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條堤壩向前行走，齊昊居然聽見了有聲音。他抬起頭凝望眼前的堤壩長廊，遠處卻突然嗖得一下拋出了一隻釣竿，然後那釣竿的前半部分徹底沒入水面之下，水面上頭泛起了一陣陣的細密漣漪，漣漪過後的水面上，竟然一躍而出一尾黑魚！

那尾黑魚通體漆黑。

似是被釣竿的動靜驚動，這才從水中一躍而出。

齊昊抬了抬頭，那尾黑魚十分靈動，而一旁的通寶鼠則一下子激動起來。

「快！快去抓住那尾黑魚！」

齊昊看向這隻通寶鼠，他的眼神顯得極度無辜。

「為何要抓住這尾黑魚？」

這隻通寶鼠一瞬間啞然，隔了數秒鐘，這隻通寶鼠方才嘿嘿一笑，然後說道。

「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像是這種場面，我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那尾黑魚絕對不簡單，說不定便是陣法之中的陣眼。」

「你還不快些去抓住那黑魚，說不定它只會出現這麼一瞬間，很快便消失不見……」

這隻通寶鼠急促地催促這齊昊，齊昊則是看了一眼這隻通寶鼠，認認真真反問道。

「你怎麼不去抓？」

這隻通寶鼠沒好氣地翻了齊昊一個重重的大白眼！

「我如果能抓得到，還要你下去？」

「這種很有可能是陣法之靈的傢夥，對於我的氣息是很敏感的。你別廢話囉嗦了——你一個大男人，做事倒是堂堂正正麻利一些，哪裡來得這麼多的廢話？」

齊昊攤開手，他的表情一下子呈現出一種極為無奈的狀態，然後這隻通寶鼠聽見齊昊開口說道。

「可是……」

「可是我不會游泳。」

齊昊說完這句話之後，那隻通寶鼠愣住了。

它一動不動地盯著齊昊看，眼神詭異又複雜，好像還帶了一點不可思議，然後齊昊看見這隻通寶鼠猛然跳了起來。

「你不會游泳？」

「你居然不會游泳？」

「你長這麼大，能從下界飛升到神界來，你居然說你自己不會游泳，你……你開什麼玩笑！」

但是齊昊的眼神，又讓這隻通寶鼠明白過來，齊昊所說的話是真真切切的，他竟然當真不會游泳。這隻通寶鼠的表情格外複雜，它的表情格外悲壯，它原本想要說它勉為其難地下水一試，但是看見齊昊略帶戲謔的笑臉，卻又突然福至心靈，猛然昂起頭來！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你怎麼可能不會游泳？」

這隻通寶鼠越念叨越覺得不可能。

「別廢話了，下去把那條魚抓上來！」

就在它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那條魚猛然從水面上一躍而起，然後在水上濺起了極大的水花，連帶著尾鰭劃出一片弧度來。這隻通寶鼠的眼睛盯著齊昊看，齊昊看著它一副著急上火的模樣，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

「我下去試試看。」

然後這個少年，居然還助跑了一小陣，以一種並不那麼優美的姿勢，一個猛子扎入水中——這隻通寶鼠看著他的背影，這才意識到，這個少年……好像當真不怎麼會游泳。

至少他跳下去的這個姿勢，著實不好看。

像是狗啃泥巴。

……

齊昊跳下去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其實他沒有說謊，他的確不怎麼會游泳。

所以這種身體的下沉，乃是出自本能。

但是齊昊畢竟是個很有天賦的人，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往上浮浮沉沉，搜尋著那條黑色小魚的下落。可方才這隻黑色小魚驚鴻一瞥，然後躍出水面，如今他沉入水中，這隻黑色小魚卻好像存心要同她捉迷藏一樣，遲遲找不到身影。

齊昊屏住呼吸，遠處半空之中，似是有黑色光芒緩緩浮動。

齊昊伸出手指一瞬間捂住——然後那黑色光芒閃爍了一下，在他掌心幻化成黑色小魚一動不動。

他握著這尾黑色小魚上去的時候，那隻通寶鼠看著他直嘆氣。

「一回生二回熟。」

「你再下去一次，也許就能成功。」

但是齊昊卻張開手掌心，那尾小魚隱約在他掌心遊曳，他唇角帶著笑意，而那隻通寶鼠則是感到震驚地張大嘴，用爪子揉了揉眼睛。

「你居然抓到了？」

不過它很快反應過來。不能表現得太震驚，否則——對面的少年必定會變得極其得意。所以這隻通寶鼠立刻轉過頭去，那閃閃發光的眼神裡頭，也透出了一絲絲淡定自若。

「這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隨便換一個人也能做到。唔，你隨我一起走吧。把這尾小魚帶著，我們一起去那前頭的村子裡頭一探究竟。你得小心保管，從這裡獲得好處，說不定關鍵之處，還得落在這尾小魚之上。」

齊昊嗯了一聲，他抓著這隻小魚，開口問道。

「所以寶庫之中，最大的財富是什麼？」

這隻通寶鼠這一次倒是沒有再賣關子，而是十分痛快地給出答案。

「最大的財富麽？」

「唔。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應當是——提供突破的一個契機吧。」

「如果用我們神界最慣常的說法來形容，就是能夠讓你獲得一條本源大道法則的機會，得到一個衝擊最高機會的入場券。」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不是在胡說八道。這個機會的寶貴，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反正我這麼多年，哪怕是身為通寶鼠，佔了先天性的便宜，但是所知道的這種等級的機會，也只有這一個。」

「也只有你這種剛剛飛升的小傢夥才會不知道，這種機會代表了什麼含義，哼哼，就連天壇門的那些撲街長老們也不知道這個機會代表了什麼，否則這裡早就天翻地覆，還輪得到讓你這個小傢夥來尋寶？」

齊昊其實沒有聽得太懂。

不過這也不影響齊昊做出反應，他對通寶鼠問。

「本源大道法則又是什麼？」

通寶鼠一副崩潰的小眼神兒。

「同你說這些可當真是費勁得很……」

「讓我想一想應當要怎麼形容呢……」

「就好像……」

「唔，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陣法理論麽？」

「那條大道，就是在這個基礎上，演變而出的一條本源大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