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走在齊昊前頭,他的聲音很輕。
「我來之前,查過一些資料。」
齊昊啊了一聲,有點好奇。
「你在哪裡……」
「在神鯨島上麽?」
顧白點了點頭。
「是神鯨島。畢竟神鯨島現在是神界數一數二的大勢力,裡頭有來自四面八方的修鍊者,總有人知道古藏淵的事情。」
齊昊撓了撓頭,有點兒不好意思。
「你若是告訴我,要到這裡來,我也會提前做些功課,同你一起……」
顧白卻沒有搭齊昊的這句話,他只是繼續認真地說道。
「從我所調查的資料所得出的結論來看——其實古藏淵這裡,十分特殊,並不是想象之中的那麼一片混亂,這裡也有秩序。」
齊昊重複了一遍顧白的話。
「秩序?什麼意思,什麼秩序?」
顧白看向他的眼神卻很冷靜。
「你可以理解成這裡的一種冥冥之中存在的規則。而若是按照這裡的規則來看——這裡最強大的五個鬼修,被稱為五大鬼王。這五大鬼王,曾經都是神界之中的頂尖強者!」
而說到這裡,齊寶也忍不住插話了。
「當然是頂尖強者。」
「我甚至很好奇,這裡頭會不會有曾經隕落的至尊……」
但是這個話題有些禁忌。它只是嘟囔了一聲,然後飛快地打住。
顧白則是好像沒有聽見通寶鼠的那句話,他平靜說道。
「這五個最強者,就是這裡的王者,是這裡的秩序制定者,這裡的一切,都必須按照他們所指定的秩序來做。」
顧白繼續說下去。
「我在神鯨島的時候,雖然已經設法收集資料,但是進入過這裡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這些資料都很模糊,至少關於這五個最強者的身份,至今依然成謎。他們生前,究竟是神界的何等大人物,依然無從知曉。」
「不過——他們似乎自己也在刻意隱藏自己的過去。並不想要被人知道,他們過去曾經是神界何等風雲人物。」
齊昊其實不太理解這種心理。
「為什麼呢……」
「讓曾經的親人朋友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完全消散,難道不好麽?」
「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過去……」
顧白卻好像能夠隱約體會一些。
「你不在他們那個處境,當然不會明白。他們的存在——其實已經相當於逆天而行。」
「而且鬼修其實並不等同於能夠永遠存在。他們還是要消散,只是這個速度很緩慢。」
顧白是動用精神力同齊昊交流的。
就是為了避免,他們談話的內容,被人聽見。
但是他明明動用了精神力同齊昊交談,腦海之中卻突然闖出了另外一道聲音。
「你倒是比那個小子看得通透一些。」
「的確你們不是我們之中的一員,無法體會我們的處境同我們的心情,也是理所應當。」
「你們……又怎麼會懂得我們的掙扎同痛苦?」
如果這道聲音是出現在齊昊的腦海之中,說不定齊昊早已經蹦起來,但是正因為這道聲音是出現在顧白的腦海之中,所以顧白的反應,反而顯得平靜。
他只是飛快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表現迅速恢復正常。
「你是何人?」
這道女聲在他的腦海之中盤旋。
「你之前不是還提到了我。」
「你不是說,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來歷麽?」
顧白略一思索,然後問道。
「你是那五大鬼王其中之一?」
這道聲音發出輕笑聲。
「你倒是不算太笨。」
「你比身旁的那個小子,聰明得多,卻要跟他一塊兒搭夥,是不是很不甘心。欸?你居然出身神道宮——不對,你在神道宮之前的經歷好像還有些特殊……」
顧白咬了咬唇,然後他的精神力之海之中瞬間好像豎起防禦屏障,而這女子的聲音之中則是透出幾分笑意。
「你不過神將級別,但是意志力卻如此堅定,甚至比神王境界還要堅定許多,倒是當真罕見得很。」
「但是,如此卻顯現出來,你對你自己的過去,似乎是很在意。你就那麼介意你自己的過去被人窺探到麽?」
顧白沒有什麼反應。
腦海之中的那道聲音卻停頓了一一瞬,開口說道。
「你們不應該在這個時刻選擇來到這裡的。」
顧白在腦海之中不動聲色地做出回答。
「來便是來了,難道還需要挑選時間不成?」
他腦海之中的的那道聲音卻說道。
「你會明白的。」
「不過從你的意識海裡頭,我倒是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神道宮如今居然已經不是神道宮至尊當家做主,七海至尊……神鯨島,看來這段時間,外界果真發生了許多大事情。」
「我倒是很希望,你能講給我聽。畢竟我逗留在這裡的時間太久,久得讓我覺得,有些寂寞。」
顧白卻回答她。
「你這麼肯定,我們能碰見?這裡太大,不一定有遇見的機會。」
那道聲音聽上去十分悅耳。
「自然可以。如果你們的目標,也是最中心的區域,也是古藏木的話,就一定會遇見。但是古藏木——可沒有你們所想的那麼好獲得,你們以為古藏淵就應該有許多古藏木,那可就大錯特錯。」
「我倒是可以勸說你們。」
「如果你們還想要保住性命,倒不如掉頭離開。」
「否則,你們說不定,要成為同我們一般無二的存在了。」
他這樣說,就是在暗示顧白,他們很有可能會死掉。
顧白卻仍是淡定自若的。他眉眼裡頭都帶著冷漠,然後他在腦海之中對這道聲音的警告做出回應。
「我們既然出現在這裡,就不會擔心那些事情。」
這道聲音笑了一下。
「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我便也不勸說你了。」
「你同你身旁的那個少年,好自為之吧。」
「不過——你好像沒有把他當成朋友。」
「我很期待你們兩個人的未來關係會走向何方。因為在這裡的生死關頭,或許比你們所想象的還要更多。」
顧白腦海之中的的那道聲音,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才徹底消失。
而顧白的表情則是顯得有些冰冷。
他抿唇不語,齊昊發現了他的不對。
「顧白?怎麼了?」
這少年卻搖頭,並未把剛才的一切告訴齊昊。
他顯得心事重重,齊昊根本沒有察覺他情緒的變化,反而大咧咧地笑道。
「我們能成功的。」
齊昊永遠是樂觀積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