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辛莞莞方才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

她瞥了一眼祭酒仙帝，祭酒仙帝的神情簡直一千一萬個正經，他頓了頓，然後正襟危坐，聲音聽上去都十分認真。

「我保證！」

「辛姑娘的脾性乃是這世上我見過最好的女子，善良大方，體貼溫柔。」

辛莞莞又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如今想起來要說漂亮話了？」

祭酒仙帝咳嗽了兩聲，他的面容倒是十分大義凌然。

「我這都是真心話，絕對沒有半分虛假。」

辛莞莞輕哼了一聲，但是語氣聽上去，應當是頗為受用的，然後她方才看向葉玄月，神情分外認真地開口說道。

「我倒是的確從他口中問出了些事情。」

葉玄月抬起頭來，少女的眼眸之中，也掠過了一絲淡淡鄭重其事，然後葉玄月聽見辛莞莞開口說道。

「他說蜉蝣會似乎想要當初紫光仙宮失落掉的那座最強大的天空之城，裡頭有些東西，是蜉蝣會背後那隱藏的強者所需要的。」

「他還交代了一些其他有的沒有的東西。」

辛莞莞緩緩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她抬起頭，大概說了一些，對於葉玄月來說，那些事情倒是都不那麼重要了，倒是祭酒仙帝聽得頗為認真。

辛莞莞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

「對了，我還從他口中逼問出了一套秘法。他們蛟族不愧是傳聞之中，有一絲淺淡龍族血脈的種族，秘法的確不俗，雖然不如龍族，也有獨到之處。」

辛莞莞也不藏私，大大方方便分享了。

葉玄月這才記下了，多多還在她的空間之中沉睡著，祭酒仙帝同辛莞莞知道她有秘密，所以也不追問那條小龍的下落，相處起來十分輕鬆，這秘法也許能夠有用。逼問出了這些，祭酒仙帝這才笑了笑，然後往前走去。

斬殺一條蛟皇，對於他而言，也不算難事。

辛莞莞帶著葉玄月往外頭走，大概過了好一會兒，祭酒仙帝方才追上來，一臉輕鬆，葉玄月抬起頭看了一眼祭酒仙帝，祭酒仙帝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一身青袍瞧著不染塵埃。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辛莞莞，然後湊到她身旁，開口說道。

「你方才當真沒有色誘？」

辛莞莞給了他一計眼刀，祭酒仙帝同辛莞莞相處久了，臉皮也磨練得差不多了，面不改色地開口說道。

「我這都是擔心你……」

辛莞莞瞥了他一眼，然後方才說道。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

接下來，便是讓赤瞳幫祭酒仙帝尋找煉器材料了。小猴子雖然修為差，但是架不住他的天賦高明，他只要動用特殊的瞳術，便能夠輕而易舉地洞察到那些即便是祭酒仙帝也看不到的材料。

他動用瞳術，在這片區域仔仔細細地尋找了幾日，當真被他發現了幾個可疑之處。

然後便是祭酒仙帝的事情了。

他直接從這幾塊區域，挖出了幾樣材料，瞧著他神情，便看得出來頗為滿意，他看著眼前的少年，笑眯眯地問它想要什麼獎勵，赤瞳原本盯著他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然後葉玄月輕飄飄地看了一眼赤瞳。

赤瞳默默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

「不用了。」

「就當做……你之前給的那個小玉葫蘆的報酬吧。」

「我可不隨便欠別人的人情。」

他抬起頭，挺著胸膛，一副頗為認真的樣子，祭酒仙帝呵呵地笑起來，揉了揉眼前這少年的頭髮，笑著說道。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

「下次我帶你去喝花酒，給你點最漂亮的……」

他說到一半，然後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葉玄月，又看了一眼神情不太好看的辛莞莞，他咳嗽了一聲，然後立刻便改變了口風。

「給你點僅次於眼前這兩個姑娘的，好看的婢女。」

「咳咳……」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絕美少女同絕美女子。

「你們若是想去，我一塊兒請了。」

辛莞莞瞥了他一眼，然後開口說道。

「你倒是很熟練。」

葉玄月感覺他又把自己給繞進去了，他低著頭，臉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尷尬，然後他開口說道。

「不熟練不熟練，不過是在仙界這麼久，總是要見見世面的，見多了神仙仙女，這樣才能夠坐懷不亂才是……」

辛莞莞湊近了他。她微微一笑，臉上的神情有幾分絕美，然後她伸出手，淺淺地挑起了祭酒仙帝的下巴，她的手指纖纖宛若春蔥，她抬起頭湊近他的臉龐，盯著那張不算多麼出色的臉龐，然後辛莞莞的尾音微微上揚，聽上去，更加魅惑了幾分。

「那你見到我，還是坐懷不亂麽？」

祭酒仙帝知道辛莞莞的威力，所以他低下頭，神情難得地有點兒慌張。

葉玄月笑眯眯地看熱鬧，然後她聽見辛莞莞的聲音又變得更加溫柔了幾分，但是她越是如此，祭酒仙帝的心裡頭愈發慌亂不堪起來。

「你不敢看我麽？」

「嗯？堂堂一個人類仙帝，就這麼一點出息？」

祭酒仙帝聽見辛莞莞這樣說，心裡頭倒是一激，他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女子的眼睛。辛莞莞的那雙眼睛，形狀極其漂亮，世人總說狐狸眼如何如何，但是真正看過去，反而找不出什麼形容詞，無非一個美而已。

祭酒仙帝怔怔地盯著辛莞莞的眼眸，他手掌心有些冒汗，但是他卻直接反瞧回去。

四目相對，彼此眼眸之中好像都倒映出了對方的影子。

兩個人一動不動，祭酒仙帝看著那雙眼睛，他心跳有些變快了。

其實他第一眼看見這隻狐狸，就覺得她當真是好看極了。

他喜歡戲弄她，也不過是覺得……

她生氣的樣子有趣而已。

而辛莞莞則是盯著他的眼睛，她原本是想要使出媚術，好魅惑眼前的男子，瞧著他有點兒發怔的眼眸，那樣的眼神，她不陌生——那是……有些心動的樣子。

但是她之前不喜歡男人這般的神情，如今卻居然不討厭了。

說不清楚剎那是什麼感覺，像是山澗有清風，天邊掛明月，又像是有紫氣緩緩從東邊漂浮過來，那剎那，隻覺得好像有花朵盛開。

葉玄月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

嗯，也許看對了眼，只需要一眼而已。

她突然想到她當初注視過的那個人的那雙眼睛。

他的眼眸之中有日月星辰。

有她的臉龐含羞帶笑。

有溫柔愛意。

她再沒忘記。

少女微微低下頭，她伸出手摸著她胸口的小木雕。

她想……也許等待也不一定全然沒有意義。

至少對於她而言，不會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