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沉默不語。

項飛羽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又看了看萬千千。

他頓了頓，還是率先開口對葉玄月問道。

「所以，你是為了尋找那隻狐狸才來到千聲谷？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萬千千淡淡地瞥了一眼葉玄月。

然後她開口說道。

「幾百年前，那隻狐狸，偷盜了我一樣法寶，我為何不能追查那隻狐狸的下落？」

「我若是沒有記錯，它似乎同你們九潯派也有些糾紛的吧？不過你們九潯派的長老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放過了那隻狐狸一馬。」

項飛羽的面容有些古怪。

他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

「誰告訴你，我們九潯派放了它一馬？」

項飛羽輕咳了一聲，他抬起頭盯著眼前的萬千千。

「那隻狐狸，有空間神通。」

「當初它要入千聲谷，我同它打鬥了一場。」

萬千千微微一怔，她抬起頭看向項飛羽。

「你居然同那隻狐狸動過手？」

葉玄月也看向了項飛羽。比起萬千千的詫異，她的心裡頭浮現上來的，卻是淡淡的欣喜！不論如何，至少……對於葉玄月而言，能夠得到小狐狸的消息，都是一件足以讓人歡欣雀躍的事情了。

不過，她也擔心眼前的人，傷害到小狐狸。

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葉玄月抬起頭來，她盯著眼前的項飛羽，迫切地想要同眼前的青年談一談。

項飛羽點了點頭。

「是打過一次。」

萬千千瞥了他一眼。

突然輕笑起來。

「瞧你如今的神情，多半是當初不曾打贏——否則你也不至於是如今這般的模樣了。」

「怎麼，那隻狐狸當真如此難纏，連你項飛羽，都拿這隻狐狸束手無策，讓這隻狐狸闖入了千聲谷？」

「話說回來，它闖入千聲谷，圖的又是什麼？」

萬千千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的項飛羽。

項飛羽搖了搖頭。

「我並不知道。不過那隻狐狸進入千聲谷之後，便渺無音訊。你來問我這個，卻是白跑了一趟。我守在外頭這麼多年，並不曾看見它出來的。」

「千聲谷不算大……它若是沒有一直潛伏在谷中，便是多半已經運用空間神通從谷中脫身了。但是如此一來，我也不知道那隻狐狸去了何處。」

萬千千聽見項飛羽這樣說，她微微蹙眉，神情裡頭帶了些思索——她考慮了好一會兒，然後方才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此女的姿態放得極高，說了這幾句話之後，便轉過身，瞧上去似是要離開的模樣，不過她想了想，又轉過身來，她的眸光認真地注視著眼前的項飛羽，然後項飛羽聽見萬千千開口說道。

「今日我不同你動手。」

「但是我若是當真同你動手，你必輸無疑！」

萬千千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十分凌冽。

項飛羽蹙緊眉頭，他盯著眼前的少女。

萬千千說完了這句話，卻根本不去看項飛羽的反應，直接轉過身往外走去，她的聲線顯得極其凌冽。

「再會的時候，便要死鬥了。但願你準備好了。」

項飛羽注視著萬千千的背影，這個少女往前幾個閃現，然後最終還是徹底消失在項飛羽的眼前。

他的神情帶了些安之若素，然後轉過身看向葉玄月。

「她走了。」

「該我同你談談了。」

「這麼說，那隻狐狸，便是你的朋友了？」

葉玄月眸光清冷，中間似是有清冷月光。

而對面的這個面容頗為清秀的青年則是認真地注視著葉玄月的眼睛。

「那隻狐狸很厲害，我當初贏不了它。我從未見過如它那般的氣息波動。不過，那隻狐狸給我的感覺，有些晦澀黑暗。」

他抬起頭。

項飛羽盯著她的眼睛。

「它似乎……並不是普通的修鍊者那麼簡單的。它身上的氣息，給人的感覺，有些恐懼。」

葉玄月不知道為何眼前的青年會同她這樣說。葉玄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她開口問道。

「恐懼？」

「什麼叫做有些恐懼？」

項飛羽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繼續說道。

「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

「當初，我還在附近的山上閉關，是那隻狐狸主動尋到我的。我看見它的時候，它似乎是受了傷。」

葉玄月聽到小狐狸當初受了傷。

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緊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眼前的項飛羽，開口問道。

「然後呢。」

項飛羽的眼底浮現出了一縷淡淡的苦笑。他開口說道。

「然後那隻狐狸出現在我面前，它的模樣有些……」

「有些狼狽。我記得它身上還有乾涸的血跡，它看向我的眼神，十分冷漠冷淡。那雙眼睛，似乎沒有任何的情感。我感應到它的氣息之後，便立刻立刻破關而出，它一言不發地，立刻同我動手。」

項飛羽其實頗為坦誠。

因為他完全可以不把當初同那隻狐狸的打鬥過程，告訴眼前的少女的。

不過——他也想要從眼前的少女身上。

獲得更多關於那隻狐狸的訊息。

幾百年前偶遇了一次，他有些耿耿於懷。

「那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對手。」

「它當初應該沒有半神境界，但是相差也不遠——而且它的身影不斷閃現，我根本連它的方向都判斷不了。說是交鋒，但是我當初同它交手，是處於下風的。」

眼前的這個九潯派的青年，坦誠地承認了這一點。

「我當初也問過它的身份，但是它卻一言不發，只是同我交鋒了幾次之後，我同它說了一番話，它方才離開，進入了千聲谷之中。從此我便不曾再見過這隻狐狸了。」

葉玄月聽得專註而又認真。

她抬起頭盯著眼前的九潯派的青年，然後葉玄月認認真真地開口問道。

「你同它說了什麼？」

這個九潯派的青年的神情裡頭閃過了一絲古怪。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

「我修鍊的法決，隱隱有直指本心的力量。我雖然同它交手不多，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它不大對勁。我問它，是不是修鍊的是與黑暗毀滅有關的法則——它的眼睛裡頭的光芒有些痛苦，我看見它的眼神之中有掙扎，然後便破開空間，闖入了千聲谷之中，消失不見了。」

他的聲音落下，便聽見赤瞳的聲音強烈無比地響起來。

「胡說八道！」

「小狐狸才不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