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武大陸。
此時此刻卻也隱隱有些風波將起的預兆。
便連鬼冥界的青翼族都能夠感應到……靈武大陸的靈氣正在逐步恢復。
靈武大陸本土,怎麼可能沒有半點的感應?
……
某條冰川之上。
一個小松鼠縮在一個少年的懷中——瑟瑟發抖,模樣瞧著可憐。
其實用少年來形容這男子,也並不妥帖。
他大概是介於少年同青年之間,瞧著大概像是二十歲左右,生得頗為俊朗,此時此刻,他攏了攏自己的衣袍,護著這隻小松鼠,聲音倒是沉穩好聽的。
「你乖乖待在山下不好麽?」
「非得隨我一塊兒上來。這山上這麼寒冷,你不過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小松鼠,怎麼能夠受得了?」
這小松鼠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瞧著機靈得很。
這小松鼠……
自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小松鼠。
正是那個從葉玄月手裡頭拿走了猴族法寶,前往了靈武大陸的那隻小松鼠。
它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類。
往他懷裡頭鑽了鑽。
它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眼前的這個傢夥撿到了……他倒是好心,誤以為自己是普通的靈獸松鼠,在自己的屋子裡頭給它留了一個小窩兒。
反正它前頭已經跑了一趟這個世界的禦靈門,原本打算尋找氣運之子的,卻意外發現這個世界的靈力有些不太正常。
所以便留下來調查了。
氣運之子也沒有那般好尋找。
所謂的氣運之子,乃是受盡這世界的寵愛——所以只怕是整個世界都會刻意隱瞞氣運之子的存在,它若是刻意去尋找,很有可能一無所獲。
不過……
這個青年。
有點兒意思。
促使小松鼠留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乃是因為,它在這青年的屋子裡頭看見了一副畫像!
那副畫像上頭畫著的,是一個極其美貌的少女,可以說,哪怕是畫像,也沒畫出她的神韻來,只是五官相似罷了,神韻卻是不可多得的。
但是那五官,也足以讓小松鼠有些好奇了。
這……
畫像畫得,似乎,是那個叫做玄月的人類少女啊。
而且……它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少女乃是從靈武大陸前往的凌天大陸,所以說,這個誤打誤撞收留它的少年,保不準,當真還認識葉玄月。
這麼一想,這可當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既然如此……那都是熟人,小松鼠也就心安理得地在這青年這兒住下來了。反正它只需要偽裝成一隻普通的松鼠,也沒有什麼難度可言。
小松鼠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
被這傢夥用自己的衣服裹得更緊了一些。
這個青年默默地看了一眼山頂。他之所以到這雪山之上,乃是因為這個季節——這山頂之上聽聞有一朵極其罕見的葯花快要開放了。
所以他才打算來採摘的。
北域之中,這青年待了這麼久,對於這裡也算十分了解了。
是的……
這個誤打誤撞收養小松鼠的,不是旁人,正是謝長風!
那個當初從東籬城便認識葉玄月,然後拜入無雙劍派的謝長風。此時此刻,他的修為也比葉玄月離開之後高了不少,眼下居然隱隱有武王境界了——雖然因為靈力不斷恢復之後,整個靈武大陸的修鍊水平都得到飛躍,門派裡頭的人也都紛紛突破,但是謝長風突破的速度,乃是整個無雙劍派之中最快的。
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掌門的人選。
他眼下的性子也變得沉穩了許多。
深得同門的信賴。
他往山上看了一眼,小松鼠縮在他懷裡頭,隻覺得怪溫暖的,甚至能夠聽到這傢夥的心跳聲。
雖然不知道他同葉玄月是什麼關係。
不過以小松鼠的經驗判斷……這個傢夥既然把葉玄月的畫像放在他的屋子裡頭,而且隔幾日便要盯著發一會兒呆,和那種愣愣的表情。
多半是單相思沒得跑。
那個少女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而且……在凌天大陸陪在她身旁的那個小子,也厲害無比。更何況那小子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個靈武大陸的小夥子。
多半是沒有半點指望,也只能夠單相思了。想一想,倒也頗為苦澀的,不過那個小姑娘的確吸引人,欸,說起來,還是情之一字最為麻煩了。
小松鼠一邊哈欠連天,一邊忍不住想要縮在他懷中美美地睡上一覺。
它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眼睛都快要閉上了,卻猛然睜開。
它的眼神之中帶了一點點的嚴肅。
不對勁兒……
它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小松鼠吸了吸鼻子,從謝長風的衣襟裡頭鑽出去,還沒有來得及冒頭兒呢,就被謝長風一把按了回去,謝長風的聲音很輕。
「外頭太冷了。」
「你乖一些。」
「我很快便帶你回去了。」
他的聲音倒是頗為溫柔的。
小松鼠鍥而不捨地往外頭鑽,謝長風擔心傷著這隻「脆弱」的小松鼠,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一時不慎,居然被這隻小松鼠鑽了出去,謝長風微微一愣。
而這隻小松鼠則是分外敏捷地在雪地上頭爬了兩下,頭貼在雪上,然後飛快地爬過來,站在他的肩頭上,對著他飛快地揮動著爪子。
一副十分急迫地樣子。
謝長風微微一愣。
他試探著開口問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走?」
謝長風猛然搖頭。
「不行!」
「我得等到那朵變種雪蓮開花才行。那藥材十分有用……」
他話音還未落下,小松鼠簡直恨不得狠狠敲打一番這個死腦筋,它抬起頭,看著謝長風,然後氣鼓鼓地自個兒從謝長風的肩膀上頭跳下來,想要逃跑,卻被謝長風一把拎著了後脖子,又重新塞回去了他的衣襟裡頭。
小松鼠聽見他開口說道。
「你自己走掉的話,這裡漫天都是冰天雪地,你會凍死的。」
「乖,你等我一會兒。」
「等到拿到變種雪蓮,我便離開。」
被塞在衣襟裡頭的小松鼠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兒。
還求什麼變種雪蓮……
他命都快沒了。
小松鼠隱隱感覺到……
似乎是快要雪崩了。所以它才讓謝長風離開的。小松鼠偷偷在他衣襟裡頭呸呸了兩口口水,它又不想現在就暴露它的獨特之處,只能躲在謝長風衣襟裡頭生悶氣了。
這個獃子!
算了算了,就算當真雪崩,它也有法子,救他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