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輕的臉色極其難看,帶了某種怒意。
他難以想象,已經布置得如此嚴密,居然還能夠被這少女逃走!
若是……
若是被蜉蝣會的那些大人物得知,此處隱藏的那個大機緣,被一個陌生少女奪走,他卻不曾攔下此女,那麼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風如輕生出的唯一念頭就是追。
不顧一切,也要把此女追回。
這樣,他才能夠擁有一線生機。
……
葉玄月卻已經利用那個赤瞳雙眼發現的空間節點遠遁離開了。這種空間節點隱匿極深,她即便得到了紫光仙宮秘法,想要離開也不容易。
若不是今日有赤瞳,說不定當真無法脫身。
葉玄月看向身旁少年,並不吝惜自己的誇獎。
「乾的漂亮!」
赤瞳有些得意地抬起頭。若不是他眼下是人形,只怕是猴子尾巴都要高高地翹起來了。
不過……
葉玄月心知肚明。
不管是風如輕,還是他身後的蜉蝣會,一定都會不顧一切地追擊她的!而且風如輕的樣子,似乎是並沒有辨認出來紫光劍。但是他認不出來,蜉蝣會可未必認不出來,葉玄月覺得蜉蝣會想要辨認出此劍,還是大有把握的。
不過跟蜉蝣會原本便結了不小的梁子,她原本也不怕什麼。
她低下頭,卻是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紙。
赤瞳好奇地湊過來,想要看。
「這是什麼?」
「主人?」
葉玄月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
「之前那晚蓮仙子給我打賭,輸給了我,此物上頭的禁製應該也解開了。我正好看一看那雍皇雍後的功法同他們領悟的法則,到底是什麼。」
「如此才好對症下藥的。」
她的語氣平平靜靜,沒有什麼太大波瀾。
赤瞳聽得點頭。葉玄月低頭看了兩眼,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赤瞳有些好奇。
「怎麼了?」
「主人?」
「難不成有些問題麽?」
葉玄月想了想,給赤瞳解釋道。
「問題倒也不至於。那雍皇所領悟的法則的確頗為強大,但是那雍後領悟的法則不過平平——她真實實力應當遠不如雍皇,甚至在仙帝之中,都算弱的。」
葉玄月也是如今才大概能夠猜到這些。她之前接觸的仙帝太少,在她眼中仙帝便算得上是仙界頂級,如今看來,果真是不同仙帝,其中倒是的確也有強弱之分的。
雍後在仙帝之中,應當算弱。
真正可怕的,卻是那個寡言的雍皇。
葉玄月抬起頭,然後看向赤瞳,低聲說道。
「雍皇雍後同我乃是生死大仇,北辰仙宮是去不得的。其他人,只要知道紫光劍在我身上,必定心動。」
她新得到手的諸天星辰的臨摹品,也不是什麼凡物,雖然比不上真的,但是真的消失已久,她手中的這樣東西,說不定也會讓仙帝級別的人物心動。
「這一次同蜉蝣會也結下了天大梁子,此會必定不遺餘力地追查我的下落。」
葉玄月頓了頓,方才繼續冷靜分析道。
「我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突破到大羅金仙境界。」
「我有預感,我新得到的這樣東西,應當能夠讓我順利突破到大羅金仙境界。」
「但是為難的是,我需要尋找一個地方隱居閉關,這樣一來,反而有些不好找。」
赤瞳聽著她說,想了想,看了看葉玄月的表情,然後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主人,那我們去不去仙獸區域呢?」
他還挺想回去看看的。葉玄月其實也想過,但是她又想起當初破天的一些話,總覺得仙獸區域那邊只怕也不大太平。
她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注意了,猶豫再三,葉玄月方才輕聲說道。
「先走一步看一步。找個不引人注目的小地方,躲一陣風聲,再做打算。」
……
風如輕幾日後,回到霧影城之後,瞧著並沒有那般春風得意,他整個人的面色都極其難看,顯得頗為沉重。
之前對他畢恭畢敬的老者態度微妙。
風如輕大踏步走進去,卻還未抬頭,就感覺到頭頂一陣古怪力量劈頭蓋臉而來,深入他骨髓。
他整個人立刻栽倒在地,毫無尊嚴,身體劇烈地顫動。
那種感覺,像是每一寸骨頭都被人硬生生地敲斷,鑿穿。這痛苦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風如輕渾身大汗淋漓,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感覺到痛苦消散。
他根本不敢多加停留。
站起身,彎下腰,聽見上頭一道陰沉沉的聲音在他耳畔炸裂開了。
「你讓我很失望。」
這聲音非男非女,聽上去讓人覺得頗為彆扭。風如輕的牙齒都在顫抖。
「是……是我的錯。」
上頭響起了一道冷哼聲。
「虧我替你美言,居然連這麼一樁小小的事情都辦錯,我看你是要受萬魂噬體之苦了!」
風如輕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他的腦海飛速轉動著,想了半天,卻開口說道。
「奪走那機緣的是個少女……她容貌很有可能遮掩過。但是我記得她的神通,還有,她動用了一把非同小可的劍!我便是敗在那把劍下的……」
「那把劍,能同長老賜予的底牌抗衡,對方不過是一個金仙,卻能夠同大羅金仙抗衡,來歷不凡……」
「我,我記得那把劍的樣子……可以臨摹出來,供,供長老辨認……」
風如輕自然是要把那金仙少女說得越厲害越好。
這樣他才能夠減輕刑罰的。
他迅速用精神力臨摹出一把劍的模樣,對面的人則是冷哼一聲,覺得他的話字字句句都是借口,他的身體之中猛然又爆發出了一陣劇烈疼痛,他渾身蜷縮,卻還是強撐著畫完了。
那長老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一把劍。
能厲害到什麼程度?
能讓一個金仙勝過大羅金仙?
怎麼可能。
他想著該如何懲罰風如輕,卻突然想到了一樁之前幾天剛剛流傳出來的事情,他的神情有些嚴肅,這才挪移視線,看了一眼風如輕所臨摹出來的這把劍。
此人轉過臉,視線卻猛然凝固住了。
……
正感覺生不如死的風如輕,他的脖子被對方死死攥住,他感覺自己狼狽地像是一條喪家之犬,然後他聽見對方急切的聲音。
「那把劍是什麼顏色?」
「劍光是什麼顏色?」
風如輕根本作答不了。
對方這才鬆開手,他猛然咳嗽,然後迫不及待地說道。
「紫色!」
「是紫色!」