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玉佩擋在齊昊面前,然後水流陣陣流動,在潺潺的水流之中,齊昊整個人胸口的傷口竟然在緩慢的痊癒。
而柳瘟公子好不容易推開通寶鼠,他再想要出手,但是卻發現情況同他所想的好似完全不同,他怔怔地盯著眼前的那隻通寶鼠,聲音之中夾雜了幾分猶豫。
「欸?」
柳瘟公子怔怔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
「這是什麼等級的神通法寶?」
而在柳瘟公子旁邊,那個原本重傷的老者,卻猛然抬起頭,他的視線幾乎是凝固地盯著齊昊面前的黑魚玉佩看,他的聲音很輕,幾乎微不可查,但是還是可以讓眼前人聽得一清二楚。
「玉佩之靈……?」
「龍氣噬魂?」
他看向齊昊的眼神,不知不覺之間便發生了改變,隔了數道呼吸之後,他方才低聲沉吟道。
「看上去,似乎這個小子不是一般的強大。」
柳瘟公子在一旁嗤笑。
「強大?」
「何出此言,他不過區區一個中等神人,那裡算得上強大?」
他上一秒還在嗤笑,而下一秒,就連柳瘟公子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因為他突然感覺到,齊昊身上似乎神力在升騰。
他們都是神王,也有過無數次突破的經驗,對於這一幕意味著什麼一點也不陌生——這意味著,眼前的這個少年,怕是要突破了。
他咬著牙,還是有些不甘。
「他這副樣貌……」
那老者則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勸說道。
「算了,你不要再固執了,若是嚴格論起來,還是這個小子救了我們。應當是它那法寶,吸取了龍氣。」
「才讓那隻化形的鯉魚功虧一簣。」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少年還算是你我的恩人。你也知道神界有因果之說,我們不但不能動這少年,還得想方設法——成全他,償還他的恩情。」
「你修鍊的那門法決,也不能做違背恩情的事情吧?」
柳瘟公子聽見這老者的勸說之語,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頗為難看。
只是難看歸難看,他輕哼了一聲。
果真不再動手動腳喊打喊殺地對付齊昊。
而這兩個神王的震驚,其實都比不過通寶鼠的震驚!
因為只有通寶鼠才知道,齊昊……他是剛剛才突破境界不久。
這少年就算吃再多的靈丹妙藥也沒有這種效果,居然能夠一口氣升兩個小等級。
他如今是中級神人。
再升一個等級,便是高級神人。
而且這麼一看,好像神將級別也不遙遠,算得上是指日可待——這少年,這少年當真可以算得上是走狗屎運,這種強悍的運氣,也遠非是普通人可以具有的。
通寶鼠看著漂浮在齊昊身上的那枚黑魚玉佩。
齊昊上一次突破,是他自己勤勉修鍊得來。
而他這一次突破,則是明顯同這枚黑魚玉佩有關了。
這枚黑魚玉佩,吸收了那隻妖獸身上不知道多少年積攢方才得來的驚人神氣同龍氣,然後反哺給了齊昊。
雖然這枚玉佩反哺給齊昊的,不過是滄海一粟。
而且大半都給他療傷了。
但是殘存的那麼一點點神氣,也直接讓齊昊再度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直接推動齊昊的修為更進一步。
通寶鼠想清楚來龍去脈,不由自主地愈發感嘆齊昊這等強悍氣運!
而半空之中的齊昊,則是感覺到胸口又麻又癢,碎裂開來的肋骨,好像在慢慢修復。
而他再睜開雙眸之時,胸口的傷勢好似終於修復完畢。
他緩緩吐出一口藏在胸口的鬱氣,看向眼前盯著他的人,則是一臉迷茫。
「怎麼了……你們看著我做什麼?」
齊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齊寶站在船頭對他招手。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也可以離開了。」
齊昊的身影落在船上,那枚玉佩倒像是看不出任何異常的模樣,難以想象,便是此物,吸取掉了全部的龍氣!
齊昊雖然落在船頭,但是他的身體越過通寶鼠,反而看向眼前的老者,這少年看著這老者說。
「其實……也沒有這麼可怕。」
這老者知道齊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齊昊的意思是說,神龍一族也沒有那麼可怕,這少年勸他放寬心,面對自己心中的結。
可是他若是能夠看開。
若是能夠直面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也不至於被困在這橋上,困在這雨霖街上這麼多年。
所以這老者只是苦笑著搖頭。
他看向齊昊胸口的玉佩,似是有話要說,猶豫許久,方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原本我告訴你的法決,或許還可以壓製住這塊玉佩。但是這塊玉佩如今大勢已成,怕是根本無法壓製了。」
「我的法決,也沒有多少用處。」
「還要靠你自己。」
齊昊一點也不意外。他認真說道。
「修鍊道路,原本就是靠自己。何況這塊玉佩不管是正是邪,重要的是看我如何去用它。」
他態度端正,雙眸清亮地盯著那老者看。
那老者聽見齊昊語氣如此篤定,嘆了一口氣,便也不說話了。
……
齊昊重新坐回船上,那老者繼續回到船頭,只是各自心境不同,那個柳瘟公子大概是擔心自己看見齊昊的時候,忍不住要動手,所以沒有半點猶豫,柳瘟公子直接去了船頭,大概是向著眼不見心不煩。
而齊昊則是看著身旁的齊寶,開口問道。
「等一等。」
「這所謂的妖獸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真是鯉魚?」
齊寶懶洋洋地瞥了齊昊一眼。
「你不是瞧見了麽,你還問我?」
齊昊嗯了一聲,他雖然瞧見了——但是他在水下的時候,其實也沒有看得那麼清楚,所以齊昊心裡頭還是十分困惑,根本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概吧。」
「我隻記得金光閃閃許多鱗片……對了,那妖獸呢?」
通寶鼠算是服了齊昊的遲鈍。不過他想到齊昊之前也算得上是重傷,一下子便也隱約有些理解齊昊,然後通寶鼠說道。
「那隻妖獸麽?」
「它也怪可憐的。以它本體而言,不知道要修鍊多少年才能夠修鍊到這種地步,怕不是從上古時候就開始修鍊算起,到如今才擁有化龍資格。」
「卻被你那個黑魚玉佩把一身的龍氣給吸取得乾乾淨淨,一下子打回原型,怕不是許多年難以恢復元氣,只能從頭再來。」
「嘖嘖嘖,若不是遇見你這個擁有黑魚玉佩的怪物,或許當真還被它成功一躍成為龍族。」
「說起來,這傢夥倒是當真有些可憐。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思,冒著大忌,寧願去做妖獸也要改變自身血統,結果還是失敗。」
「不過這也正常。」
「神界能夠成功的神獸,我都沒有如何聽說過。想來是少之又少。」
「我們神獸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便註定了我們的出身,難以更改。」
「不過說到底,還是它想要索取太多,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