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會在這裡，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石碑。

等等。

五萬年前……

五萬年前……

那邊境的那條防線，不正是五萬年便要輪守一次麽？而這一次輪守在邊境之地的，是仙獸那邊，無數仙獸族群高手，大能之士需要前往那條防線守護住整個仙界。

而五萬年前，理所應當，便是應該是人類前往了。葉玄月感覺自己像是握住了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她的眸光之中帶了幾分認真，然後這少女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息，她的神情更是認真了幾分。

她一道道的石碑看過去。

心裡頭沉甸甸的。

如果當真如同她所想的那樣……

這些，都是犧牲在邊境之地的……人類強者麽？

法寶盡毀，屍骨無存，這短短的幾句話裡頭，裡頭所透露出的，卻是何等慘烈。葉玄月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息來，她看向林典，然後她說道。

「你記得認得這些文字，你能不能，把每一個都讀給我聽？」

「我想要記住這些名字。」

林典聽見她的話語，其實那瞬間，他有些想要問這個少女有什麼用，這些人，大部分都已經神魂俱滅都已經隕落了，但是他看向那個少女，卻沉默不語，隻點了點頭。

然後他方才緩緩地說了一句。

「好。」

他的耳畔，傳來了這個少女的呢喃自語，她的聲音輕，但是卻好聽，林典聽見葉玄月輕聲說道。

「就算已經不在了，也應該被記住的。」

「只要我記得……就不算真正地在這個世界上，煙消雲散，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林典聽著她輕輕的呢喃自語，他心頭那一瞬間有些淡淡的振動。他也不知道，或許是單純為了這個少女的這句話，又或者，他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某些閃光的東西，那種東西……

是能夠觸動到他的。

林典緩緩地往前走去，然後他把這些石碑上頭刻著的文字，一行行地讀給這個少女聽。

「巴雲。於洪荒之際，斬殺大魔四個，後被十餘個大魔圍攻，四肢盡折，仰天長嘯，最終自爆，同周圍十餘大魔同歸於盡。」

「風長裴。斬殺大魔十餘個，人族天才！後被設計，進入陷阱，人族派遣七八強者去救，皆是鎩羽而歸，更是隕落四人！後尋機自爆，不肯再讓仙人犧牲！」

葉玄月的面容越來越肅穆，林典每讀一行字，這少女都要沉默很久，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然後林典每讀一句，她都要認認真真地行上一禮。

這少女的身影，單薄，但是卻極其倔強。

林典看著她的身影。他感覺自己心頭有什麼東西，好像在緩緩地突破而出，他原本以為他不會那麼在意的，但是並不是那樣。他怔怔地看著那個少女的身影，他感覺身體之中，卻好像有一個聲音，正在告訴他。

這個少女。

是這個世界上頂倔強，也是絕好的人。

林典皺了皺眉頭，然後他轉過頭，好像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去讀下一塊碑文，但是他心裡頭卻很明白，有什麼東西，正在變得不同。

……

這裡的碑文極多，需要讀完需要耗費極長的時間。其實讀到後頭，葉玄月其實已經認識那些文字了，所以不需要林典再幫忙一字一字地讀下去了。葉玄月安安靜靜地看完了，然後她方才指向一行小字，問道。

「那是什麼？」

林典看了兩眼，然後幫林典解答了他的疑問。

「此碑，乃百裡乾戈所立。」

葉玄月聽見這個名字，卻覺得耳熟——這個名字，不就是外頭的柱子上頭，唯一留存下來的名字麽？這個人，葉玄月當初揣測過，這個人的修為，必定極高！

葉玄月的心頭一動，立刻匆匆地回過頭，想要尋找看看，有沒有百裡乾戈的石碑。

她有些擔憂此人隕落，但是卻沒有，她匆匆地又找了一遍，方才確定，並沒有屬於百裡乾戈的石碑，但是他的名字，卻頻頻出現在最下，這裡的不少石碑，都是他為那些犧牲的仙人所立的。

葉玄月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息來。

她抬起頭，盯著眼前的人，然後葉玄月認認真真地開口說道。

「百裡乾戈啊……」

「這個人，想必是極其厲害的人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五萬年前，仙界這邊，想必最終是獲勝了的——百裡乾戈，多半也是勝利之後又返回了仙界，所以方才能夠立下這樣多的石碑的。

但是……

她已經可以從這些石碑之上，看出當初到底是何等慘烈！

葉玄月幾乎不敢想象。五萬年前，最終的結局是勝利，都慘烈到這種程度的話，那麼這一次，仙獸駐守那條防線，根據破天的說法，眼下情況惡劣無比，仙獸甚至都有可能守不住那條防線……

那麼，那裡，又應該慘烈到何等的程度？

葉玄月的眸光之中，生出了幾分擔憂來。

她看著這些石碑，彷彿能夠透過這些石碑，看見那無比慘烈，滿目瘡痍的一幕！

林典站在她身旁，沉默不語。林典知道，此時此刻，這個少女的心裡頭，只怕是不太好受，但是他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出言安慰，只能夠沉默。

葉玄月看向這些石碑，她突然輕聲說道。

「百裡乾戈，五萬年前，應該也去了那條防線才是。可是後來……百裡乾戈，又在何處呢？」

她的心裡頭，有些想要知道，這個叫做百裡乾戈的絕世強者的下落。不過她後頭，應當是極有可能，不會知曉了。葉玄月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她正打算離開這裡，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天空之城，親自去那防線看一看。

下一刻，葉玄月的腦海之中，卻傳來了小狐狸的傳音，從它的傳音，葉玄月能夠聽得出來，小狐狸的聲音透出了些興奮。

「主人，你來這裡看看，我似乎找到了一些東西。」

葉玄月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小狐狸的身影好似突然不見了，葉玄月立刻往前走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玄月方才看見了小狐狸的身影，它站在那裡。

而它的面前。

葉玄月抬起頭。

「這是……」

小狐狸的神情透著幾分激動。

「主人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