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葉玄月說得一字不差。但是她卻強撐開口說道。
「但我並未說謊!」
葉玄月神色如常。
「我知道你不曾說謊,你若是欺騙我,我不會還站在這裡,早已經轉身離開。」
「只是我不大喜歡被旁人算計的感覺。你若是當真想要我幫你,不妨坦誠一些。」
……
而葉玄月。
終於從對面的中年美婦人口中,聽見了一個,她十分熟悉的名字。
「你是說,無雙劍派?」
無雙劍派果真還存在。無雙劍派還在的話,那麼禦靈門多半也在。只要這兩個門派在,葉玄月便沒有那般陌生了。雖然這兩個門派同她離開的時候相比,多半已經天差地別,但是必定還是會留下,她曾經的痕跡。
對面的這位美婦人提到無雙劍派的神情卻顯得頗為淒楚,她竭力剋製情緒,即便她的指尖都強烈地抖動著,然後葉玄月才聽她說道。
「我想要殺的人,就在無雙劍派之中。」
「我記得十分清楚,他當初,應當是被無雙劍派挑中,拜入了無雙劍派之中。」
葉玄月毫不猶豫。
無雙劍派?若是謝長風在的話,她倒是可以同他開玩笑,讓他清理門戶,畢竟他才是出身這門派的人——不過眼下她卻安靜地聽對面的美婦人訴說完,伸出手輕輕摩挲著眼前的石壁,冷靜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便是要前往中心之地,去無雙劍派,找你的仇人報仇,是不是?」
按照對面美婦人的說法,似乎無雙劍派在中心之地,放棄了原本的門派駐地。這美婦人偷偷去看葉玄月的表情,她十分擔憂葉玄月便是出身無雙劍派。
「不知道姑娘是否是中心之地何處出身……難道是最為神秘的聖閣中人……」
葉玄月對眼下的靈武大陸著實有些摸不準。
這個靈武大陸變化太大。不過好在無雙劍派還在,她想或許還是找無雙劍派打探虛實最為準確,所以她看了一眼對面這個副掌教,十分乾脆地說道。
「我可以去一趟中心之地。」
「但是我是無意之中卷落此地,並不知道如何從此地前往中心之地。」
這一點,她說得分外坦誠。
而對方則是有些驚愕,但是卻好似並沒有多少沮喪,她開口說道。
「其實……從此地,還是有辦法前往中心之地的。」
「只是那辦法很難。」
葉玄月看向眼前的美婦人,她握緊葉玄月的衣袖,葉玄月聽見她的聲音,裡頭不知道有多少恨意翻湧而出,然後她開口說道。
「對惡人善良,是對自己殘忍。」
她大概從她的話語之中也能聽得出來,那男子當年——必定是做盡惡事。葉玄月凝望著她垂下的髮絲同耳垂上頭的耳墜,卻忽然開口說道。
「你既然說了你的故事,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曾經的確是個不能修鍊的廢物,我的體內沒有靈氣,是因為我的靈脈,在我兒時被人挖走。」
這婦人愕然地抬起頭來。
等等……
對面的少女難道當真不能修鍊?葉玄月的眼神坦坦蕩蕩,她不似作偽,對面的女子的眼神驚愕,隔了許久,眼眸方才緩緩轉動,看向葉玄月的時候,聲音卻變了音調。
「那……那然後呢?」
「是何人所為?」
葉玄月開口說道。
「挖走我靈脈的人,用我的靈脈,成了天才。我成了廢物。」
這婦人凝望著這少女的臉龐,她的神情太過平靜,平靜得像是說一段旁人的故事,因為過了太久太久,葉玄月早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孤苦無依的少女,她笑了笑,卻說道。
「但是我遇見了值得依賴一生的朋友……還有愛人。」
對面的美婦人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卻覺得這少女雖然陌生,卻有一種……難言的光芒,明明是苦難,但是從她口中說出卻輕描淡寫。
靈武大陸對她而言,是特殊的。她在這裡遇見的人——她永遠不會忘記。葉玄月看向對面這位霸天古門的副掌教,她開口說道。
「你之前給我的石片,應當同你修鍊的法決有關吧?」
對面之人吶吶有些猶豫。
「你如何得知?」
葉玄月便明白過來。
「你不懂上頭的文字。上面刻著的,乃是混元天媚功幾個字,想來,那是一個功法之名——這功法應當是同媚術有關。」
葉玄月一語道破,對面的婦人這才認定葉玄月的身份,她能夠認得那種特殊的文字,怎麼可能是個普通平凡人,這少女——這少女的見聞遠勝過她!她這麼多年修行新法決,可她連自己修鍊的這門法決的名字都不知道。
葉玄月看向她,卻出聲詢問道。
「你修鍊的法決,似乎同霸天古門的其他人修鍊的所謂的新法決都不同。你的法決,並不是得自於霸天古門吧?」
對面的婦人深吸一口氣。
「的確不是。」
「我修鍊的法決,是我自己得到的。在我進入霸天古門之前便已經開始修鍊。霸天古門的新法決,則是另有來歷。」
葉玄月問道。
「那海鰩派呢?」
她把之前聽到的,海鰩派的事情同眼前的女子說了一遍。
「海鰩派說他們門派有人修鍊新法決爆體而亡……」
對面的婦人立刻神情複雜,她咬緊牙關,似是在思索,然後她方才流露出一份苦澀之意。
「其實……」
「霸天古門也有修鍊新法決身亡之人,只是消息一直被壓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