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夙離開之後沒有多久,薑源池卻還是昏迷不醒,這片區域,原本應當是人跡罕至,所以南宮夙才把薑源池留在這裡,她孤身去找辦法,但是卻偏生這樣湊巧。
這罕有人至的地方。
卻迎來了一支隊伍。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少女,她晃動手中的一隻咕嚕嚕轉動的小風車,然後開口說道。
「傳送陣在這附近?」
她的語氣,也並不是十分肯定。
帶了一些詢問的意思。
而這少女身旁的人,則是肯定地說道。
「應當就在這附近。」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面容瞧著十分慈祥的老者,這老者看向這少女的時候,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甜兒,你別亂走。」
「免得在這裡迷了路。」
這少女看了一眼手中那精緻的小風車法寶,然後她嘻嘻哈哈地笑了一下,眼神裡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我才不會走錯路。」
「我明白著呢。」
這叫做甜兒的小姑娘,興緻沖沖地向前走了數步,卻突然之間察覺到有什麼異樣,她蹙眉,聲音的音調都有了改變。
「欸?」
「這法寶好像感應到什麼特別之處。」
而這少女甜兒手中的法寶,瘋狂轉動起來!
……
片刻之後,黃沙漫漫,甜兒則是激動地指向眼前的地面,語氣極為興奮。
「楓爺爺你看,這裡有個人!」
「欸?他是不是已經死掉了啦?」
這少女膽子倒是很大,她湊上去,然後用手試了試他的鼻息。
「好像還有氣……楓爺爺,我們要不要救他?」
這個所謂的楓爺爺卻搖了搖頭,否決這少女甜兒的說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管這個人因為什麼而倒在這裡,我們還有我們的事情要做,不要隨便多管閑事,聽見了麽?」
這個少女甜兒這才有些失望的點頭。
「好吧……」
她轉過身想要離開,但是她的手中的那隻風車卻繼續飛速轉動著,這少女盯著手中的風車,她抿了抿唇,聲音有些猶豫。
「楓爺爺?」
「這法寶之前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應之力。」
「這個人一定有些特別之處。我們把他救下來吧——大不了,一路上我少吃些丹藥,讓給他。」
那個爺爺看向她,眼神之中滿是不贊同。
「你忘記我們這一次的目的了?」
「何況你的丹藥怎麼能夠減少,你的體質特殊,根本離不得那種補充元氣的丹藥。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同你娘親交代?」
這少女回頭又看了薑源池一眼。
這青年面容清秀,安靜地躺在那裡,呼吸孱弱。
這少女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是,他瞧著不像是壞人。」
這老者哼了一聲。「你年紀小,不懂。」
「是不是壞人,也不是從臉上便能夠看得出來的。」
「這傢夥瞧上去好似是被法決反噬,才變成這個樣子。我們若是救了他,他恩將仇報怎麼辦?」
「甜兒,你娘親父親將你之前保護得太好,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情,在神界之中行走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保全自己。」
「救人很有可能救出禍端。」
「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不是我嚇唬你。」
這個少女一路上被這老者教導過不知道多少次類似的話,她早已經能夠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笑眯眯地走過來,然後一把握住這老者的手腕,語氣裡頭帶了些親昵勁兒。
「我知道啦!」
「不過他能夠觸動我的本命風車,證明他不一樣。」
「我們就帶著他吧。不是還有一個空位麽?」
「我覺得他真的不是壞人。」
她軟磨硬泡,這老者拿她沒有辦法,只能取下手中戒指,然後從中取出一個藥瓶。
這小姑娘從藥瓶裡頭倒出了一枚丹藥,然後小心仔細地捧著這枚丹藥,喂到了這少年口中。
她很注意。
她把丹藥兌了些水,然後倒入他口中。卻有些焦急。
「他為什麼不醒?」
這老者看了一眼這青年依然雙眸緊閉的模樣,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動用的到底是什麼法決,怎麼可能反噬之力如此厲害?」
「這種反噬之力說不過去……連這枚丹藥都起不到絲毫作用……」
他有些後悔。
但是那個少女卻拉著他的胳膊哀求。
「我們帶著他吧。若是就此放任不管,他若是死了,那枚丹藥豈不是完全浪費掉了,我們連本都收不回來。」
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那老者,那老者被她纏得無法可想,只能略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那好吧。」
這少女眼中這才綻放出明亮笑意來。
她同老者合力托起薑源池的身體,這老者打出數道法決,從他面前,從看似貌不驚人的指環之中,居然浮現出幾家傀儡機關獸。
然後這老者同這少女將薑源池的身體放上去。
這老者看了一眼這少女,似是嘆氣,語氣之中卻帶了一些無可奈何的寵溺。
「這樣,你可還滿意?」
這小女孩笑眯眯地點頭。
「我便知道楓爺爺最好了!」
薑源池被她們帶走,他是十幾日之後方才從昏迷之中蘇醒過來。他醒過來的時候那個小女孩正在給他喂水。
看見他睫毛顫動,先是有些緊張,但是飛快反應過來,丟下水壺,激動地朝著後頭喊。
「楓爺爺,他醒過來啦!」
薑源池艱難睜開眼。
他甚至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能隱約感覺到——一一隻手飛快放在他額頭上,然後又縮回去。
昏暗光線讓他忍不住開口。
「阿夙?」
留在他身旁的女子,一定是阿夙吧。
但是等到光線明亮,薑源池卻有些失望,因為這個女子分明並不是南宮夙。這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姑娘,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向她。
她同自己一樣,生了一張圓臉,還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盯著他看,神情憨態可掬。
薑源池甚至覺得。
同樣是圓臉大眼睛,這少女同他長得,倒是有些相似。
說是兄妹,也說得過去。
這少女瞪著眼睛盯著他看,然後開口說道。
「你臉上太髒了。你要手帕麽?擦擦臉。」
薑源池搖頭。
「這裡是……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見到過一個姑娘麽?她叫南宮夙,她在哪裡?」
這個少女一頭霧水。
「南宮夙?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呆在那裡。」
薑源池聽見這少女的話語,心底湧上一陣陣失望。
看來——南宮夙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