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看向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神，倒是的的確確是單純的好奇。

葉玄月沉默了一瞬，然後方才輕聲開口解釋道。

「你要是想聽的話，也可以的。」

章盈華眼眸之中的好奇越發濃鬱起來，她的眼睛認真地注視著眼前容色十分清冷的少女，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是……你喜歡的人？」

葉玄月頓了頓。

「喜歡麽……？」

「那是我愛的人。」

少女的眼神裡頭帶了幾分淡淡懷念。

「在下界的時候，我的確同他一起，經歷了許多事情。」

「他叫什麼名字？」

「他現在在哪裡？」

葉玄月的神情有些悵然。

眼前的女子感覺到了絲絲不妥當，她猶豫了一下。

「他是已經……不在了麽？」

葉玄月搖了搖，她抬起頭來，然後說道。

「我會見到他的。」

她低下頭，然後從衣襟之中拉出了一根繩子，然後葉玄月把這根繩子拉下來，露出了一塊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木雕。

那木雕上並沒有任何的特殊仙力波動。

葉玄月也沒有多加解釋，少女清冷的容顏變得溫柔了幾分，然後她方才說起她當初在下界同冷莫燃的往事。

少女的聲音要比她自己想象的更冷靜。

而她才發現，那些記憶是那麼清晰，就如同從未褪色過。她和他在凌天大陸的皇城，碧綠的樹，搖曳的風，他吻她的時候，她聽見的自己的胸膛裡頭，一下又一下猛烈跳動的聲音。

是那麼清晰，愛過一個人，原來是可以這樣念念不忘的。

……

葉玄月走出去一會兒之後，這個少女坐在原地，然後葉虛庭走了進來。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俊漠冷冽的青年，猶豫了一下，然後方才開口說道。

「她比我想像之中……還要獨立幾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應該吃過許多的苦頭，才會是這樣，把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頭，對什麼事都有點淡淡疏離的性格。」

「而我想到這個，總有點說不出的難過。」

葉虛庭安靜的注視著眼前少女，想了想，開口說道。

「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倒是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她的確……十分獨立。」

他們並不是什麼合格的父母。

這一點葉虛庭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眼前的少女眨了眨眼睛，突然問了一個帶了點好奇的問題。

「你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麽？」

葉虛庭則是被問得愣住了，他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而等到葉虛庭反應過來。他的神情卻又變得認真起來。

「你說……她喜歡的人？」

也難怪葉虛庭如此吃驚。在這個冷漠少年眼中，以葉玄月的年紀，其實對於仙界來說，當真還算得上是個孩子而已，雖然按照下界的演算法——葉玄月是早已經成年了的，但是在爹爹眼中，自家的女兒倒是永遠都是被保護的。

她喜歡的人？

葉虛庭的冰山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若是她當真有喜歡的人，她只要自己喜歡便……」

他原本想要說她喜歡便好，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

「還是要對她好才行。」

「那看來你也不知道了。」

「我倒是有點好奇……可惜見不到。」

章盈華淺淺地笑了一下，眼神裡頭像是帶了點興奮。

「你便沒有，見過她身旁的其他男子麽？」

「她生得那般好看，必定有許多人喜歡她才是。」

「有沒有不錯的？」

葉虛庭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他的反應讓眼前的女子有點失落。

「唔……不應該啊……」

……

葉玄月走出去的時候，她走了幾步，然後看見那個小男孩齊昊，氣喘籲籲地跑到葉玄月面前。齊昊抬起頭盯著葉玄月看，聲音顯得格外認真。

「劍靈姐姐說，你爹爹很厲害。」

葉玄月看著眼前眉眼之中滿是認真的齊昊，她的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下，然後葉玄月開口說道。

「其實……你可以親自告訴他的。」

這小男孩的眼睛一亮，他頓了頓，然後他輕聲說。

「劍靈姐姐還告訴我了……她說你身上，有一把讓她也覺得很可怕很可怕的劍。」

這倒是讓葉玄月有些驚訝了。

齊昊口中的可怕的劍，毫無疑問，便應該是紫光劍了。

不過齊昊劍中的那個劍靈姐姐，居然能夠感應出這一點來，顯然也並非什麼等閑之輩，大概是覺得葉玄月會有所擔憂，齊昊想了想，又補充解釋道。

「玄月姐姐你沒有必要擔心的。」

「劍靈姐姐說，她能感應到是有一定特殊的原因的，其他劍靈或者人是感應不到那把劍的存在的，它隱藏得很好。」

葉玄月抬起頭盯著眼前的男孩，齊昊專註地盯著葉玄月的眼睛，然後繼續認真地開口說道。

「劍靈姐姐說，如果我可以讓你爹爹教我一門劍法，會對我有很大的好處。」

葉玄月思忖了片刻，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年，開口問道。

「你想要留下來向他學習劍法？」

齊昊搖了搖頭。

「劍靈姐姐說，她有東西，可以同你爹爹交易。她想要替我，從你爹爹那裡換一門法決回來，你如果可以的話，直接帶我的這把劍去見他便好了。」

齊昊的聲音分外認真。

這件事情辦成不難，不過葉玄月看向眼前的男孩，她想了想，說道。

「我只能帶著這把劍去，但是我應當不會為了你而說什麼好話的。」

她抬起頭，眸光有些灼灼生光，這男孩卻抬起頭，認真地盯著葉玄月的眼睛，聲音毫不猶豫，可以說是不假思索。

「沒關係的。劍靈姐姐說她有辦法。」

齊昊的言談間，似乎是十分信賴那個劍靈姐姐的樣子。他既然如此說，葉玄月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就隨他去了。

齊昊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方才取下了他背在身後的劍，然後認真地遞給葉玄月。

葉玄月握著這把劍，然後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頂，這小男孩抬起頭，神情倒是難得地流露出了幾分孩子氣的靦腆，然後葉玄月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齊昊。

「我會帶你的劍去的。放心吧。」

齊昊點了點頭，然後又抬起頭盯著眼前的少女，他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葉玄月微微一怔，然後開口問道。

「怎麼了？」

齊昊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其實……」

「姐姐你能不能等我長大？」

葉玄月失笑，她擺了擺手，然後說道。

「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個男孩哦了一聲，葉玄月看著他，聲音認真無比。

「相信我，你以後也會遇到，你真正很喜歡很喜歡的人。齊昊點了點頭，這個自尊心極強的少年往外走去，他心裡頭在想……

難道當真沒有一點兒可能性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