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臉頰幾乎被汗水浸透，他竭力抬起頭盯著眼前的曦沅，少年的眼中的執著清晰可見，他的聲音好似都嘶啞，但是他卻問她。

「如此可還夠了？」

「可否能夠，證明我的真心？」

曦沅的手抬起，她手掌一動，那火焰瞬間消弭於無形，那少年渾身幾乎被汗水浸透，唯有腰桿站得筆直。

多多站在他身旁咬著嘴唇，眼神之中沾染上些心疼，曦沅看著這少年，臉上的神情卻沒緩和，語氣反而頗為冰涼。

「若不是顧念你這點真心。」

「你以為你還能夠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麽？」

「我早就一把鳳凰真元之火，將你燒成灰燼了。」

她這句話說得冷淡又理所應當，多多略微咬唇，有些擔憂地看向白羽潤之，怕這少年受了打擊，對面的少年仰起頭，汗珠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流淌，這樣的話，對於這清傲龍族少年而言，的確是一種打擊，但是他只是搖頭，直接說道。

「是。我之前的確對她的心思不純粹，如今你們不肯相信我，也是理所應當。」

「我不求你們能立刻將她託付給我，只是未來年月尚長，總能夠逐漸證明我的這顆真心。」

白羽潤之這一番話說得還算頗為硬氣。曦沅的神情卻似是舒緩了些。

「你想得倒是好，你想要天長地久地同她在一起？」

她隨手一揮，半空之中似乎有一朵火焰之花綻放開來。她轉過臉，臉上的笑意淡渺如霧。

「你們龍族……似乎有真龍忍不住出手了。」

半空之中，那火焰之花綻放之後凋零，火光之中，卻逐漸浮現出一張有些扭曲的面容來，曦沅眼中卻一副瞭然之意，她伸手彈指，那在半空之中浮現的面容破碎開來，她看向多多的時候，語氣卻溫和，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

「要我出手麽？」

白羽潤之卻站直了脊背。

他說道。

「我去。」

他凝望眼前那有些扭曲的面容，然後轉過身身影猛然向上一躍而起，多多想要喊住他，卻聽見身旁的鳳凰含笑說道。

「他有他的尊嚴。」

「他想要證明自己的本事，你何必阻攔？」

多多看向那少年挺拔的背影，她其實心裡頭有些沉甸甸的擔憂，可是聽見鳳凰的話，她勉強抑製住心中對白羽潤之的擔憂，卻聽見身旁的小鳳凰說道。

「所以這一次，是真動了情？」

多多沉默，只是眼瞳之中，卻有細細涓流一般的情緒，曦沅看著在她印象之中好似還如同孩童一般的龍族少女，瞧著她那雙同玄月有些相似，眼下卻透出篤定的冰雪瞳眸，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又不會攔住你。」

「我也不會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他值得——所以我才如此慎重，想要看看，他能夠做到哪一步。」

多多看著曦沅，聽見她繼續說道。

「我上一世，曾經遇見過一個如今成為至尊的男子，他叫做古刑。我那一次正是因為同神元金龍的那隻始祖之龍爭鬥，所以才重入輪迴，他想要在我身上找到我能夠一次次輪迴不滅的秘密。」

「所以我上一世的確虛弱了一陣子，也正是在最虛弱的時候，遇見了古刑。」

多多啊了一聲。

「那你……那你上一世喜歡他嗎？」

「你既然記得他……想來這個人，對於你而言，是有所不同的吧？」

「否則你根本不會記得這個名字。你沒有同他在一起麽？」

多多微微睜大眼睛，她看著鳳凰眉心的鮮紅印記，覺得耀眼的紅。對面的鳳凰搖頭，她的音調漫不經心，不知道為何，卻又透出幾分浸潤了風雨的悲涼來。

「沒有。」

「他……不配同我在一起。」

明明應當是高傲的女皇……可是多多聽見她的話，再看她的神情，卻又覺得，眼前的小鳳凰心裡頭還是有些難受的。他猶豫片刻，走到她身旁，然後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掌，入手的感覺卻還是熟悉無比，她說道。

「一定不是你的錯。」

曦沅的神情逐漸有些冷。

「他如今有愛人有道侶，那個女子我當年便知道——不過如今我輪迴歸來，卻是對於那些當年的舊事並沒有什麼心思去計較，否則我不會讓他們過得舒心。他們當真以為——我好欺負不成？」

多多揉了揉她的手掌心。

「我們都知道，你不好欺負。」

曦沅微微仰起頭，露出無限精緻的眉眼，她低聲說道。

「我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之前的那些情分卻都不算數，但是——情雖然沒有了，仇恨我還是記得的。」

「我上一次步入輪迴，是被逼迫的。」

「上上次，則是同那隻神元金龍爭鬥之後，元氣大傷，所以只能夠輪迴。」

「兩次輪迴，讓我的本源受損，所以我才會化作初始形態墜入靈武大陸。」

「我直到前往焚爐之中，才覺醒了所有有關於始祖鳳凰的記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我。不過我雖然覺醒了記憶，但是對於我而言，這一世，只有同你們，同玄月相處的時候，才是最為真實的，過往的重重，不過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

她眨了眨眼，神態之中，又顯露出幾分曾經的模樣。

多多這才恍然為何小鳳凰當年會出現在那裡。

但——

「為什麼輪迴會墜入靈武大陸？」

曦沅看向眼前的多多。

「你不知道靈武大陸的特別之處麽？」

她這樣突然之間反問，卻更讓對面的多多神情更加疑惑不解，特別之處……她跟著玄月在那片大陸也生活了不少年月，可是若是當真要說起特別之處……她卻想不出來什麼。

「靈武大陸分成四域……可有什麼特別？」

曦沅這一次是當真嘆息了一聲。

「自然是有的。」

「神界四海沉入了靈武大陸，神界新誕生的七海至尊，很有可能便是出自於靈武大陸——那裡自然不同凡響。」

「那片大陸，很有可能成為新至尊的誕生之地。」

多多愕然。

「這樣……？」

她想到葉玄月，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期待。

「這樣的話，玄月豈不是很有可能？」

「她便是從靈武大陸走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