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這麼說，他自己的眸光都搖晃了一下。

然後赤瞳抬眸看向遠處，長夜燈火，赤瞳的眼底湧動著淡淡光芒，光華逐漸一層層地氤氳開來。

光芒緩緩蕩漾，他的瞳眸，變成了好似火焰一般的色澤。

然後赤瞳嘆息了一聲，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飄飄的，像是一片羽毛，緩緩地飄蕩下來，然後赤瞳聽見對面的人開口說道。

「其實……」

赤瞳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赤瞳輕聲說道。

「其實，我也好想他呀。」

他很少會這麼失魂落魄。

但是他之所以如此失魂落魄，是因為他真的打心底裡的想念那隻小狐狸。赤瞳沉默了好一會兒，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底的光芒逐漸一點點的黯淡下去，人心如同燈火明滅，他低下頭，聲音極為沙啞，他輕聲說道。

「如果等不到那隻狐狸。」

「我們的付出，還有什麼意義。」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雖然在神界開開心心，但是這一切，我希望有他能夠跟我們一塊兒分享，我希望我能夠談天說地，能夠拉著他一塊兒喝酒，從拂曉到天明，每一刻，都希望——我能夠痛痛快快隨心所欲，希望自己能夠快樂，可是我卻做不到。」

赤瞳苦笑。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然後赤瞳開口說道。

「他真的很好。」

赤瞳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他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他說道。

「我的快樂，哪怕是跟他能夠分享十分之一……不，甚至不需要十分之一，哪怕是能夠跟他分享百分之一，我也覺得是幸運。」

「可惜我做不到。為什麼做不到呢……」

赤瞳的聲音，聽上去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心疼。他低聲地呢喃著。

癡癡地盯著對面的人影，然後赤瞳苦笑著，他的眼瞳深處，湧動著幾分淒涼的光芒來，赤瞳似是連連苦笑，然後赤瞳抬眸再度看向對面的人影的時候，他說道。

「所以有他的消息，我們才會是這樣的反應。」

聽見赤瞳這麼說。

他身旁的葉念略微點了點頭，葉念說道。

「原來如此。」

葉念倒是沒有多少執念！但是赤瞳卻說道。

「如果那隻小狐狸還在的話——」

赤瞳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赤瞳方才深吸一口氣，他認認真真地說道。

「若是那隻小狐狸還在，他必定是最疼愛你的。他一定會很護短——他一定會很在乎你。畢竟，那隻小狐狸一直都是這樣的個性——他護短極了，絕對不會容許你，你被人欺負，承受哪怕一絲半點的委屈的。」

「我可以肯定，那隻小狐狸，一定不會讓旁人欺負你。」

葉念低下頭來。她眼瞳深處，掠過淡淡的微光，葉念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隔了好一會兒，她方才抬起頭來，她注視著眼前的赤瞳，然後葉念開口說道。

「真的麽？」

她的眼瞳深處，有淡淡的光華一湧而過，而對面的赤瞳則是點了點頭，赤瞳說道。

「他會比任何人都疼愛你的。只要你是玄月的女兒！」

葉念越發期待了。

……

在神界東荒之地，一片荒蕪的山脈之中，葉念仰起頭來，荒蕪山脈之中的少女，她眼底有淡淡的光，她輕聲說道。

「在這裡？」

赤瞳則是有點納悶。

「誒？」

「不應該啊，明明之前獲得的消息，人的的確確是在這裡沒有錯的呀，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

赤瞳有點疑惑不解，他的眼睛眨了眨眼睛，眼神之中，夾雜了幾分納悶同疑惑，他甚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猶豫片刻之後，赤瞳開口說道。

「怪哉……」

他是真的覺得奇怪。而遠處則是有潺潺流水的聲音。

葉念看了一眼赤瞳，她說道。

「你呆在這裡不要動，我過去看一看。」

她這句話說得好似斬釘截鐵，一點猶豫都沒有，而赤瞳則是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葉念一步步地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繞過瀑布。

葉念看見了一座巨大的青石！而就在這塊巨大的石頭上頭，則是橫臥著一個少年。這個少年睡在石頭上頭，似乎是正在打瞌睡似的，慢悠悠的，怡然自得。

而葉念跳上這塊巨大的青石，這少年感覺到了什麼，這才翻身而起，然後眸光灼灼地注視著葉念，然後葉念看見這少年笑了起來。

這少年長得極為精緻好看，眉眼宛若畫中人一般無二。他眸光凝望著葉念的眼睛，然後葉念聽見這少年說道。

「玄月？」

這兩個字對於這少年而言，好似脫口而出，他脫口而出這兩個字之後，自己恍然一怔，然後他微笑著搖了搖頭，他開口說道。

「不是玄月。」

「你不像她。」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字句，從他口中說出，不知道為何，卻有一種，有一種讓人幾乎想要在一瞬間潸然淚下的衝動，他注視著葉念的眼睛，眉眼之中盡皆都是溫柔之色，然後葉念聽見這少年說道。

「你是她的女兒吧？」

「真好。」

葉念看著眼前的絕色少年！

單單以容貌而論，哪怕是簡之舟，在這絕色少年面前，也要黯然失色。這少年當真俊美極了，他看著葉念，眼底是淡淡笑意，那麼一縷笑意氤氳不化，他注視著葉念的眼睛，葉念聽見他說道。

「玄月有個很像她的女兒真的是好極了！」

而葉念深吸一口氣，她隔了好一會兒，方才慢慢地說道。

「你是……」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默默注視著他的臉龐，她說道。

「你就是白玄？」

對面的少年笑了起來。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都是舊日的事情，何必在意。你若是覺得我就是白玄——倒也不錯。不過我跟曾經的我，應當已經不是同一個存在了——畢竟人經過無數次輪迴轉世，尚且不可能再跟前塵舊事有什麼牽扯羈絆，何況是我這樣的存在。不過我的確是想起來了曾經的事情——就當做我還是曾經的我吧。」

「既然如此，你可以叫我一聲白玄叔叔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