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抬起頭，她看著眼前的身影，那瞬間她覺得有點兒恍惚。

在竹屋前頭，站立的那道身影，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她臨摹了太多次，在夢中也回憶了太多次，所以葉玄月不可能不記得。

她怔怔地看著那道背影。

那瞬間，她甚至不敢移動。她生怕她自己若是挪移了絲毫，他便會消失不見了。葉玄月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息。葉玄月一直盯著那道背影看。

然後那個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緩緩轉過身來。

那個男子，擁有全世間最為好看的眉眼。

葉玄月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夢，太過不真實——她抬起頭盯著眼前的人，眼淚好像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是他。

……

冷莫燃皺了皺眉，他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清麗無雙的少女，眼眸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他這一次下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心頭隱約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他自己在下界有什麼羈絆。

但是他覺得很奇怪，明明不應該的。

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來到這片大陸，也不知道，他自己不知為何便走到了這片竹林之中。

門上掛著的風鈴已經褪色。

他抬起頭，站在這裡凝視了許久，最終決定，既然他冥冥之中走到了這裡，雖然不知道這裡同他有什麼關係，但是……

毀掉便是了。

那樣，便心頭澄澈了。

這青年原本已經打算讓這一片竹林連同這一處小屋全都灰飛煙滅，但是他卻感覺到了身後有人。

他轉過身，對上了一雙眼眸。

這個少女……居然能夠接近他？

而且她居然能夠看見他？他下界的話，是跳出五行之外的，按照常理來說，凡人是絕對不可能窺探到他的面容。

神尊冷莫燃抬起頭盯著眼前的少女，然後他開口問道。

「你是什麼人？」

「本尊不認識你。」

葉玄月盯著眼前的青年，她的唇角的苦澀，讓人心疼。心頭有些鋪天蓋地的疼痛席捲而來，而她卻盯著眼前的男子的面容，那張俊漠的好看的，舉世無雙的面容，葉玄月盯著他的臉龐，她的聲音那麼輕。

宛若蝴蝶飛過滄海。

「你不認得我麽？」

只有她才知道，她有多絕望多難過。

眼前的男子微微蹙眉，他盯著眼前的少女。他覺得……他應該當真不認識眼前的少女，他轉過身，伸出手，葉玄月心頭一緊，她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她卻喊道。

「不要！」

冷莫燃回過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這少女有一雙極美的眼眸，她的眼眸緊緊地盯著他，眼神之中似乎是有淚光在閃爍，那雙眸子，居然讓他有些隱約的頭疼起來。可是他抬起頭，眼眸之中還是波瀾不驚毫無感情可言。

然後冷莫燃盯著眼前的少女，他突然開口問道。

「我應該認識你麽？」

這少女的眼眸隱隱含淚，但是她極倔強，她死死地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她抬起頭，同他對視，那雙眼眸美得如此燦爛，她盯著他的面龐，倔強地盯著他的眼眸，然後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

「你若是不認識我的話，你為何要到這裡來？」

「冷莫燃，你告訴我。」

「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對面的人還是面無表情，他抬起頭盯著眼前的少女，然後他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不過……」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他低聲說道。

「這裡應當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我對這裡也不熟悉……這裡，是應該要被毀滅的。」

葉玄月咬緊了牙，她幾乎是在一瞬間抽出了她的紫光劍，那把劍往眼前的男子的胸口而去。

他緩緩抬起頭，那劍停留在半空之中，她的眼神絕望又痛苦，像是塵埃之中，一大片一大片花朵絕望地凋零，葉玄月盯著他的眼睛，她的聲音輕得在發抖。

「如果你沒有死，為什麼要騙我？」

「你為什麼要騙我，看我為了你痛苦欲絕，很有意思麽？」

葉玄月盯著眼前的青年的眼眸，她開口說道。

「你知不知道心一點點潰爛是什麼滋味？」

「你知不知道，等你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她咬緊了嘴唇，她的唇瓣被她自己咬得鮮血淋漓，葉玄月抬起頭盯著眼前的青年，這青年盯著眼前少女，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我的確不認識你。」

他的聲音淡淡的。

葉玄月抬起頭看著那張臉。雖然一模一樣，但是那的確不是她愛的那個人，那個男子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他整個人站在那裡，像是虛空之中的一縷投影——事實上，那也的確不是冷莫燃的本體下界，他盯著眼前的少女的眼眸，然後他說道。

「你應當不會再有機會見到我了。」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的身體緩緩消散在半空之中，葉玄月伸出手，卻發現根本握不住分毫，像是指尖的一團沙子，很快便化作了一片空白，她盯著眼前的空氣，感覺像是做夢。

但是腦海之中，卻又有一道強烈的聲音告訴她，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

……

宋寒武趕到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果真是她……那個少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低著頭，渾身散發出了一絲絲悲傷無比的氣息。

宋寒武怔怔地看著這個少女，他幾乎不敢靠近，隔了好久，宋寒武方才緩緩地走過去，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這少女的眼眸，然後輕聲問道。

「是你麽？」

葉玄月抬起頭，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

這張面容……

她有些熟悉。

宋寒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擔心眼前的女子認不出他，認真地解釋道。

「我是宋寒武，你還記得我麽？」

他抬起頭盯著眼前的女子看，十分忐忑，葉玄月抬起頭來，她仔仔細細地盯著這張面容，有些吃驚。

「宋寒武？」

她想起來了，她沒有想到，下界居然會遇見這個少年，不過當初他是少年，眼下瞧著，倒是風華正茂的青年模樣了。

宋寒武看著眼前的少女，還是覺得如同做夢一般，她同之前相比，似乎是更美了——但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片大陸？

她不是，不是已經飛升到仙界去了麽？

宋寒武頓了頓，然後他開口問道。

「你怎麼會下來？」

葉玄月愣了愣，然後她方才抬起頭來，然後她說道。

「說來話長。不過我不能在這裡停留很久，很快便要回到仙界去了。」

宋寒武看著眼前的少女，他感覺像是做夢一樣，聽見她的話語，他才意識到，或許這當真是真實的。

她的的確確回來了，他那瞬間胸口有些滾燙，低聲說道。

「你在仙界過得如何，仙界是不是……是不是很險惡？」

葉玄月搖了搖頭，她的聲音平靜許多。

「也不算。我在仙界過得不錯，對了，謝長風是已經飛升了麽？」

對面的青年宋寒武點了點頭，葉玄月想了想，又開口問道。

「最近靈武大陸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尤其是有人大規模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