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燃的揣測沒有錯。

這宮殿果真同傀儡的關係及其密切。

等到葉玄月她們轉過了這道長廊。

推開眼前的一道門——

簡直是傀儡的天地。

葉玄月看著眼前密密麻麻地堆放了整整一個屋子的傀儡，神情裡頭也帶了些驚詫。

這些傀儡，姿態各異。

但是瞧著都有些缺胳膊少腿的，瞧著像是殘次品。

安靜地躺在這間屋子裡頭。

葉玄月想了想，她踏了進去。

這屋子安靜得很。

或許當初——若是這些傀儡完好無損的時候，只要一旦有人踏足進入，這些傀儡便會立刻發動進攻。

但是眼下卻是並不會了。

這些傀儡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葉玄月蹲下來。

她的手掌輕輕地撫摸過這些精緻的器具，哪怕是以她現在的精神力。

也很難揣摩透徹，這些精巧無比的傀儡的具體構造。

少女的手掌淺淺地覆蓋上去。

卻在這些雜亂無章堆滿了整間屋子的傀儡之中，找到了她想要尋找到的東西。

葉玄月眨了眨眼睛。

少女的神情帶了一點點淡淡的好奇，然後她看著小松鼠投身於這些廢棄的傀儡堆中。

它的大尾巴輕輕地漂浮了兩下。

然後葉玄月便看著它從這傀儡堆裡頭，似乎是拽出了什麼東西。

它的聲音，還帶了些抑製不住的興奮。

「玄月！你快看這個。」

「這個東西好有趣。」

「我要把它帶走。」

葉玄月順著它的方向看去，就看見小松鼠拿出來了一個……

很小很小的傀儡。

那東西，像是一隻小小的小鳥兒。

只有葉玄月半個巴掌大。

這隻小鳥兒做得精緻無比，就如同一個小玩具一般。

葉玄月認真地看了兩眼，卻聽見了冷莫燃帶了幾分笑意的聲音。

「這個小傀儡好像是好的。」

他看向了小松鼠，聲音一片清朗。

「你把這東西借給我看一看，我看看能不能修好。」

小松鼠半信半疑地看著冷莫燃，顯然在思考他所說的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想了半天，還是最終緩緩地把那小鳥兒形狀的傀儡叼給了冷莫燃，丟到了他面前。

冷莫燃彎下腰。

他撿起了這個小傀儡。

然後也不知道他怎麼撥動了兩下，那翅膀突然一下子收縮起來了。

葉玄月看得嘖嘖稱奇。

她抬起頭，眼神裡頭帶了幾分淡淡的驚嘆。

「你怎麼知道該怎麼弄這傀儡的？」

冷莫燃的聲音倒是很平靜。

絲毫不覺得這是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我之前看過秘境之中關於傀儡的記載。這種鳥類傀儡，看上去雖然極小，但是卻是一種十分普遍的傀儡。」

「這種就是最基本的鳥型小傀儡，不過製作的工藝倒是不簡單。不過因為基本，並不涉及什麼秘密。」

「所以我之前看到的的典籍之中記載了這傀儡的基本構造。」

「我想要嘗試修復一二。」

冷莫燃的聲音冷靜而又篤定。

他抬起頭看著少女，笑了笑，然後手指繼續極快地在那傀儡之上按壓了兩下。

冷莫燃的速度極快。他的手指竄動的速度幾乎快得讓人看不清，那鳥獸的翅膀微微地顫動了兩下。

就連小松鼠都有些激動起來了。

它一動不動地看著冷莫燃的手。

等待了好一會兒，然後這鳥獸突然又一動不動了。

小松鼠的尾巴顯得有些喪氣地低垂了下去。

而葉玄月則是看向冷莫燃。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

「還是缺少能源。」

「不過這傀儡鳥獸的的確確是完好無損的。」

冷莫燃解釋道。

「這些傀儡，也需要力量驅動他們，否則同一堆廢鐵無異。」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傀儡術才逐漸落寞下去的。」

其實凌天大陸的情況，倒是頗為適合發展傀儡術。只是凌天大陸之上。

並沒有這方面的人才。

所以才沒有發展起來。當初門派集體前往凌天大陸的時候，傀儡術已經差不多快要失傳了。

葉玄月看著冷莫燃擺弄這小巧而又精緻的傀儡。

眼下找不到能夠驅動傀儡的能量來源。

這東西也只能夠當成玩具一般了。

葉玄月把這傀儡拋給小松鼠。

小松鼠聽說不能驅動這傀儡，它的眼眸之中也流露出一絲絲的低沉，不過它還是很快便振作了起來。

小松鼠利落地往前奔去。

或許前頭還有其他的東西呢。

它心心念念想要修好這傀儡。

葉玄月想了想，也穿過這屋子，然後走到了這屋子的盡頭，推開了門。

……

後頭的那間屋子裡頭，滿滿當當的都是各式各樣的圖紙。但是時間太久——

這些圖紙已經不能分辨了。

這有些讓人感覺到遺憾。但也沒有辦法修復。不過牆壁上頭倒還留了些淺淺的印記。

像是潦草的筆記。

葉玄月的靈力揮散開來上頭漂浮著的灰塵，然後讓那淺淺的印記顯現出來。

她費力地辨認著上頭刻畫著的內容。

「為什麼還是製造不出那樣的傀儡……」

「再這麼下去，傀儡術便要滅絕了……」

「眼下世人都說傀儡術無用。說這些傀儡都要應該被淘汰的……就連門派裡頭，也不願意再浪費任何資源在這些傀儡上頭了。」

「我不甘心！」

「我苦明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些傀儡之上了。」

「我是死都不會放棄的。」

「我一定要要向他們證明，我走的路沒有錯……這條路沒有錯，並不是死路……」

「不是！」

那行字跡到了此處，便戛然而止了。

葉玄月從這字裡行間，卻感受到了一種極其悲涼的意味。

冷莫燃顯然也看見了這行字跡，他猶豫了一瞬間，然後低聲開口說道。

「這應該是傀儡術的最後時期了。」

這個人顯然並沒有成功。

他若是成功的話，傀儡術就不會滅絕了。甚至葉玄月都沒有聽說過傀儡術。

可見世人……

已經完完全全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傀儡術存在了。

足以證明，這個人的失敗。

葉玄月深呼吸了一下，她看著這行字，可以想象當初刻下這行字的人，心情是何等的悲傷同悲壯。

而葉玄月轉過臉，正打算同冷莫燃開口說話，卻聽見他開口說道。

「那裡似乎有一道禁製。」

「等一等，我去看一看。」

葉玄月微微一愣。

「禁製？」

「你能打開麽？」

冷莫燃點了點頭。

青年俊美的眉眼裡頭帶了幾分笑意。

「我試試。」

「應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