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一瞬有些迴避這個話題,但是通寶鼠只是看著他,他總覺得齊昊給他的感覺,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但是他出身何方小世界,這又不是什麼敏感話題,又有何不可直言的?
通寶鼠想不明白。
它上下打量著齊昊,苦口婆心地勸說他。
「其實——」
「你也沒有必要擔心那麼多。我如今既然已經同你契約,我們兩個便等同於綁到一條船上去了,這在神界而言,是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也不可能同你解除契約,這可比什麼師徒之類的關係還要牢固,哪怕是血親也沒有這等牢固的關係,你又有什麼好猶豫?」
齊昊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
「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他看著通寶鼠,隔了數秒之後方才下定決心,齊昊開口說道。
「我來自仙界。」
通寶鼠啊了一聲。
「仙界啊。」
「不就是仙界有什麼了不起的……等等,仙界?」
它通常那滴溜溜轉動的眼珠猛然看向齊昊,一瞬間好像不會動了一樣,隔了數秒,通寶鼠看向齊昊的眼神幾乎已經不能夠用古怪來形容。
「你確定是仙界麽?」
「不對啊,仙界根本不可能有飛升者。」
「仙界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飛升,因為,因為……」
這隻通寶鼠的聲音吞吞吐吐,聽它的聲音,竟然好像知道什麼內情,然後這隻通寶鼠認真說道。
「仙界的飛升之橋不是早已經斷裂開來了麽?」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飛升到神界來的?」
它目光灼灼地盯著齊昊看,想要等到齊昊的回答。而齊昊倒也沒有辜負它,齊昊的雙眸眨動了一下,他既然已經說出自己乃是從仙界飛升的事實,面對這通寶鼠,就像是搬開胸口的一塊大石,聲音平靜極多。
「我之所以能夠飛升到神界來,是因仙界的飛升之橋已經重建。」
「仙界的修鍊者也可以飛升到神界。」
「而且遠不止我一人,在我之前已經有人成功飛升,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在我之後,想必還會有更多的成功者出現。」
「這件事情我也不可能編造,我出現在這裡,便是證據。」
只是眼前的通寶鼠,它眼眸之中的驚色愈發濃鬱。
「重建飛升之橋……」
「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應當……我從未聽說過,斬斷的飛升之橋還能重新修建起來。」
它看向眼前齊昊。
「並不是我懷疑你,只是此事著實匪夷所思,哪怕我見多識廣,也從未聽說過類似的例子。飛升之橋一旦倒塌,那個小世界的修鍊者失去了晉陞之路,很快便會陷入一種惡劣之極的境地。就如同一潭死水——我想想該如何同你說,一灘死水的話,裡頭的魚蝦活物也活不了多久,這代表這個小世界也會逐漸破滅開來。」
「仙界居然還存在?」
齊昊尷尬地咳嗽了一下。
「自然還存在。」
「這有何好懷疑之處?」
通寶鼠搖頭,它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大了些。不過……若是眼前的齊昊當真是仙界修鍊者,這倒是棘手又麻煩,仙界修鍊者……它一開始還竊竊自喜,自己挖掘了一個寶物,如今看來,這非但不是它眼中的寶物,反而是一塊燙手山芋。
通寶鼠苦笑一下。
「你居然是仙界修鍊者……」
「當真是撲街了!我這一把真是自找麻煩。」
「早知道,我哪怕冒著被天壇門那些傢夥捉回去的風險,也不該同你契約。啊如今想要反悔卻是沒有用了,不知道有沒有解除契約的辦法……」
它念念叨叨的懊悔,卻看見齊昊盯著它黑漆漆的眼睛,想到這個少年之前在危機關頭也沒有拋棄它的行為舉止,心裡頭一瞬間又有些柔軟下來,它忍不住說道。
「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大的麻煩麽?」
齊昊搖頭。
他的態度就顯得平靜許多。
「有什麼麻煩?」
「值得你這樣哭喪著一張臉,你倒是說給我聽一聽。」
而這隻通寶鼠,則全然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的麻煩……我說給你聽,你根本不知道未來有多少禍事在等著你!你的身份一旦泄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仙界之中,你遲早要被人群起而攻之,當年有不少大勢力,可是同仙界這個小世界都結下血仇的!仙界的修鍊者,在他們眼中,就如同洪水猛獸。你一旦泄漏了仙界修鍊者的身份,多得是人想要殺了你。」
這隻通寶鼠不是在威脅恐嚇齊昊。
「你什麼都不知道……當年仙界在神界也不是沒有風光過,還不是所有仙界修鍊者都隕落。」
「就連你們那一界的飛升之橋都斷裂。」
「你可當真是糊塗膽大——難怪我說你怎麼飛升到了這裡來,其他區域根本不可能接收你。也虧你遇到的是我通寶鼠大人……哼哼,你們人類的那些爛事情,我們神獸可不摻和進去。」
「本來我還想著幫你拜入幾個人類勢力的大宗門,給你系統的打好根基,如今看來,這條路走不通。」
「你怕是要顛肺流離,在神界沒有靠山,只能做個散修了。」
這隻通寶鼠一邊念念叨叨,一邊整張臉都皺成一團,瞧著很有幾分苦澀滋味,虧得它臉盤不大,它的眼神飄啊飄的,然後它問齊昊。
「可是我還是想不通飛升之橋怎麼能重新修建起來。」
「這從理論上來說根本不可能……是何人做到的?」
齊昊搖頭。
他在仙界的時候,其實對於內情並不是很了解。
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大概同葉玄月有關係。
具體其他——齊昊倒是不大清楚。
「應該是用了什麼特別的辦法。」
「反正也不是我修建的。我只是踏上此橋,然後得以通過此橋,飛升到神界來而已。」
這隻通寶鼠左思右想地也想不通這個問題,索性也不再糾結下去,它看著齊昊還是一個勁兒的嘆氣,不過這傢夥倒是毫無自己一旦暴露身份會在神界人人喊打的擔憂,他轉過頭看向眼前。
「我們是不是快要到你說的那個門派了?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做天壇門的那個門派?」
他這樣說,通寶鼠打起精神振奮起來。
「好像是……」
「讓我看看——的確是到了。」
「你瞧見遠處那座山峰沒有,那條山脈,便是天壇門的山門。」
「算了,我也不想那麼多了,你是仙界出身又如何,你不說我不說,旁人又怎麼會知道。」
「走,先讓你見見我是怎麼碾壓天壇門長老的,讓你看看我的神威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