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搖了搖頭。他請空澤喝酒，當然不是為了她的答禮。

他直接張口說道。

「不用了。」

「我請你飲酒，並非貪圖你的答禮。」

這少女的眸光落在赤瞳身上，瞧著他仍然悵然若失的面龐，她不動聲色地說道。

「並非貪圖我的答禮？」

「可是我想，那樣東西，你應當會很想要。」

赤瞳有些納悶。他很想要的東西？他的眸光落在空澤臉龐之上，空澤的手掌心向上翻開，然後一樣東西顯露在她掌心——赤瞳的神色先是茫然不解，然後他很快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不敢相信，他死死盯著那樣東西完完全全地在空澤手掌之中顯露出來，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伸出手去抓緊她的手腕。

「炎黃鏡？」

「不可能……不可能是炎黃鏡……等等，此物怎麼可能出現在你手中？」

赤瞳明顯經受到了強烈衝擊。

「是玄月給你的麽？」

對面的少女視線緩緩盪開。她的聲音有些含糊其辭。

「大概是吧。」

「不過重要的不是這面鏡子。」

赤瞳的情緒卻極為激動！

看到了一樣真正屬於玄月的東西，他怎麼能夠不激動？

他恨不得立刻出手奪下這面鏡子，但是這面鏡子略微蕩漾了一下，然後從鏡子裡頭，浮現出了一張清麗臉龐，赤瞳剎那間，幾乎宛若被雷霆擊中，他動也不能動地站在原地。

是……玄月麽？

好像同記憶裡頭一模一樣。哪怕是十萬年都沒有任何變化。她的神色……好像沒有那麼冰涼，顯得溫柔了許多，但是還是那麼好看，一點都沒有變過——赤瞳的指尖想要觸碰，卻又怕這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他的指尖只要輕輕碰一下就會粉碎掉。

隔著鏡子。他能夠在看見葉玄月一次，好似就已經心滿意足，但是那畫面飛速又消失掉——赤瞳猛然抬起頭，他盯著空澤，語氣變得格外迫切！

「後頭呢？」

「我要看後面的畫面！」

而空澤卻搖頭。

「只有這麼多。但是想要告訴你的是，她很好，你不需要為了她而擔心。這樣，你可還心滿意足了？」

赤瞳怎麼可能心滿意足！他盯著那面鏡子，沉默半晌，他才說道。

「為什麼一定不能告訴我們真相？」

「你有玄月的神器，又擁有白玄的本事……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我所猜想的那樣，但是我知道，你來神鯨島，對於神鯨島，一定沒有絲毫惡意，有什麼話不能實話實說，一定要遮遮掩掩？」

赤瞳看向空澤。

空澤卻搖頭。赤瞳看著這少女清麗卻倔強的臉龐，想到剛才在乾坤炎黃鏡之中瞧見的那道身影，又隱隱有些恍惚，最後還是默默嘆息。

「你自己在神鯨島轉一轉吧。我想這島上，應當沒有誰會是你的敵手。」

「至於我——我自己四處走動一番。」

赤瞳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空澤猶豫了一瞬間，在他背後呼喚他，問他。

「你要去哪裡？」

赤瞳說道。

「我去想想。」

……

神鯨島之上，赤瞳這裡顯得冷冷清清，其他地方則是熱鬧非凡。

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白羽娜同趙修混在一塊，趙修給她介紹神鯨島的一切，白羽娜卻不大上心。

這裡她來過不止一次，哪裡需要趙修給她介紹。

正因為不需要，所以她才表現的格外鎮定自若，趙修瞧著白羽娜一副不上心的樣子，也有點頭疼，他還不知道應當如何討好這位小公主。

卻遠遠聽見有人說道。

「欸？」

「是趙修啊。」

一群人勾肩搭背地湊過來，然後笑嘻嘻地看著趙修，趙修看著眼前的這群人，皺起眉頭。這些人在神鯨島之中，地位有點特殊。

雖然修為比不上他。

但是因為這其中的有許多人，乃是神鯨島的長老後裔，平素也是耀武揚威習慣了的，趙修平素根本不同他們多囉嗦，不知道今日怎麼的突然找上門，大概是因為看到了白羽娜。

白羽娜的容貌，哪怕放在神鯨島之上，也極為出挑。

讓人心動不已！

也難怪這些人會來找白羽娜。

而趙修的表情則是顯得有些嚴肅。他凝望著眼前的這些弟子，平素他可以當做沒有這群人，但是今日白羽娜來，自然不同。

領頭的一個男子，走到白羽娜身旁，伸出手就想要搭在她的肩膀上頭，卻被她猛然晃開。

而趙修的動作更是直接無比！

他直接拔出劍來，然後直接橫在對方的脖頸之上。

對方甚至都因為趙修的這個動作而嚇了一跳。他怔怔地盯著趙修，看著他眼瞳裡頭略微蕩漾開來的冷肅眸光，他聽見趙修說道。

「別碰。」

「這不是你能夠觸碰的人。」

趙修慢慢地扭頭看向白羽娜。

白羽娜站在那裡，少女驕傲矜持，倒是對面的人立刻哄堂大笑。

「不能觸碰？這個神鯨島之上，還有什麼人，是我們所不能夠觸碰的？」

「你說得也太過分了一點。我看這個神鯨島上頭——隨便哪個姑娘我們都能觸碰，不過是碰一下，又能如何，莫非你當真能夠砍斷我們的手腳不成。」

趙修卻搖了搖頭，他的手指慢慢地晃動，然後下一刻，他猛然之間出手，卻快若閃電。對方伸出手，想要拉扯白羽娜的衣角。

趙修不客氣。

然後直接一劍……

斬落他一條手臂。

這變故太過驚人。

誰也沒有料想到。

對面的人猛然尖叫起來，而白羽娜則是怔怔地盯著趙修，好似根本不認識這個之前一路都顯得靦腆，甚至會害羞臉紅的少年。

他出手太狠。

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就連白羽娜也沒有想到，這個靦腆少年動起手來會如此狠厲，如此不顧一切！

而趙修則是盯著對方看，對方隔了整整數秒鐘，方才猛然尖叫出聲，鮮血噴射，他看著趙修，幾乎不敢置信。

「你……你怎麼敢……」

雖然的神鯨島有不少秘法，能夠接續手臂，他這條手臂未必永遠就失去了，但是趙修這樣做，仍然太過……太過荒謬，他身為神鯨島的弟子，怎麼能夠違背禁令，在神鯨島打鬥？

他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