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齊昊繼續開口說道。

「他原本就是妻妾成群之人。但是他最為寵愛的，旁人都尊稱那一位為夫人。那一位夫人修為不到仙帝，具體什麼境界，我當初年紀太小，也揣測不出。」

「這位夫人，仗著他的寵愛，倒是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

齊昊緩緩低下頭，他開口說道。

「我原本想要自己報仇的。」

辛莞莞笑眯眯地走上前來，然後拍了拍齊昊的肩膀。她倒是不討厭這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的性子雖然頗為冷冰冰，但是卻算得上是意外合了辛莞莞的胃口。

辛莞莞抬起頭看了一眼齊昊，然後說道。

「有便宜不佔做什麼？」

「萬一你還沒有來得及報仇，旁人自己老死了，或者是遇到了什麼艱難險阻，她自己個兒隕落了，你豈不是心裡頭嘔得慌，這一口氣，豈不是永遠都出不去了？」

「我教你一個道理，該出手時就出手。」

祭酒仙帝也在旁邊笑眯眯地插話。

「就是這個道理。」

「我都不嫌幫你這麼一個小屁孩的忙麻煩，你怕什麼？」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這個小男孩微微咬緊了牙，他還是十分倔強的模樣，而葉玄月走到他身旁，笑了笑，然後葉玄月開口說道。

「去不去？」

齊昊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去。」

「我說過……要在我爹娘的墓前磕頭的。」

……

開山仙帝的事情，祭酒仙帝知道的也不多。不過他隱居之地，齊昊倒是清楚得很。這個孩子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鬱，他低著頭，壓低了聲音，他緩緩地開口說道。

「我知道他們不喜歡我。」

「其實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們。」

葉玄月看向齊昊，這個孩子的神情淡淡的。而祭酒仙帝則是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孩子，突然開口問道。

「奇怪。」

「你若是跟開山仙帝有關係，為什麼那把仙帝之劍會認你為主？那把劍，可是同開山仙帝毫無瓜葛的。」

祭酒仙帝雖然沒有辨認出那把劍的來歷，但是顯然那把劍是古物，而且，若是這把劍同那位開山仙帝有關係，想必他就早已經留著自己使用了，不可能把此物留給齊昊的。

齊昊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才說道。

「這把劍之所以認我為主，可能是因為同我母親有關係。可能是因為我繼承了我母親的一點兒血脈，劍靈姐姐說，我身上有一點點微薄的，她熟悉的氣息。所以她才決定認我為主的。」

祭酒仙帝微微一怔。

「劍靈姐姐？」

「這把劍生出了劍靈麽？」

他上一次也使用了這把劍，他都沒有發現過。齊昊覺得好像說漏嘴了，他立刻閉嘴，不再開口說話。但是祭酒仙帝卻生出了幾分強烈的興趣，他笑眯眯地湊過去，瞪大了眼睛，盯著這把劍上下打量，恨不得看出一朵花來。

「欸？」

「劍靈姐姐？」

他笑眯眯地看向齊昊。

「這劍靈姐姐生得漂亮麽？若是漂亮的話，你小子倒是艷福不淺，居然還能夠有這種造化呢？」

齊昊的神情有些為難，顯然這個問題讓他覺得十分不好回答。而祭酒仙帝則是一副頗為開心的模樣，他樂呵呵地抬起頭來，聲音透著幾分高興。

「劍靈姐姐……嘖嘖，我當初怎麼沒有這等福源……若是我有……」

他後面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便感覺到自己的腦門之上被敲擊了一下。然後辛莞莞看向祭酒仙帝，她的語氣之中，透出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怎麼，你很想要擁有麽？」

祭酒仙帝立刻正色。

「不想不想。我一個都搞不定了，怎麼能夠奢求更多？」

「何況劍靈再美，也不會比得上莞莞姑娘國色天香的。」

他這番話沒有絲毫停頓，說得分外流暢，想來是因為求生的本能，才讓他如此滔滔不絕，說出了這樣動聽的話語。而辛莞莞則是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語氣聽上去頗具威脅力。

「哦？」

「但願你是如此想的。」

葉玄月倒是看向了齊昊。這孩子的身世，倒是能夠隱隱讓葉玄月產生一些共鳴，同樣是父親家族烏煙瘴氣，繼承了更多的母親的血脈——不過齊昊悲慘在，他的父母俱已經亡故了。

葉玄月自己父母親，倒是還都倖存，而且她的父親的本事，毫無疑問要大許多。葉玄月在心底輕嘆了一聲，她看向齊昊的眼神溫和一些。

祭酒仙帝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妄圖安撫住辛莞莞，然後他抬起頭，還是有些好奇齊昊的劍靈。

齊昊則是抬起頭來，一副認真無比的樣子。

「劍靈方才說了，讓你死心，她是不可能讓你看見她的。」

祭酒仙帝有點兒尷尬，而辛莞莞則是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聽到了沒有，旁人嫌棄你呢！」

葉玄月倒是有點兒好奇，她開口問道。

「仙帝法寶誕生出劍靈的概率很高麽？」

祭酒仙帝聽見葉玄月的這個問題，他立刻便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十分認真。

「並不多，相反，仙帝法寶想要誕生出劍靈，難度極大。」

「我自己總覺得，沒有誕生出劍靈的法寶，哪怕再厲害，威力再大，也不過是一件死物而已。」

「但是……」

祭酒仙帝頓了頓，然後繼續開口說道。

「劍靈的誕生，其實並不一定是越高級的法寶越容易誕生的。有的等級可能並不算高的法寶，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也有可能誕生劍靈。這樣的法寶，在我眼中，便已經不能算是死物，而變成了一樣活物了。」

祭酒仙帝的神情分外認真。他開口說道。

「有劍靈的法寶，潛力無窮。」

「而且劍靈是有不同的個性的，若是得不到他們的認同，就算得到了法寶，也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甚至劍靈會隱藏起自己，讓這法寶看上去，只是一件普通至極的法寶。」

祭酒仙帝聳了聳肩膀，然後說道。

「反正還是看機緣。若是被劍靈看順眼了，哪怕是如同這個小屁孩這般弱小，劍靈一旦認主，也會不離不棄地陪伴，旁人只有艷羨的份兒。」

葉玄月的腦海之中，則是想到了紫光劍。

她很篤定，紫光劍絕對是具有靈性的——但是她似乎是不怎麼見過自己這把劍的劍靈。是劍靈當初身受重傷，還在沉睡麽？

而另外一把，她見過的最有靈性的法寶，便是當初冷莫燃的那把劍了。

那把劍，在凡間的時候，便能夠同紫光劍分庭抗禮，紫光劍是仙界最頂級的法寶，那麼冷莫燃的那把劍呢。

葉玄月低著頭，卻聽見祭酒仙帝輕聲笑道。

「不過劍靈捉摸不透，原本就少得可憐，就算沒有，也不必自怨自艾什麼。」

他是以為葉玄月是在難過，沒有辦法擁有劍靈。

葉玄月也不解釋，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

齊昊說，想要在父母墳前磕頭這句話，觸動了她。

所以葉玄月，倒是當真打算出手，非幫這個孩子這一把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