意反而越發濃鬱起來。她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反而是笑眯眯地開口說道。

「那你要不要趕我走？」

「就算你趕我走。」

「我還是要跟著你的。」

少女的聲音聽上去，有一種吃定了眼前人的篤定感。

這少女同她眼前的這青年。

倒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感覺。

葉玄月隱隱有預感——

這青年。

有極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的父親。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直覺。

葉玄月看著這青年……那傀儡所窺探到記憶也不過是一部分。

她甚至連這青年的側臉都看不清楚。

只有一個灰撲撲的背景。

他的面容，身份，他的修為——全都是未知的。

葉玄月揉了揉太陽穴。

她有些頭疼。

這算是她父親的線索——但是眼下的用處不大。

不過，至少也算得上是，有了一個方向。

當初在靈武大陸上，自己的母親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人，接觸過什麼，葉玄月算是有了一個底。

冷莫燃站在一旁。

四周的幻象緩緩消散，葉玄月站在他身旁，少女的眸光清亮得很。

「那傀儡的意識在被我擊潰之前。」

「它說過一句十分有意思的話。」

「它說我母親的運氣很好。」

葉玄月的神情很平靜。

冷莫燃則是默默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運氣很好？」

「嗯。那隻傀儡的意識等同於傀儡師的意識，它窺探過我母親的部分記憶，但是能夠讓它覺得，我母親運氣很好的……必定不可能是她在凌天大陸的身份。」

「這些不會放在那傀儡師眼中。」

「更不會讓他感嘆什麼所謂的好運氣。」

「更大也更精準的可能性——我認為，是我母親來到靈武大陸之後，遇到了什麼十分驚人的人或者是事。」

葉玄月的思維是十分理性的。

冷莫燃思索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

「你還在想你父親的身份？」

葉玄月點了點頭。

這個人……一直都悄無聲息。

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比起程諾對於自己的母親的一片癡心，這個人更顯得無比渺淡。

但是葉玄月卻覺得。

他……對自己母親而言。很重要。否則，她不會心甘情願地生下自己。

甚至，她被關入扶雲塔二十年。

都與這個神秘的男人有關係。

她怎麼可能不愛他？

不過為何深愛。

她眼下還不知道罷了。

或許只有一天，當她真正看見自己的父親。

才能夠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