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夙順著那標記一直往城外走。
這標記越到後頭,畫得越是潦草。
只是匆匆數筆而已。但是越是如此,越能夠說明,畫下這標記的人,情況只怕是糟糕到一定情況了,所以南宮夙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她原本就是金仙境界,眼下匆匆穿梭,整個人則是宛若離弦之箭,很快便掠過了這一座仙城。
她匆匆瞥了兩眼。
再往前頭走,便要離開仙城範圍內了。
不過正因為如此,所以才危險的。
仙城之中,至少還有仙宮的陣法阻攔著。
但是若是當真離開了仙城,便是真正意義上頭的肆無忌憚了。南宮夙咬了咬牙,卻是不再猶豫,直接往前頭奔走而去。
等到南宮夙離了城門,她匆匆地環顧四周,蒼蒼茫茫,眼下這時節,想要找到那南宮族人留下的標記不是容易的時候。
不過都是一族,在外頭,理所應當相互扶持的。
所以南宮夙倒是根本沒有猶豫絲毫,立刻在四周尋找,她尋遍了四周,這才在隱蔽的地方,尋到了一處潦草標記。
她定了定神,然後繼續往前奔走而去。
……
南宮夙不知道的是。
此時此刻。
在城外的某個峽谷之中,她那個叛逃出南宮家族的族妹,則是對著眼前的男子,侃侃而談!
「我很了解南宮夙的性格的。」
「只要我把標記畫得潦草一些,表示情況危急,再略微動些手腳,她自然會相信的。」
「她把南宮家族看得極重,只要看到危險,必定要前來搭救族人,她的性情雖然沉穩,但是我若是做出千鈞一髮的局面,讓她相信,那個族人當真深陷危機。」
「她不會考慮那麼多,只會直接趕過來。」
「到時候,我們發動陣法,她便成了甕中之鱉。」
「到時候,郎君你想要怎麼折辱她,都是理所應當之事了。」
南宮從輕抬起頭看著風如輕,她的眸光之中閃過了幾縷幽暗的光芒,然後南宮從輕的聲音顯得愈發清朗起來。
「只希望公子能夠在如意之後,把南宮夙交給妾身處置!」
她既然已經從了風如輕。
語氣也把自己放得極其謙卑。
其實仙界的道侶,多是志同道合,彼此相互扶持,倒是不論高低的。男勝女一籌,亦或者女子比男子的修為更高,都是有的。
但是肯如同南宮家族此女這般,出身大族,卻把自己放得如此卑微,簡直幾乎如同奴僕無異的,卻極少!
所以她當初叛出南宮家族。
方才惹得南宮家族的長老大怒,她簡直是在打南宮家的臉,丟盡了南宮家族的臉。
所以她……南宮家族必定是回不去。
她只能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的男子身上。而風如輕則是淺淺地笑了笑,他抿了抿唇,抬起頭看了一眼南宮從輕,聲音卻是聽不出其中有什麼感情。
「哦?」
「那可是你的族姐。」
他的語氣之中,卻也沒有什麼質疑,不過對面的女子卻是生怕風如輕懷疑自己一般,急急忙忙地解釋道。
「雖然她是我的族姐,但是我如今既然已經離開了南宮家,卻是同她沒有半點乾係了。」
「而且當初我還在南宮家族之中的時候,她便是眼高於頂,常常欺辱我,因為我不如她的出身,所以受了她不少的怨氣!」
「我怎麼可能同她有任何感情?」
「我只是希望公子把她交給我,讓我能夠好好出一口心頭的惡氣而已!」
對面的風如輕聽見她這樣開口,卻輕笑起來。
他的聲音聽上去,帶了幾分愉快。
「好,便從了你的心意吧。」
「你都從了我的名字,你的那些心思,我如何能夠不答應你?」
「這一次,若是我能夠成功從薑源池手中奪回那法寶,那麼回去之後,我便告訴族中的長老,正式讓你成為我的道侶!」
這句話,自然是讓眼前的女子喜不自勝!
她的唇角微微閃爍著幾分笑意,而她的心頭,對於南宮夙的恨意,卻是更加濃鬱了幾分。
南宮夙……
算算時間,她也差不多該到了。
等到她落入公子手中,哼哼,她倒是想要看看,此女,如何得意得起來?
……
南宮夙匆匆趕到峽谷的時候,她抬起頭看著四周的局勢,她只是先頭擔心同族而已,但是如今等到她來到此地,她看著眼前的格局,卻是心頭驀然清醒了一點兒!
這裡……
好像不大對勁。
南宮夙抬起頭,眼前的峽谷乃是葫蘆形,四周隱隱有薄霧,她總覺得在那幾塊大石之後,像是藏匿著什麼東西一般,瞧著也有些礙眼。
南宮夙猶豫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卻是變故突生。
她感覺身後一道怨毒目光,然後一道氣浪猛然沖著她而來,那仙力洶湧澎湃地從背後衝擊而來,伴隨著這道兇猛異常的仙力的,還有一道低沉的冷哼聲!
「還是給我滾進去吧。」
南宮夙甚至來不及轉頭,她隻覺得這道聲音,似乎是有些耳熟。
但是她也來不及思慮太多,她若是想要躲過背後的這道仙力,只能夠往前兩步,但是她往前兩步之後,卻正好一步踏入了這道峽谷之中。
四周全都是冷風朔朔,南宮夙的頭髮被這冷風吹得飄動,她反應也已經足夠快,她立刻轉過身想要逃離,但是她的速度再快……
卻快不過這已經發動的陣法。
這陣法已然發動起來,立刻便有一道仙力屏障擋在她面前,而南宮夙抬起頭,卻是探視清楚了方才究竟是何人在背後下黑手。
南宮夙看清那張面容的時候,心頭湧上了一層淡淡的怒氣!
「是你?」
「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
「自甘墮落!」
而對面的南宮從輕則是看著眼前容色有些蒼白的南宮夙,她的心頭則是得意得很,她抬起頭,聲音卻透著一種得意的張揚!
「我呸!」
「是你南宮夙蠢笨不堪。」
「你如今,落入郎君手中,可是插翅也難飛了。」
「我猜的一點兒也不錯,你聽說那個小白臉離開了南宮家,果真要孤身一個人追擊出來。」
「若非如此,你也不會中了我的圈套。」
「南宮家族的長老,絕對不會跟你一塊兒出來胡鬧的,否則我還需要多費一些手腳。」
南宮夙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子得意極了,但是她這幾句話卻多多少少透露出了些訊息來。
郎君……
她是跟隨著風如輕走的。風如輕也在這裡?
南宮夙的心思,自然是一點便透徹了。
她轉過頭,卻看見那個青年緩緩地走出來,他的眸光盯著自己看,但是那俊美卻帶了一絲陰毒的面容,卻看得南宮夙眉頭蹙起。
他的眸光更是顯得冷漠之極。
「許久不見。南宮姑娘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