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綺絲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

「但是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可能幫不了你什麼。」

……

齊昊走出去的時候，耳畔卻傳來了一道聲音。他聽見有人開口說道。

「你便那樣好奇，我的過去？」

齊昊聽見這道聲音，居然感覺到隱約有些說不出的心虛，他抬起頭，看見那個少女走出。她周身彷彿有淡淡氣流繚繞，看在旁人眼中好似仙氣繚繞，而齊昊卻心中一冷。

他見過萬梵動手。

所以生怕她發火。

「也沒有……只是總得找個話題。」

萬梵說道。

「你如果很好奇我的過去，我其實不介意說給你聽。不過，這也得看我自己的意思。從我覺醒我身上的特殊體質開始，我便告訴我自己，我決不允許旁人再強迫我。」

「這個神界，不論是誰，若是違背我的意志，想要強迫我去做我所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萬梵這句話說得極為篤定認真，顯然這是她的本心，容不得旁人質疑。

她這樣說。

齊昊也不敢再說什麼，而萬梵則是走到他身旁，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略顯堅毅的眉眼，她開口說道。

「其實你生得倒是不錯。你和顧白，風格不同。但是在這神界，算得上是個人特質極為出眾的人了。有的人好看雖然好看，但是沒有半點靈魂可言，也只是佔了一個好看而已。」

「但是你們兩個，卻是我所見過的，罕見的具有自己獨特氣質的人。」

齊昊卻不太明白，萬梵口中的個人特質到底是什麼意思。而萬梵停頓了一下，她說道。

「他們戎術族的那個敵人，既然只有黛綺絲見過，我倒是可以在讓她沒有絲毫痛苦的前提下，去看一看她的記憶。」

她這樣說，顯然是打算插手這件事情。

齊昊眼瞳之中湧過一絲驚喜，但是同時又隱約有些擔憂，他忍不住問道。

「這樣可以麽？」

萬梵則是輕笑。

「為什麼不行？」

齊昊喃喃地說出口。

「通寶鼠之前其實告訴過我……」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著繼續說下去。

「通寶鼠之前告訴我，說你最好不要同過去牽扯太多。如果牽扯了太多，對於你而言，可能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齊昊欲言又止。

而萬梵則是笑了笑，她說道。

「可是我跟戎術族沒有半點乾係。我插手戎術族的時候，算什麼因果牽扯？」

她這麼一說，似笑非笑地看向齊昊，齊昊這才意識到他想差了。是啊，萬梵說得一點不錯，她本人不管過去還是現在，同戎術族的確沒有什麼乾係。

所以她不出手也可以，縱然出手——也沒什麼大不了。

一切都只是看她心意而已。

齊昊想通了這個關竅，他才覺得安心。

他扭頭看向萬梵，她的手指勾動閃爍，然後她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可憐？」

齊昊正打算出聲否認，卻聽見萬梵說道。

「你忘記我的本事了？你若是撒謊的話，我一眼就能夠看得出。」

齊昊猶豫片刻，然後方才輕聲說道。

「我不是覺得你可憐，我只是覺得……」

他似是在想找什麼樣的詞語，才能夠妥當地表達出他自己的意義，而又不至於驚動眼前的少女，他喃喃地說道。

「我當真不是覺得你可憐。我只是覺得，你在這個世上，不會覺得孤獨麽？」

「我在神界還有朋友，兄弟……也有我想要追逐的目標。」

「但是這些東西，對於你，好像都沒有什麼意義……」

「我想不明白。」

而萬梵看向他，直接給他懟了回來。

「朋友？你指的是顧白？」

齊昊不假思索地點頭。

「自然是顧白。這有什麼奇怪的麽？」

對面的女子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

「沒有什麼奇怪。不過——你自己都沒有過好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操旁人的心了。」

她這句話，說得齊昊一怔。

齊昊卻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覺。

他只能苦笑。

他不得不承認。

其實——萬梵說的，也有道理。

多管閑事，不是好事，只是他生來熱心腸，對於許多事情，做不到熟視無睹。

萬梵向前走了半步，她開口說道。

「你如果真的很想管戎術族的這樁閑事，如果給你機會救他們，但是你自己可能陷入到極大的危機之中，你是選擇救還是不救？」

這個問題，對於旁人而言，可能還是一個需要思索片刻的難題。

但是對於齊昊而言，他幾乎是連想都不想，就做出選擇。

「救。」

「我必定會救的。」

萬梵略微點點頭。

「好。那你得記住你對我說的這句話。」

然後萬梵向前頭走去，齊昊看著她背影，問道。

「你要去做什麼？」

萬梵的回答則是帶了幾分天經地義。

「自然是去看看戎術族那個敵人是何方神聖了。知己知彼，才能夠做到瞭然於胸。這個神秘之極的存在，能夠把擁有十幾位半步至尊的戎術族，逼到這等山窮水盡的地步，可見並不是等閑之輩。」

萬梵也不是當真自大到那種程度。

面對這等未知存在，萬梵還是有些保留的。

齊昊則是看向她，眼中多出了些期待，他好奇地問道。

「所以，你是打算探查……探查黛綺絲的記憶？」

「但是戎術族的那個長老告訴我說，他們族人嘗試過，卻通通全都失敗了……」

萬梵卻冷哼了一聲。

「他們族人失敗，是因為他們族人沒有本事。」

「我同他們族中的那些廢材能夠相提並論麽。他們沒有成功的事情，我難道還成功不了？」

齊昊雖然很想要幫戎術族的長老們說話，但是說實話，他內心深處，其實也覺得，萬梵所說的話，隱約有幾分道理。

萬梵是魂修。

她對於魂魄的掌控力，自然要勝過普通修鍊者無數。

她應該能夠做到。

窺探那少女魂魄深處的回憶。

而又不傷及那少女絲毫。

畢竟術業有專攻，魂修就是擅長在魂魄上頭做文章，這是其他修鍊者所比擬不了的天然優勢。

齊昊這樣想，他看著萬梵推門進去，一時之間也不打算走開了。他覺得有些好奇，索性停留在原地。

他想要看一看，萬梵到底能夠探查出什麼樣的內容。

而為什麼，那個戎術族的仇人。

獨獨放過了黛綺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