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喃喃自語。

「那一定……死傷很慘重。」

即便這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前，上古之時發生的事情了，可是齊昊想起當初的慘烈，這讓他的心中依然心有餘悸。

他是人類修鍊者，自然不可能站在古妖那邊，而更多的是從人類修鍊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這萬妖符的威力越是強橫，可想而知，當年必定對人類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是對面的那個小姑娘卻搖了搖頭，她伸出腳隨意地踢開面前的小碎石頭，然後齊昊聽見她說道。

「硬要說死傷多麼慘重，倒也不見得。」

「因為煉製出來的第一張萬妖符，其實隻用在了一個人身上。」

這小姑娘的語氣極為認真。

「煉製出來的第一張萬妖符，用在了你們人類的一個至尊強者身上。」

「我記得大概是如此，可能或許有些出入——反正類似如此。」

齊昊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那結果呢？」

「那個人還好麽？」

這個小姑娘的眸光似是在那瞬間略微有些搖晃，然後齊昊聽見她說道。

「然後你們那個至尊重傷之後被古妖合力誅殺了。這件事情，徹底震動了人族同妖族。」

「因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只有人族才擅長符咒之術，萬萬沒有想到，妖族居然能夠煉製出來如此可怕的符咒來。」

「震驚不僅僅是你們人族。妖族也受到了很大的震動。」

「因為妖族沒有想到……原本這個古妖強者之前四處掠奪古妖血脈，想要煉製的那個萬妖符，並不是無用功。這個符咒原來如此可怕。」

「可怕到可以秒殺人類至尊。」

「所以古妖這邊的勢力，開始對萬妖符趨之若鶩，都想要煉製出第二張萬妖符，作為自己種族的底牌。」

「但是……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人族同妖族陷入混戰，而那個曾經成功煉製出萬妖符的妖族強者被人族這邊設局重傷，不知所蹤，所以很長時間都再沒有第二張萬妖符的動靜。」

艷骨提起過往之事，她的語氣顯得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部分，但是正因為如此，才於平靜之中顯出波瀾萬千來，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艷骨停頓了片刻。

方才繼續說道。

「但是人族同妖族大戰還在繼續。妖族節節敗退，人族那邊勢力大漲。」

「何況你們人類，那些歪門邪道的法門實在是太多了，不少人類在得到我們妖族精血之後，居然能夠設法熔煉自身，得到不亞於我們妖族的力量。」

她說出這句話，看向齊昊。

齊昊想到自己的鐵血真龍體，覺得大概就是類似此等的力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笑了兩下。

艷骨繼續神色不變的說道。

「我倒不是對你們人類有多麼痛恨。因為反正人族同妖族大戰的時候，我還尚未出生，這些大戰的事情，在我心中，同我沒有半點乾係。」

「我只是同你們說些故事聽。這些事情，我也是從其他妖族口中聽來。」

「因為不是親眼所見，而是聽旁的古妖代代傳下來，所以也不一定就是事實了。反正在我心裡頭，不是我親眼所見的事情，一概都不算數。」

艷骨停頓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

「第二枚萬妖符，就誕生在人族同妖族大戰的末期。那時候人族已經佔據了極大的優勢——而古妖們則是被逼到窮山惡水隱匿，除了幾個少數大族，其他古妖幾乎走投無路。」

「打算不惜一切代價，重啟萬妖符。」

「而且這一次，古妖們的野心很大，他們不僅僅隻想要收集千種妖獸血脈，而打算按照萬妖符的名字來，足足收集上萬種血脈，然後一舉打破人族的壓製，讓人族血債血償。」

「逆轉局勢，重現古妖族的榮光。正因為打了這樣的主意，所以他們想盡辦法收集各種罕有的妖族血脈，這個過程，秘密持續了將近萬年的時光，幾乎是艱苦卓越。」

「踏遍東荒，甚至神界，只要是妖族，就得被迫貢獻出自己血脈來。」

「這件事情做得有多麼了不起呢，就連龍族同鳳凰血脈，都搞到了手！」

「你可知曉，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艷骨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凝望齊昊的眼眸，齊昊心頭一跳，也覺得驚人起來。

「龍族鳳族也願意答應？」

而且……雖然他不懂符咒之道，但是他也隱約有些概念。

「這樣的話，不會打破平衡麽，畢竟龍鳳血脈必定都要爭奪主導地位……」

艷骨點了點頭。

「這樣漫無邊際地收集血脈，當然會出現問題。問題就是等到了好不容易收集完整，需要煉製的時候，才發現——居然無人可以擔任這個重任，沒有誰擁有這個本事，可以調和這麼多種不同妖族血脈。」

「而之前那個曾經成功煉製出第一枚萬妖符的妖族天才，卻已經失蹤了很多年。誰也沒見到他，也許已經隕落在人類之手。」

「所以古妖們一下子陷入了一種極為尷尬的境地。而妖族血脈，已經收集了九千多種，必須要開始煉製。否則，步步緊逼的人類，不會再給古妖機會。」

「古妖們很崩潰。」

「而這時候，有個人類找上門，毛遂自薦要幫著那群古妖，熔煉出萬妖符來，這個人類，不站在人族那邊，反而來幫古妖，你說奇怪不奇怪？」

齊昊的神色有點迷茫。

「人……人類？」

「怎麼會是人類。人類為什麼要幫你們古妖。那個年代，人類同古妖，不是死對頭麽。」

艷骨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道淡淡地譏諷光芒來。

「的確是死對頭。」

「在生死威脅之下，人類才得緊密團結在一塊兒，抵擋我們古妖的進攻。但是當一切塵埃落地，你們人類卻各懷鬼胎，各自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而其中一個傢夥的小心思——就是想要我們妖族辛苦收集的那上萬種妖族血脈。「

「畢竟論起煉製符咒的本事，還是你們人類更加擅長。」

「我們妖族能夠出現那個發明符咒的天才，乃是意外，比起來，唯有你們人類才更擅長符咒！」

艷骨這樣說，齊昊心頭模模糊糊地湧上一個名字。

他是真心得震驚了。

他看了一眼顧白，然後吞吞吐吐地報出了那個名字。

「同你們古妖合作的，莫非是……神道宮的那位至尊？」

能夠在符咒上頭有卓越成就的。

他只能想到這一位至尊，在神界是以符咒之道見長的。

但是如果當真是他幫古妖煉製了第二枚萬妖符，他豈不是，豈不是整個人族的叛徒。那些人族的高手高高手們，怎麼能夠容許他活到今日還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