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側過臉看向身旁的少女！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他從這少女的臉龐之上，還是能夠看出幾分戀戀不捨的神態來，赤瞳抿了抿唇，隨即他開口問道。

「很捨不得麽？」

赤瞳看向這少女。這少女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搖了搖頭，她低下頭，眼瞳深處，卻仿若有幽深光芒在搖晃，片刻之後，這少女輕聲說道。

「也不能算……很捨不得，他有他的修鍊之路，我一直在他身旁，也無法讓他突破到神王的。」

這少女沉默片刻，隨即她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赤瞳，赤瞳聽見這少女開口問道。

「那個人，對於你們而言，很重要麼？」

赤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眼中一瞬間閃過幾分極為複雜的光芒來，片刻之後，他似是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這少女聽見赤瞳開口說道。

「該怎麼說呢……」

「那個人啊……」

赤瞳似是陷入思忖，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即他說道。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是很重要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頭，然後赤瞳繼續說道。

「的確很重要。」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話……很多事情，也許就不是今時今日的模樣了。而且，覺得那個傢夥最重要的存在，並非是我，而是你母親。他對於你母親，是……格外重要的存在，如果沒有他的話，你母親也不是今日的玄月。」

赤瞳原本是伸出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子的，但是說到這裏，他猶豫著，伸出手又再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葉念聽見他的聲音，低沉之中，帶了幾分淡淡的疲倦之意，赤瞳的聲音，其實聽上去，都有些淡淡的沙啞之意，他沙啞著嗓子，然後葉念聽見赤瞳開口說道。

「其實，我也好想念好想念他啊。」

葉念沒想到赤瞳會這麼說。

葉念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葉念看向身旁的赤瞳的眼睛，赤瞳抬起頭說道。

「因為我們是……」

他停頓了一下，隨即抿了抿唇，赤瞳用認真的語氣開口說道。

「因為我們是從絕境之中，一點點跋涉走出的——可能對於某些人而言，那不算什麼，但是朋友就是朋友，伴侶就是伴侶，是不同的。」

赤瞳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滾燙的。而葉念聽見他這麼說，葉念的睫羽輕微顫動了一下，她開口說道。

「所以……」

葉念想了想，然後問赤瞳。

「所以會覺得那很重要？」

赤瞳笑了起來。

「當然。」

「你母親比任何人都想念他吧。」

葉念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

「所以……是白玄麽？」

小狐狸，白玄！

……

葉念跟赤瞳要飛度整個羅剎海，赤瞳深吸一口氣，然後赤瞳感嘆道。

「我當初就覺得他不會魂飛魄散的。」

「我現在想一想，覺得過往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我們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到今日的，感覺像是一場不真切的夢境，我所擁有的都被我緊緊握在手中了——但是這一切來得何其艱難……」

赤瞳苦笑了一下，他的睫羽輕微顫動了一下，然後赤瞳低聲喃喃自語說道。

「原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葉念跟玄月不同。她出生的時候，父母已經是天地最強，那種強大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攔她，她也完全自由了——但是這個孩子雖然外表冷漠，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表面像極了冷莫燃，但是骨子裏頭，其實還是繼承了幾分，玄月的細膩的。

赤瞳站在葉念身旁，他猶豫片刻，然後葉念聽見赤瞳開口問道。

「你知不知道為何，我會覺得……會覺得，簡之舟不錯？「

葉念看向赤瞳。

「他本來就很好。」

赤瞳一臉吃到狗糧的表情，然後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開口說道。

「簡之舟當然很好啦……但是——」

赤瞳停頓了一下，然後赤瞳繼續說道。

「雖然簡之舟很好——但是其實……」

赤瞳想了想，他說道。

「是因為你。我覺得你比從前鬆弛了，你過往是一把出鞘的劍，看似漫不經心，什麼都不在乎，但是卻能夠割傷人。你有些像是你爹爹，但是跟你爹爹那種又不太一樣，我會擔心，你會成為，遇到玄月之前的白玄。但是顯然並沒有——你好好地成長起來了，你變得比從前更好，你比從前更加溫柔，你……」

赤瞳的語氣都是柔和的，他抬眸看向對面的葉念，葉念聽見赤瞳開口說道。

「如果你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劍，那麼他或許就是那把劍鞘。」

赤瞳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但是有一點，他心中是一清二楚的，在葉念遇見了簡之舟之後，她變得比從前更好了，單單是這一點，就足夠了——赤瞳說道。

「好的關係，能夠滋養人。」

「就像是你的父親跟母親，就像是那隻小狐狸跟你的母親……你母親真的，改變了太多太多……」

赤瞳喃喃地說道。

「如果沒有玄月，我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吧？」

所以他很珍惜這樣的緣分。葉念則是說道。

「所以你覺得，那隻狐狸一定會回來？」

赤瞳說道。

「只要他還在。」

「只要他還在的話，他一定會來找你母親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赤瞳相信那隻小狐狸！而聽見赤瞳這麼說，葉念沉默了好一會兒，她仰起頭來，眼底深處，彷彿有淡淡的光芒湧動著，片刻之後，少女抿唇開口說道。

「所以他才會回來？「

赤瞳嗯了一聲。他的眼眸深處，彷彿湧動著淡淡淚光，然後赤瞳開口說道。

「是。」

「所以他回來了。」

他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他自己眼角的淚光，他說道。

「嗯。哪怕是要穿越無盡長河黑暗，哪怕是要經過無窮無盡的險灘，從永不見光明之地跋涉而來，但是我知道的，只要他心裏頭有玄月，他一定會，一定會為了玄月而歸來。」

「他一定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