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其實沒那麼相信這隻通寶鼠的話。

他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魂魄上頭沾染了瘟氣，也能夠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不過這隻通寶鼠的表情，卻一臉他佔了大便宜但是他自己卻不知道的表情。

齊昊想了想，又出聲問這隻通寶鼠。

「所以我要怎麼做？」

通寶鼠瞥了他一眼。

「你握著那小黑魚，然後心裡頭想些令你覺得痛苦的事情，最好是那種，能夠把你整個人的怒氣給徹徹底底激發出來的那種痛苦之事，這樣才能夠最大程度地逼出潛伏在你魂魄之中的瘟氣水晶的瘟氣。」

「等到你身體之中的瘟氣被逼出來，然後注入這條黑魚。」

「這條黑魚乃是這天通谷秘境之中至關重要的中樞之物。」

「而等到你身體之中的瘟氣被逼出來之後，我要藉助黑魚，同這個法寶，布置一個陣法。」

「然後利用陣法的對沖之力。」

「設法重開我身上的這道封印。」

「奶奶個熊，我身上這道封印，可當真是憋死了我了。」

「有這道封印，我就宛若瞎子聾子一般，我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遭過這等鳥罪……」

大概是解開封印的希望近在眼前，所以這隻通寶鼠的態度也變得大大咧咧起來，他興奮地抬起頭連連地看著齊昊，不住地催促他。

「你還不趕快地想一想，有什麼令你感覺到痛苦無比的事情？」

齊昊張著嘴，一瞬間卻有些啞然。

痛苦無比的事情……

他一時之間還當真想不出來。誠然他當年過得有些痛苦，不過那也只是小時候。

他後頭遇見葉玄月之後，結識劍靈，一路……都還算順利。

至於從仙界飛升到神界，更沒有什麼痛苦周折，而那隻通寶鼠看著齊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魂魄之中的瘟氣更是毫無反應，這隻通寶鼠有些抓耳撓腮的焦急，忍不住循循善誘地追問。

「你當真一點也想不出來麽？」

齊昊低著頭。

他自己好像沒有那種一回憶起來，就痛徹心扉撕裂心腸的痛苦，但是他回憶著，在幻境之中，屬於顧白的那種情緒，他知道顧白一定有。

那個看似脆弱無比的孱弱少年。

一定有。

那種痛苦鮮明無比的留存在他的身體之中，甚至影響到了齊昊自己，他回憶著幻境之中顧白那種撕裂心腸一般的疼痛，看在通寶鼠眼中，則是覺得齊昊整個人的氣質都一變。

這種感覺才對味。

他看著齊昊身上浮現出淡淡光芒，然後齊昊握著的那隻黑魚玉佩上頭散發光芒，這隻通寶鼠覺得事情有成功的希望，它則是口中念念有詞。

能否解除身上的封印，在此一舉了。

……

齊昊再抬頭，看見手中的玉佩不知道何時已經漂浮去了半空之中，而那隻通寶鼠則是站在他對面，翹著下巴同尾巴看著他，那副精神抖擻的模樣瞧著充滿得意之態，齊昊忍不住笑了笑開口問這隻通寶鼠。

「成功了？」

這隻通寶鼠頗為得意。

「親自出手，哪裡有不成功的道理。」

齊昊上下打量眼前這隻肥嘟嘟的通寶鼠，毫不客氣地給它潑了一盆冷水。

「可是瞧著，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齊昊抿了抿唇，然後給出十分中肯的點評。

「瞧著同之前一模一樣。」

通寶鼠傲嬌地哼了一聲。

「當然同過去沒有多少區別了，我的神通又不能夠讓我一下子變得三頭六臂。」

「但是我的神通不止一樣兩樣。眼下通通能夠發揮出來。我這便讓你瞧瞧，我是如何戲弄那些天壇門的笨蛋的，正好也狠狠地出我一口惡氣！」

齊昊聞言，好奇不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出去了？」

通寶鼠連連搖頭。

「你忘記了，天壇門當初那波把我們逼入那秘境的天壇門的弟子？雖然我們殺了一個領頭人，但是其他人可還困在天通谷之中呢。我自然得好好折騰他們一番不可。」

「這口惡氣，梗在我胸口，我不釋放出來，始終不痛快。」

「哼，我可不想你們人類那樣，喜歡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百年不晚，十萬年也不晚這種酸裡酸氣的廢話，我就要痛痛快快，誰若是阻攔我，我就讓誰好看。」

「我通寶鼠不發威，他們當真以為我是下界陰溝裡頭的老鼠了。」

它這口氣，憋得可著實太久了。

齊昊聽著它的嘟囔聲，忍不住失笑。不過齊昊也明白，這隻通寶鼠著實忍了太久，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你想去也成。我隨你一起，你知道怎麼找到那些人麽？」

通寶鼠看著齊昊的表情一臉鄙視，宛若在看一個白癡一樣。

「我當然知道。我神通恢復，找幾個人易如反掌。」

「而且——我終於能夠打開我神通自帶的海納百川袋了。」

「我們別留在這裡浪費時間，既然我的神通恢復，我可以把這些的法寶通通收納，回頭我們再慢慢挑揀，你先跟我去，狠狠地出氣再說。」

通寶鼠躍躍欲試迫不及待，齊昊看向它，左瞧右瞧，也看不出通寶鼠口中的那個口袋藏在何方，不由自主納悶地出聲問道。

「你的海納百川袋？」

「那是何物？」

「而且我也沒有看見類似的口袋。」

通寶鼠覺得對著一個對神界一無所知的小子解釋來解釋去實在是繁瑣得令人頭疼。

「神通同法寶不一樣……是我自帶的一個小空間，只不過是我之前被封印，所以連那個我神通法則自帶的小空間也被封住而已。等等……我給你個好東西。」

通寶鼠怕齊昊再問東問西浪費時間，所以這隻通寶鼠靈機一動，它在心中默念法決，然後在通寶鼠面前，浮現出了幾枚丹藥。

「這種低等級的丹藥……我這裡倒是當真沒有存貨……」

「最次也是神將級別才能夠服用的丹藥。」

「算了，這幾枚丹藥藥性尚且還算得上是溫和，你先吃下去再說吧。若是有什麼問題，我再幫你化解。」

「不過你這小子根基打得不錯，應當能夠吸取比普通神人更多的藥力。」

「別傻盯著我看了，還不趕緊吞服下這兩枚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