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沒有半點反應。反正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葉家那所謂的天元之力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自然是一臉無謂。
然後她聽見眼前的這美貌婦人繼續開口說道。
「你可曾聽聞過……一門之中,不出二帝的說法?」
葉玄月頓了頓。
她默然無語,神情波瀾不驚,根本沒有半點反應,但是心頭卻伸出了些許疑惑之情。眼前的這個女子,同她說這樣的話,到底有什麼目的?
一門之中……不出二帝。
這句話葉玄月自然是聽過的。
還是從林典那裡知道的,按照林典的說法,他叔叔已經成就仙帝之位,那麼他的機會便要小上許多,葉玄月默不作聲,耳畔卻傳來這美貌婦人的篤定聲音。
「不論你天賦如何,都不可能超過你父親葉虛庭。」
「你知道你父親乃是仙帝。冥冥之中,自有命數,你既然是他的血脈後裔,哪怕能夠一路直通大羅金仙,但是卻也無法突破成就仙帝之位的那道關隘。」
葉玄月還是毫無反應。
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竭力打出的一拳,結果落在了棉花之上一般,讓人感覺心裡頭空落落的,葉玄月毫無反應,這美貌婦人略微皺了皺眉頭,然後方才繼續說道。
「你雖然收復了嶽家的珍藏神農杵,但是頂破了天也不過是一個大羅金仙級別的藥師,就算能夠動用神農杵之力,破格煉製丹藥,但是也沒有……沒有什麼讓我們葉家妥協的本事。」
她這句話,聽上去嚴厲。
但是葉玄月也聽得出,她語氣裡頭的動搖。
一個能夠煉製仙帝級別的丹藥的藥師,怎麼是她說的那般輕巧,可以為所欲為的?
這才是葉玄月膽敢前往葉家的憑仗。
就算葉家想要對她動手,也會有人阻止。
能夠煉製仙帝級別丹藥的藥師,比仙帝更加難得。
看著葉玄月從頭到尾無動於衷,這女子也住了口,她沉默了一會兒,似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葉玄月聽見她開口說道。
「你……欸。」
葉家對於眼前的少女,態度也十分微妙。
而葉玄月等到她沉默不語,她才低聲說道。
「既然覺得我的天賦不如我父親,又何必要測呢。」
她的聲音篤定的很。
「只怕是還有一些隱瞞之處吧?」
這少女敏銳得可怕。其實同她說得越多,被她捕捉到的信息便越多,葉玄月開口說道。
「一門不出二帝不假。但是你們這幾個世家未必吧,能夠傳承這麼多年……若是還遵循這一點,也不會一直壯大到這種地步。」
她隻說了這一句話,便不說話了。
而這美婦人看著她一臉無所謂,她輕輕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決心,方才開口說道。
「我是葉虛庭的母親。」
「我應當算……你名義上的奶奶。不過我是不可能認同你的。」
葉玄月這才愣住了。
葉虛庭的母親?
她這才認認真真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美婦人,氣質雍容,若是論氣質高貴,同之前遇見的雍後不分高低,不過葉玄月因為雍後的緣故,對於這種氣質的女子,反而沒有什麼太大好感。葉玄月微微皺眉,她頓了頓,然後她方才開口說道。
「哦。」
她的語氣之中,並不夾雜半點憤怒或者是不滿,從頭到尾都顯得平靜得過了分。
這美婦人看著這少女一臉冷淡。
她倒是也沒有動怒的模樣,她對葉玄月的態度,是那種居高臨下的,她或許打心底裡頭,也不把葉玄月當成是自己的孫輩。
「虛庭雖然是我所生。但是他從小便被長老會丟棄在秘境之中打磨,與我並不親近。我雖然是他母親,同他接觸……倒是少得很。」
這個兒子,跟她的接觸太少了。
但是……
這個兒子,卻讓她在葉家之中的地位,水漲船高。她原本只是一個旁系,修為平平,在葉家地位也普通,但是因為誕下葉虛庭,是葉虛庭的生母,所以才擁有了她之前所不曾擁有的一切!可以說,她一身榮光全都繫於葉虛庭之上。
她不論如何,都要讓葉虛庭徹底掌控天元之力。
讓葉虛庭斬斷這一段塵緣,不能再同這些……低賤血脈之人糾纏下去了。
這美婦人握緊手掌,她伸出手捏住葉玄月的肩膀。
葉玄月的手被鎖鏈鎖住,倒是躲讓不了,她捏住葉玄月的肩膀,並沒有半分半點的柔意,相反,她的動作凌厲無比,好似快要捏碎葉玄月的肩膀之骨一般,葉玄月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她聽見這個「祖母」彎下腰,語氣凌厲。
「我不會讓你……同你那個娘親,毀了虛庭的。」
「絕對不可能。」
葉玄月的手指微微攥緊了些。
她面容沒有半點波瀾。
但是她的腦海卻在飛快地運轉著。這個「祖母」,看上去……似乎是極有可能對自己動手的樣子。自己同自己母親的存在會毀了自己父親?
這是何其可笑的一句話。
依照她看。
明明是葉家想要毀了她的父母雙親才是。
不過……她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葉玄月飛快地把她的話語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她始終覺得看不透葉家的真正目的。
既然眼前的「祖母」強調一門不出二帝,認定她不可能突破到仙帝級別,為何又要測她的葉家血脈,測試那所謂的天元血脈她繼承了幾重?
葉家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想不通透。
……
葉玄月想不通透的事情,不代表沒有人知曉。
玉錦綸伸出手,緩緩地撫摸著玉璧,她的眼眸之中的冷芒,瞧著卻讓人心驚膽戰。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
「那個賤丫頭,此時此刻,應當已經回到葉家了吧?」
她有些得意。
因為她很清楚。
葉家的人,必定要對她做些什麼。
而且只要她來到這裡,便沒有辦法逃離了,她自然有的是辦法收拾一個區區的金仙少女!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她不能容忍這世上,有其他人生的孩子,流淌著葉虛庭的血液。
玉錦綸緩緩地撫摸著手中玉璧,她的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得意。沒有人能夠救那個少女……誰讓她生來低賤,誰讓她擁有,她根本不配擁有的血脈?
她就該受盡痛苦折磨,她不配做葉虛庭的孩子,玉錦綸的眼底浮現出了一抹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