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表現得主動而又強勢，她像是一團能燃燒天穹的火焰，倔強地吻上他的唇瓣。

吻上的瞬間，那感覺——似風吹過春水的波瀾，她如此用力地擁抱他，手指輕輕地貼近他的耳垂，他耳垂紅得不像話，她一點點地吻得綿延。

她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方才放開他，她半躺在他懷中，她開口說道。

「我好好的，你可感受到了？」

她用這樣的法子，才能夠讓眼前的男子安心下來。她的手指纖細白皙，輕輕地繞過他胸口，她說道。

「是我一意孤行——可你卻總能夠包容我的一意孤行。」

對面的男子被她這一吻吻得眼眸一片繁複的深邃黑色，他似是輕輕地嘆息著。

「因為我愛你。我知道……你是我的玄月，可是你也是你——一個鮮活的你，有你的想法，有你的親人朋友，有你在意的一切。」

他曾經也想過禁錮住這少女，讓她永永遠遠隻留在他身旁，眼中心中只有他。他每每想到這樣的可能性，都要耗費偌大的理智才能夠強行將這樣的念頭壓製下去，他的手指描繪著她的眉眼，那樣清絕，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

「我這一生，只為了你瘋魔。」

他其實能夠理解那隻狐狸，它繼承了妖神之血，行事肆無忌憚，若無壓製，它日夜承受血脈之痛，對人世間充滿深沉恨意，必定成為妖魔。

若不是因為葉玄月。

他或許會直接殺了那隻狐狸。不會如此溫和。但是葉玄月用得卻是另一種辦法——他逐漸學著用她的方式去愛人。

他孤獨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黑白世界從此有了色彩，所以他不能失去。

他輕輕地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脊背。即便知道她是能同自己並肩而立的人，她一點兒也不孱弱，可是冷莫燃握著她手掌的時候依然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身旁的少女，然後冷莫燃聽見葉玄月開口問道。

「所以……」

「那祭壇是怎麼一回事？」

「你早就知道失落的四海在靈武大陸？」

冷莫燃嗯了一聲。他這一次沒有隱瞞什麼乾脆利落地承認下來。

「是。我的確知道失落的四海在靈武大陸，所以我當初選擇渡劫之地，才會選中了靈武大陸。」

「而且我知道，新至尊……很有可能誕生在靈武大陸。」

葉玄月扭頭看向他，他漆黑的發低垂，睫羽輕輕顫動了幾分，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餘韻悠長，然後葉玄月聽見冷莫燃認認真真解釋道。

「四海沉於靈武大陸的話，這片大陸，便是被選中的下界。新的至尊，會誕生在靈武大陸，我當年覺得好奇，也想看看這片大陸有何特殊，才會將自己封印記憶，投入了靈武大陸之中，所以才會遇見你。」

他當年並不是平白無故出現在靈武大陸的。

只是他當初記憶被封印，所以他也不知道這片大陸竟然如此不凡。縱然他當初知道，但葉玄月當初距離神界還有十萬八千裡，他自然也不會刻意對她提起這樣遙遠的事情。

葉玄月聽見他說著一切，這才隱隱有些明白過來，他出現在這片大陸，而不是其他下界，原來從不是什麼偶然。

「那祭壇呢？」

「是你當年下界之前布置的？」

冷莫燃嗯了一聲。

「只是在裡頭留了一道意識，用來檢測四海的動靜。不過眼下已經用不著了。」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伸手撥弄她額前的碎發，開口說道。

「神界上古時代，有個傳言。尚未誕生的七海至尊，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成為神界新的主宰。」

他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卻成功地讓葉玄月的眼睛猛然瞪大了幾分，她微不可查地倒吸了一口氣，同冷莫燃含著笑意的眼睛對上。

「神界新的主宰？」

冷莫燃的語氣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是啊。傳言七海至尊會成為神界新的主宰。」

「所以一個普通的至尊之位，怎麼能夠引發那樣多的風雲變幻——神界的那些至尊也蠢蠢欲動，但是他們不能下界。要不然，靈武大陸怕是早毀於一旦了。」

「即便如此，他們也免不了做些手腳。」

「七海至尊之位牽扯甚廣，卻遲遲沒有誕生，那些至尊自然生出許多隱秘心思。」

葉玄月聽著冷莫燃用淡定的語氣說這些原本是神界最為隱秘的秘密，她微微沉默片刻，微微仰起頭，看向他。

「你從來沒有過，想要七海至尊的心思麽？」

「你之前在這裡布置祭壇，又選擇了靈武大陸……作為你的渡劫之地，是不是意味著，你當年，其實也想要奪取七海至尊之位？」

「你是因為我，所以如今才打算放棄的？」

她定定地凝望對面的男子漆黑的瞳眸，她不願意讓他為了自己而犧牲，但是冷莫燃的眼中，卻突然多出了些淺淡的笑意，他伸出手，輕飄飄地在她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寵溺之意，然後葉玄月聽見他說道。

「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奪取七海至尊之位。」

「你放心吧。」

「我之前說過了，七海至尊的位置，很有可能落在靈武大陸出身的修鍊者之上。」

「所以其他至尊，都是白費力氣。」

他微微眯起眼眸，眼眸狹長，他低下頭再次湊近她的臉頰，低低地說道。

「你再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我為什麼從來沒想過要奪取七海至尊之位，如何？」

葉玄月被他突然靠近，心猛然一下子又加速跳動起來，而等到看清楚他眼睛裡頭那沉甸甸的笑意，眼眸轉動，輕聲說道。

「你不說便算了。」

對面的男子低低的笑聲好似心上的一根羽毛，顫動的時候讓心上微微的癢，他一口吻在她唇角，開口說道。

「我的玄月，不論什麼時候，都好生可愛。」

他拉長了語調，用那樣一本正經的語調說這樣的話語，反而更讓葉玄月的臉頰泛紅，然後冷莫燃湊在葉玄月耳畔說道。

「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我要讓他們永生永世後悔。」

他是當真怒到了極致！

玄月受傷，他不會再放過那神道宮背後的至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