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天壇門的弟子並不知道，他們所見的一切，都是幻象。

齊昊站在那隻通寶鼠身旁，他看著眼前突然之間在一片空崖前打鬥的弟子，有些詫異驚愕。

「你是如何做到的？」

齊昊看著通寶鼠，他倒是覺得有點兒奇怪猜不透。

這隻通寶鼠翹著鬍鬚，感覺心裡頭痛快多了。

「這又有什麼難處，是你少見多怪，這才不是什麼難事。」

它伸出爪子，想要學著人類的模樣打個響指，雖然它那肥肥胖胖的爪子做起這樣的舉動有點可笑，但是它還是竭力動了動它自己胖乎乎的小爪子，齊昊聽見它的聲音，好似都惡狠狠的。

「哼。讓他們追我，讓他們對著我的屁股釋放法寶，讓他們用天雷彈炸我！」

「這些傢夥如今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活該，活該！」

念念叨叨咬牙切齒的通寶鼠，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愛。齊昊的眼瞳在它面上轉了轉，然後突然開口問道。

「所以——」

「每個天壇門的弟子你都要這麼來一遭？」

通寶鼠搖頭晃腦。

「這些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傢夥，盯著他們下手又有什麼用處。我覺得，若是當真想要報復的話，還是要針對天壇門的那些做出決定的長老，還有當初把我封印的那個老頭！」

「我可對那個老頭印象深刻。不知道從哪裡得了一件破寶貝，就以為能夠壓製得住我通寶鼠大人，還不是被我搶了他們門派的東西逃出來。」

齊昊卻有些心神不定。

通寶鼠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在想什麼？」「

「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齊昊的表情卻極為嚴肅。他停頓了一下，才回答道。

「我在想顧白。你剛才也聽見他們的話語了，顧白還活著——而且顧白同天壇門打過交道。我在想，顧白當初為何會神秘地出現在天壇門，顧白當初出去之後，到底從天通谷裡頭帶走了什麼物品。」

「想不通透這其中的關竅，我始終覺得心神不定，不能安心。」

通寶鼠覺得無聊，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

「你還當真是有點無聊。」

它才不會管什麼顧白不顧白。

「你如今找個地方好好修鍊，突破到神將境界才是要緊事。」

「你在神界如今弱得出奇，就是那種旁人隨隨便便一根手指也能夠碾壓你的脆弱。」

通寶鼠則是打定了主意。等到它出去之後，它要對齊昊展開一場魔鬼特訓！目的麽，自然便是要調教得齊昊能夠不辜負他那驚人的天賦，能夠一路高歌猛進，怎麼也得突破到神王給別人看看吧？

……

天通谷外頭，那隻小松鼠輕盈地接近一處隱秘之處。

它要給葉玄月準備賀禮，但是這裡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所以這隻小松鼠，打算通過這傳送陣，前往其他區域，找到合適的人選。

這隻小松鼠慢慢地挪移著身體，眼前的傳送陣近在咫尺——但是它突然尾巴動了動，然後那蓬鬆的大尾巴向前猛然一甩，便有數道氣流激射而出，劃破天穹。

而原本看上去十分正常的半空，逐漸扭曲起來，站出了一道人影，盯著這隻小松鼠，眼神裡頭帶了些無辜。

「被你發現了。」

這隻小松鼠覺得頭疼。

「你不用回去麽？」

「我都說了，我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到謝長風身旁的。」

「你怎麼還不回去復命。你跟在我身旁想要做什麼？」

這個人的語氣顯得極度無辜。

「我也不想跟著你。但是七海至尊當初說過，我若是不能帶回你，我也不能再回去了，所以我只能跟著你。」

這隻小松鼠嘆息了一口氣。

它知道謝長風現在出息了，而且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熱血少年，如果——它是說如果，謝長風說出這樣的話來，壓榨自己的手下也一點不意外。

但是不論如何，它都不會隨眼前之人回去。所以這隻小松鼠只看了他，聲音斬釘截鐵。

「我不要你跟著。你自己找個地方呆著去。」

但是對面人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這樣自然不成。」

「我身上有神道宮的符咒。」

「你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沒有半點猶豫地激發了他自己身上的那道符咒，符咒明亮起來，這隻小松鼠看著眼前這個傢夥手腕之上浮現的鎖鏈，然後聽見他說道。

「我逃也逃不了，還不如跟你一塊兒。」「

等你什麼時候改變了主意，我也好同你一起回去復命。」

這隻小松鼠拿這種死纏爛打的「牛皮糖」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想，而且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能夠一直持續不斷地追蹤到它，它沉默了數秒鐘，才問道。

「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你，你的臉，我很陌生。」

對面的人，一張臉介於少年同青年之間，正好處於那微妙的分割點。他的臉龐生得不錯，看上去是那種文靜有氣質的那一種，五官雖然不是那種讓人驚艷的濃烈俊漠容顏，但是也絕不算難看。不過這隻小松鼠對人類男子的容貌一貫沒什麼關注。

再好看，也不會比冷莫燃更好看。

玄月都要同他大婚了……

這隻小松鼠每每想到此處，心裡頭卻還是湧上來了一陣心潮澎湃。

而這眼前的人則是盯著這隻小松鼠，微笑解釋。

「因為我為七海至尊做事還沒有多久。」

「我覺得，如果你一直不肯回去，我便要一直跟在你身邊。既然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都要相伴的話，那麼我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顧白。」

他這個名字，聽在這小松鼠耳中平平無奇。

它覺得顧白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所以它隨意點了點頭。

而若是被齊昊同通寶鼠聽見這個名字的話，他們的反應想必必定會有所不同，可惜他們兩個都沒聽到。

這隻小松鼠念了一下這兩個字。

「顧白……」

「你寫給我看看。」

於是對面的顧白伸出手在半空之中寫下他的名字。

「之所以我來這裡找你，是因為我對這裡，比較熟悉。」

這隻小松鼠還是漫不經心。

「哦？」

「你是出身於此處的修鍊者？」

顧白聽見這句話，臉上的神色卻一瞬間顯得有些複雜，隔了數秒，他才輕聲說道。

「出身此處麽？」

「勉強算是吧。」

「就當做……我是出身此處的修鍊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