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也知道這樣很困難。

這件事情她從未做過，但是她眼下根本沒有時間慢吞吞地停下來畫符了，她的神情帶了幾分焦急，然後這少女深呼吸了一下，她很快平靜了下來。

陣法那樣反覆，想要畫在一張小小的符紙上頭，幾乎是天方夜譚。

葉玄月畫了整整一刻鐘，但是卻還是在中途中斷，功虧一簣了。葉玄月並沒有立刻放棄。

身旁的古天佑緊張兮兮地看著葉玄月的動作，聲音很小。

「你在……」

「你在做什麼？」

葉玄月沒有立刻回答他，她一遍一遍地嘗試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葉玄月方才緩緩停了手中的動作，她手中的那張紙散發出了絨絨的光彩。

……

赤衫派並沒有在仙城裡頭立足。

畢竟仙城裡頭想要停留需要耗費的資源太多，而且赤衫派同屠家不同，不是家族，原本也只是一個源仙級別的仙人自己開創的一個小勢力，湊到一起，勉強在仙城外頭的混亂區域混一口飯吃而已。

正因為原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所以在屠家背後有了大勢力支持之後，赤衫派連屠家都爭奪不過，把礦脈讓了出去，眼下處於分崩離析的邊緣之地了。

畢竟沒有了源石礦脈，連保證修鍊都有些困難。

這個小門派想要堅持下去，實在是太過困難了一些。

此時此刻的赤衫派之中。

已經頗有些大難臨頭的感覺，就連不少人都離開了，顯得有些破敗。

一些東西隨意地丟棄在地面上頭，透著一種荒涼感覺。

一個瞧著有些蒼老的男子站在最前頭，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些難看。

「長老……」

「今日又跑了三名弟子。」

「若是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只怕……」

他嘆氣說道。

「眼下我們積攢的源石基本上已經快要消耗一空了，留不住人也是應該的。」

這男子深呼吸了一下，他的眼底深處是憂心的，但是他也只能夠發出一道嘆息。

他低著頭，正打算低聲說什麼，卻突然看見一道人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然後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方才低聲說道。

「長……長老。」

「有一個陌生的修鍊者想要見你。」

這被稱呼為長老的男子則是精神一震。

「莫非是有人想要拜入我們赤衫派？」

……

一刻鐘之中。

這長老看著眼前的少女發愣。

而那少女抬起頭看著他，第一句話便是。

「不知道你們門派想不想要奪回源石礦脈？」

這赤衫派的長老微微一怔。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女，皺起了眉頭，他不懂這少女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而葉玄月則是往前走了一步，眼下時間緊迫，她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

「我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屠家的秘密，眼下屠家正在追殺我們。」

「若是這個秘密被捅出來，足以動搖整個屠家的根基。」

「到時候，源石礦脈自然便會回到你的手中了。」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葉玄月抬起頭，她的神情鎮定自若，一雙眸子頂著眼前的赤衫派的長老看，顯得極其認真篤定。

這男子略微猶豫了一下，聲音有點兒含糊。

「屠家？」

「屠家的秘密？」

葉玄月注視著眼前的修鍊者的眼睛，點了點頭。

這男子皺了皺眉頭，他低聲說道。

「屠家最近焦頭爛額，礦脈出了意外。不過——屠家背後有門派撐腰。」

「我不相信你的話。那個大門派，只要隨便派人來處理一二便好了，他們屠家搭上了那蒼昂派的線，背後再有底氣不過了。」

「我們不可能是屠家的對手。」

這赤衫派的長老幾乎是立刻搖頭否定了葉玄月的話。

葉玄月即便是被拒絕了，也沒有任何意外。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赤衫派的長老，想了想，她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我用源石同你們門派交換一個消息吧。」

這門派眼下正是欠缺源石欠缺得厲害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同意了。葉玄月抬起頭，看著眼前兩鬢斑白的老者，開口說道。

「你們當初有派人去礦脈麽？」

葉玄月把之前屠家那青年的說法又一絲不差地重新複述了一遍。

而聽見葉玄月的說法，這男子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那是胡說八道！給我們頭上潑髒水……那弟子……那弟子的確曾經是我們赤衫派的弟子不錯，但是他情況特殊。」

「他是因為自己的妹妹天賦比較好，他一心想要培養妹妹，想要讓他妹妹能夠進入仙城之中，參加那些大勢力的甄選。」

「所以他才鋌而走險，進入礦脈之中的。結果卻慘死在礦脈之中——他不過是一個可憐人而已。」

「他妹妹還在仙城之中，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死訊。」

「他妹妹待在仙城之中的源石，還是我們這幾個赤衫派的長老瞧著可憐，偷偷湊出來的。」

「那屠家簡直是喪了良心，連這樣的髒水也要往他身上潑。」

「我可以對天發誓。」

「我們赤衫派從未指示過那青年去偷盜源石，這是他個人的主意。」

「我們赤衫派也從來不知道那礦脈裡頭有什麼殘魂一說……」

「我們佔據了那礦脈將近百年的光景，從未遇到過什麼殘魂詭異之事的。」

葉玄月抬起頭，她看著眼前情緒激動的這個男子，低聲沉吟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

「所以你不承認這件事情？認為此事乃是屠家編造出來的？」

對面的赤衫派的長老激動的臉龐通紅。

「我若是有半句假話，便讓我天打雷劈可好？」

「我敢擔保！我們赤衫派早就不想要爭奪什麼礦脈了。」

「事實上，我們如今也不過是苦苦支撐，不過是惦念著一些弟子，若是我們赤衫派徹底解散，這些弟子生計都要成問題。」

「我們方才堅持到今時今日不曾解散門派的。」

「我們早就不想要同屠家爭鬥什麼了。」

「屠家也不是眼下的我們可以針對的，就算屠家有秘密，但是他們如今的實力，我們無法抗衡，同他們敵對，他們若是魚死網破，我們也討不到好處。」

葉玄月沉默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看著眼前情緒激動的赤衫派長老，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開口說道。

「好。」

「既然這樣便算了。」

「這是我承諾的源石。」

赤衫派的這個長老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的纖細的身影，他看著地上的源石，心中卻微微一動。

等一等——

這少女……說她知道屠家的秘密？

那麼屠家……應該十分在意此女才是。

這赤衫派的長老能夠在這裡混跡這麼久，也不是傻的。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道晦澀光芒，然後他開口說道。

「等一下！」

「既然來了我們赤衫派，不如留下來吧。」

「如何？」

他伸出手猛然一道流光擊打向葉玄月！

下一刻，他眼前的葉玄月，卻緩緩地化作了一道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